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頁
“別喊!”老嚴說道:“你知道這個血清有多貴嗎?”
我咬緊牙關,等著老嚴注she完畢。疼的渾身發抖。
老嚴扔了注she器,對我說道:“這東西本不是用在這裡的,可是,就被你糟蹋了。到現在我們只研製出來兩瓶,我只帶了一瓶進來。”
看來這血清真的不是一般的貴重。
“只要事情能解決,明天出去了,你要注she另外一瓶。”老嚴補充道:“如果我們能解決的話。”
我的手指還在劇烈的疼痛,勉強問道:“能堅持到明天嗎?”
“能。”老嚴說道:“可是你的手指,也許到時候要……”
我急了,我可不想當個殘疾。
“只是有可能,看你造化了……你怎麼這麼沒骨氣?”老嚴看見我急了,接著說道:“這麼點小傷就怕的要死,到這裡來幹什麼……別想了,我們現在都回不去,我們一走出去,就會挨槍子。”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老嚴的意思。
老嚴把背包背起,向前繼續走去,突然大聲對我喊了一聲:“別再亂動這些東西!”
我沒說話。
“一切聽我指揮。”老嚴又說道。
我和金仲都不說話。默默地跟著老嚴向前走著。
我受傷的手臂,疼痛感慢慢減弱,但是卻越來越沉重,肘臂脹的酸痛。我看了看手指,天上的星光不甚明亮,我只能勉強看到傷口糊糊的一片,並沒有血液流出來。看來那個血清的藥力很猛,血液凝固的很快,凝血劑也組織了蛇毒的蔓延。這血清,到底老嚴準備拿來幹嘛的。
老嚴在前面的步子走得慢多了。看來他不想走到這些成群結隊的娃娃魚的前面。
終於走到了河溝的盡頭,一片非常開闊的場地。寬廣的河灘那邊,是一面絕壁。河溝就是從絕壁下的一個石洞裡流出來的。
場地上聚著幾百上千條娃娃魚,看得我心驚肉跳。
那些娃娃魚都在排隊,隊伍前方的娃娃魚都鑽到水裡,在水中爬進石洞。
寬闊的河灘上,有更加莫名其妙的東西。
幾百個木椅,整整齊齊的擺放在河灘上。木椅都沒有坐人,都是空的。
老嚴帶著我們走到這些椅子中間。仔細的打量著四周。
我累了,想坐在身邊的一個椅子上。
“別坐!”老嚴厲聲說道。
我嚇得愣在原地。
三個人就站在這裡不動,老嚴的意思,好像是要等著所有的娃娃魚都進洞。
“三天前,我來的時候,沒有這些個木椅。”老嚴說道。
金仲想了想,說道:“椅子是從那裡面出來的。”
“恩”老嚴點頭,“應該是這樣。”
“那裡面?”我急忙問道。
金仲向石洞揚了揚下巴。
“趙先生和王八在裡面?”我多此一舉的問道。
金仲白了我一眼。
娃娃魚進去的速度很慢。老嚴不停的看表。
我們等了一個多小時。終於等到娃娃魚差不多都進去了。
老嚴說:“我們走吧。”
三個人走到石洞口,相繼跳入河溝,河溝的水不深,剛漫過小腿。我在水裡走了兩步,腳下一軟,踩在了一條娃娃魚上。娃娃魚回頭就把我鞋幫子咬住。我踢了幾下才踢脫。
洞不深,我們在河溝里走了幾分鐘,就走到頭。這裡是個很大的石廳。河溝從一旁轉到地下,成為地下河。
我看見無數的娃娃魚都在趴在石廳里。
石廳的盡頭我們都看見了。一條巨大的娃娃魚在那裡蹲著。
我立即就能分辨,這個娃娃魚非比尋常。因為我能很容易探知到它的想法,它看見我們了,它的內心有一種憤怒。
我竟然能夠探知到動物的心思。只有兩個可能,要麼我的能力增強,但是這是不可能的。
還有一個可能——那個巨大娃娃魚有類似於人類的思維。
那個娃娃魚有十幾米長。
老嚴和金仲也把那個娃娃魚看著。
三人一獸,情緒上相互對峙。
我沒看到王八和趙一二。
老嚴的探燈,在石廳里晃了一周轉,我還是沒有看到趙一二和王八。
我向金仲問道:“趙先生和王八呢?”
“誰告訴過你,師叔和王抱陽在這裡的?”
“你不是說帶我來找他們嗎?”我著急的說道:“老嚴也答應我來找他們……”
我連忙住嘴。
金仲眯著眼睛看著我。我知道他在提防我,他也許知道我已經和老嚴達成協議,把他賣了。可是老嚴和他又說了什麼呢。
老嚴把背包又給拿下來,從包里拿出個東西,按動上面的一個按鈕。石廳里頓時光亮起來。原來是個類似應急燈的東西,但是我知道,這東西,比一般的電筒要明亮的多,而且看樣子,持續的時間也不會短。老嚴把那個燈具貼在附近的石壁上。
洞內的娃娃魚都不為光線所動,也許是娃娃魚的感光功能很差。
只有一個例外,那個最大的娃娃魚。它現在就把我們給看著。
老嚴向那條大娃娃魚走過去,我和金仲也跟著,從地上成堆的娃娃魚踩過去,娃娃魚都不避讓。
老嚴站到大娃娃魚的前面。
那個畜生竟然往後退去,有點驚慌。
看來它吃過老嚴的苦頭。
老嚴自言自語的說道:“難怪我上次,那麼容易讓我離開……原來有人進去了……”
“進那裡?”我向老嚴問道。
老嚴對金仲說道:“他們看樣子還沒弄好,還出不來。”
“是趙先生和我朋友嗎?”
金仲把我肩膀拍了一下,手指指著娃娃魚的身後。
我看清楚了,娃娃魚正在守著一個東西,在洞內有點亮晃晃的:是一面銅鏡。銅鏡年代久遠,上面的綠鏽斑駁。銅鏡上的反光,流轉晃動。妖異的光線好像在拉扯著我的靈魂,要把我吸入進去。
我知道趙一二和王八在那裡了。我也知道這個大娃娃魚從那裡來了。
老嚴向銅鏡走去,娃娃魚不後退了。
石廳里嘈雜的嬰兒哭聲突然停止,一片寂靜。感覺到不對勁,回頭看去,一條娃娃魚都沒有了,石廳密密麻麻的站著人群,衣衫破爛,都是村民,而且不僅是大鯢村的村民,肯定還有鄰近的村民。
他們都被老嚴困在大鯢村了。
我知道了,這些村民白日裡還是人形,每晚亥時到翌日巳時他們就變成大鯢。老嚴下令白天不讓任何出村,就是這個理由。他怕這些被陰瘟感染的村民逃出來。而晚上就可以分辨出人和大鯢的分別。
“他們過來了。”金仲說道。
我看見這些失了魂魄的村民的確在慢慢向我們走過來。目光怨毒。
“小徐!”老嚴向我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