第279頁
可是他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弱,然後茫然地走到船後,把馬達啟動,把舵去了。船向著江中間開過去。
胯子仍舊在昏迷。
那人狠狠地用腳跺了胯子的胸口一下,胯子被踩的身體彎起,半坐了起來,嘴裡發出吱吱的叫聲。
一個猴子模樣的動物就從胯子的背後滾了出來,直挺挺的躺在船板上。
胯子就醒過來,然後不停的咳嗽。咳嗽完了,看見自己正在木船上,嚇得大喊:“我在那裡,我怎麼到這裡來了……”
那個男人看了看胯子,說道:“你閉嘴,再大聲,我就把你扔下去。”
黃坤明白了,這個男人是來收拾水猴子的,看來自己真是多事了。
“謝謝你救了我。”黃坤客氣的說道。
那個男人的表情鬆動一點,但是說話的口氣仍然冷冷的,“還真有天生帶著避水符的人。”
“什麼避水符?”黃坤茫然問道。
那男人把黃坤的衣服從腰間一提,指著黃坤的腰上一大塊胎記說道:“這不是就避水符麼?”
“這明明是個胎記。”
“恩,估計你家人也不知道。”那個男人說道,可是旋即又說道:“不對啊,你避水符是開了鋒的。”
“你是說,我剛才在水下打得贏水猴子,是因為這個胎記?”
“當然,在水裡水猴子力氣大得很,不是這個避水符,你怎麼逃得過它的糾纏。”
黃坤明白了剛才為什麼水猴子的力氣突然變小了,其實並不是它力氣變弱,而是自己的力氣突然增強,這個厲害人不是說,自己的避水符是開了鋒的。
“你姓什麼?”那個男人問道。
“你先回答我你是誰?”黃坤不甘示弱,盯著那男人的眼睛看。
“哦。”那男人說道:“原來是黃家的,你不是黃溪,難道是是黃鼎,或者是黃森?”
“你說的人我一個都不認識。”黃坤說道:“不過我真的姓黃。你怎麼知道的。”
“我問你姓什麼的時候,”那男人說道:“你心裡就想過了姓黃。別以為你嘴上不說,我就不知道。”
黃坤呆了,這人竟然能猜到自己在想什麼?
“恩,你不是黃鼎,也不是黃森。”那人說道:“你是漁關的人。我沒說錯吧。”
“我爺爺是漁關出了名的狠人,你肯定聽說過。”黃坤不服氣的說道:“你到底是誰?”
“我跟你說了也不礙事。”那男人說道:“我姓金,叫金仲。估計你爺爺一定沒跟你說過。他連給你避水符開鋒都不告訴你。”
“金仲,哼哼。”黃坤不肯在嘴上落下風,“我也沒聽說過。你肯定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一定比我爺爺差遠了。”
“哈哈。”金仲笑起來,“我的確沒見過你爺爺,但是你們黃家沒什麼了不起的,我還沒放在眼裡。黃蓮清我見過,也不怎麼樣。至於你們黃家現在族長黃溪,更是個窩囊廢。”
“你說的都是什麼人,我家就我爺爺和我父母。”黃坤好奇的說道:“哪有什麼族長?”
“算起來你應該是土字輩的。”金仲說道:“你不會叫黃土吧。”
“我叫黃坤。不怕告訴你。”
“恩,好名字。”金仲說道:“看樣子你八字生得好。”
“我們現在去那裡啊?”胯子現在已經完全清醒,顫巍巍的問道。
“去找給你下契約的東西。”金仲冷冷的說道:“他跑的還蠻快,不到三個月,就從丹江口跑到長江了。”
宜昌鬼事Ⅱ 十六 過陰之契約6
“那是個什麼東西?”胯子連忙問道,這是和他切身相關的事情。
“在水裡面的東西。”金仲說道:“應該也算是水猴子,但是厲害了,懂道術了。知道和人和鬼下契約。很多年沒聽說過這種東西了,解放前還有很多。幸好湖北湖南不大,不然每年不知道害死多少人。”
“什麼意思?”黃坤來了興趣,“湖北湖南?”
“你們問這麼多幹嘛。”金仲說道:“還是想好待會怎麼辦。”
“你一個人不能搞定嗎?”胯子說道:“你看樣子很厲害呢。什麼都知道。”
金仲翻了翻眼皮,“待會不僅要和那東西打交道,還要和人打交道。你們平時打架嗎?”
“平時學生之間鬧矛盾動動手是難免的。”黃坤說道:“我們又不是街上的混混。”
“那等會好自為之了。”金仲說:“我反正要對付的是那東西,別的你們自己看著辦。”
“你怎麼知道去那裡,去見什麼人?”胯子問道。
“喏,就是他告訴我的。”金仲指著船尾把舵的打漁人。那個打漁人蹲在船尾,身體蜷縮著,手卻緊緊的拿著櫓。
“他沒有說話啊。”胯子好奇的追問。
“哼。”金仲懶得解釋,鼻子抽一下。
黃坤知道金仲的本事,他能探知別人的心思。
金仲對船尾的打漁人說了聲,“拿過來。”
打漁人屁顛地走到金仲跟前,拿了個糙紙遞給金仲,然後有走回船尾。
“啊。”胯子喊了一聲,這張糙紙和自己的那張是差不多的。
“那東西換了地方,就會找當地的人下契約。”金仲說道:“在你們學校找了兩個人,我在你們的寢室門口坐了記號。”
“那個紅叉是你畫的?”黃坤恍然大悟。
“恩,不過水猴子看不到我畫的記號,它上岸了就眼睛不好使。”金仲撇了撇嘴巴。
“你就跟著我找到鎮江閣來了。”胯子說道,“原來是這樣。那我老鄉,你怎麼沒追到。”
“我沒想到他會在運河裡拖人。”金仲有點不情願承認自己犯了錯,“媽的這個東西長本事了。”
“你到底要怎麼做?”黃坤直白的問道,現在不是嘮嘮叨叨討論來龍去脈的時候。
“那東西不會只找一個打漁人和誘餌下契約。”金仲說道:“他胃口大得很。”
“他今晚又找了幾個人,在湮洲壩等他。”他今晚會現身。
胯子和黃坤身體發毛,這東西太狠了,竟然知道誘惑人來給他賣命。
“那個誰,”金仲對著黃坤說道:“待會你拿著這張契約,你同學太窩囊,我不想他壞事。”
金仲遞給黃坤的那張糙紙,就是胯子的那張契約。金仲自己拿的就是木船上打漁的那個人的契約。
打漁人已經把木船的馬達給關掉。木船不發出任何聲響,順著江水在飄。
木船的下方江中心出現了一片黑暗的影子。黃坤看了看,應該是湮洲壩,湮洲壩是宜昌伍家區長江段的一個江心州,枯水的季節,就顯露出來。汛期就被江水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