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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王八說道:“我白天就看見了,四周的山頭,都在他控制下。”
“幸虧你來,”王八說:“我看不見。”
“那個東西……”我問道:“少都符,到底和玉真宮有什麼淵源。”
“我只知道,玉真宮不是第一次被燒。”王八說道:“每次被燒,那年就瘟疫橫行。”
這是我意料之內的事情,我並不太震動。
“我去了監獄,布置線路的電工說他冤枉。”王八說道。
“反正布置線路都不正規,出了事,找他,也沒錯,”我說道:“總要有人要負責。”
“可是那個承包人,”王八說道:“我找不到他。不知道去了那裡。”
“你是說,少都符沒有能力自己燒玉真宮。而是有人故意這麼做的?”我知道了王八的意思:原來這世上有少都符的信仰者,他們一直在等機會。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我問道。
“老嚴。”王八說道:“老嚴很怕。我看得出來。”
我把王八看著,等著他繼續說。
“老嚴有個很厲害的對頭,我知道他很忌憚,他在找幫手,來對抗。”王八沉聲說道。
“所以他找到你。”我說道:“是不是,他的那個對頭,和少都符也有關?”
“我不知道,”王八說道:“這都是我的猜測。”
我又向玉真宮的方位看著,無數道黑氣,正在從那裡慢慢升起。
王八拿出羅盤,又招呼軍人,拿了個筆記本,輸入干支和水分。開始仔細的計算起來,我看了看,電腦里是個軟體,運算著道教的算術。王八倒是會省心,高科技都用上。
王八算了很久,對我說道:“明天晚上,我們再去吧,亥時一刻,我們進去。”
“進去之後,你這一套就用不上了。”
“是的。”王八說道:“到時候,就靠你來算。”
我點點頭。
王八突然笑起來:“就知道你會答應。”
從山下走了個道士上來。
王八連忙起身,向那道士作揖。道士看了看王八,王八掏出一個卡片,遞過去。
道士一臉的虬髯,是個中年人。看了王八的工作證。向金頂的頂端走去。我和王八連忙跟上。
到了金頂的銅殿。
道士站立住。反身給我們唱諾。
我按照俗家方式,拱了拱手。
“王道友”道士說道:“那是坤雷,不是從天上來的。”
我聽得暈了。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王八把銅殿的牆壁慢慢的摸著,說道:“是的,這個銅殿,應該能夠把所有的雷電都吸引過來。”
“我們也沒辦法,”道士說道“管理局招的商。”
“所以他們租宮殿為幌子,暗地設壇招坤雷。”
我在一旁聽得糊塗。問道:“直接放火不就完了嗎?”
王八和道士向我看過來,一臉的鄙夷。我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玉真宮是燒不燃的,六條水龍圍著。”王八對我解釋。
我不說話了。
“就在這裡。”道士在地上畫了個圖,說道:“在有孚。”
王八點頭說道:“謝了。”
道士說道:“師叔說了,這個事情,不便親自來見你。莫怪。”
王八唱諾說道:“改天來拜訪。”
道士飄飄的往山下走去。
我不再問什麼,我看見道士畫的圖就是玉真宮廢墟的大致宅基方位。他說的“有孚”,我當然明白是什麼意思。
時間和方位都知道了。
我和王八心裡平靜很多,事情肯定是躲不過去,一切明天再說吧。
王八和我走回賓館,我以為他要去睡覺,養足精神。卻不料王八猛的來了一句,“瘋子,想喝酒嗎?”
“有沒有下酒菜?”我笑嘻嘻的問道。
王八喊道:“方濁,給我們弄點菜來。”
方濁連忙往廚房走去。
翌日早上醒來,天氣蒙亮,心想難得有這個機會,可以在山頂看看日出。
走到平台,看見王八個方濁都坐在欄杆邊,呼吸吐納。我看見王八一呼一吸之間,身上的青光忽明忽暗。方濁倒是有點心不在焉,看見我來了,給我眨眼睛。
我坐到一邊,點上煙抽起來,等著他們周天結束。
太陽從遠處山巒巔峰上慢慢鑽出雲層,天開始大亮。王八和方濁站起身,和我回到賓館。繼續休息,到了中午大家吃了飯,向山下走去。路上迎面碰見了一個年輕的道士,卻是擦肩而過,並沒有和王八打招呼。
走到半山腰筆直陡峭的石階的時候,幾個工作人員,正在往上爬,看見我們了,連忙停下來。我們走近,領頭的一個當官摸樣,連忙把臉上的墨鏡摘下,“王道長。”那人向王八恭維的伸出手來。
王八略有點奇怪。遲疑片刻,還是把手給伸出來了。
“叫我老孔、老孔。”那人說道,把自己的姓說了,卻不表明自己的身份。可是看著他的穿著和氣質,我和王八都猜到了幾分。
老孔和他身邊的人和我們一起走著。老孔走在王八身邊,看似隨意的問道:“王道長到這裡來,玩的盡不盡興啊?見到主持沒有?”
王八敷衍說道:“來拜山的,可不敢驚動道長。”
“那王道長接下來去那裡遊玩啊?我找人給你當導遊,這山太大,每個熟悉的人帶路,太浪費時間。”
王八笑道:“我來過這裡,認得路,不用你勞心。”
王八不軟不硬的話,讓老孔也說不出什麼,只是不停地跟王八扯淡,旁敲側擊。王八隨口敷衍,態度一般。一直到了我們上車,老孔才住嘴。
王八進了車內,有退出半個身子,向老孔道別。老孔臉上堆著笑容,僵硬的很。自始至終,他都沒說自己是什麼職務。
我們在路上拖拖拉拉,一直到到了天黑,才又開到玉真宮附近。我和王八下了車,方濁也下來。
王八拿著羅盤圍著廢墟一遍又一遍地走著。嘴唇在輕輕的動著,思考計算。
到了亥時,時刻就到到了,我們就要再一次走進廢墟。
這時老孔那一行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出來,把王八攔住:“王道長,能不能就此為止。”
王八搖搖頭。
老孔站在原地,不讓我們過去。一直跟隨王八的軍人,其中一個動作非常敏捷的把老孔架起,另外兩個把老孔和旁人隔開。
老孔喊道:“你們是誰?敢在這裡隨便打人!”
架住他的軍人說道:“你沒有權限問我的身份,你要是想問清楚,叫你們的領導來。”
老孔其實是知道王八的身份的,知道自己無法阻攔。不再反抗。軍人見他不動了,把他放開。軍人用身體把我們和老孔一行人隔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