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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你想的那麼壞。他也不知道情況。”
“是他告訴浙江人血石在這裡的。”柳濤說的很慢。
我無法解釋了。
王八本來在慌亂中,聽見我們的對話,也明白柳濤又辦法帶我們出去。慌慌的喊道:“我真的不知道有這麼嚴重,他們進來了,要對這個石頭下手,我還不讓呢,我還打了羅師父的。”
“我不相信你們。”柳濤說道。
“我求你啦,柳濤,帶我們走吧。”我打算給柳濤下跪,看他是否心軟。我才二十幾歲,女朋友都沒談幾個,死了太虧了。
“不行。”柳濤在搖頭。
“我錯了,給你跪下好不好?”王八比我還沒骨氣,“瘋子,來,我們給他跪下。”
我兩腿發軟,就要給柳濤跪下。
柳濤側轉身子,“我受不起。”
水淹到腰部了,洞內的應急燈放置的矮的,已經在一盞一盞的熄滅。洞內的光線開始減弱。
“我們死了,浙江人和羅師父還會再來,你舅舅也會被槍斃,你想過沒有。”我發現我有個很牛逼的潛能,——越是在危機的關頭,頭腦越清晰。
“到時候你和你舅舅都死了,誰來跟浙江人周旋?這洞裡的東西,他們不就輕而易舉的拿到。”王八連聲附和。
柳濤長嘆一口氣,我說動他了。其實我說這些,都是靈機一動,勸說柳濤帶我們出去,只是想保全貪生怕死而已,那裡有這麼高尚的理由。
不過這個理由的確很客觀。柳濤想了想,對我和王八說道:“徐哥,我知道你沒什麼壞心,但你的同學,我不放心。”
水到胸口了。洞內的憋悶異常,我連氣都換不過來,腦袋開始眩暈,金星亂冒。
“你快給他賭個咒!”我對王八喊道。
王八喊道:“我絕不再打探著洞裡任何物事了……”王八開始嗆水。
“我發誓不再到這個溶洞裡來,永遠。”我可是說的實話,以後他們八抬大轎我請我,我都不會來啦。
水到脖子了。
幸好我和王八水性都很好。不然現在已經慌亂不已,嗆水死掉。
柳濤不說話了,他拉住我的手,我連忙牽住王八。
洞裡的應急燈全部熄滅。又是全部一片黑暗。柳濤帶我們在洞內靠著石壁慢慢移動。柳濤對洞內非常熟悉,就如同對自己的身體一樣熟悉。我心安多了,他畢竟也是不想死的。
柳濤一頭扎進水裡,我和王八也跟著潛進水中。就算不潛水,水也漫過頭頂了。
跟著柳濤在水裡潛泳,這時間可真漫長。我胸口內憋的厲害,要支撐不住了。
我感覺柳濤在水裡推什麼東西。推了好幾下,都沒推開。我也搶上前去,摸准方位,幫柳濤去推。我觸手摸到是一片類似薄膜的石壁,很堅韌,但有彈性。
那有彈性的薄膜終於被我們推開了一點fèng隙,開始很窄,但我和柳濤合力把fèng隙兩端掰住,fèng隙擴大,能過人了。我推了王八一把,王八先穿了過去,然後我也擠了進去,fèng隙合攏,把跟著進來的柳濤緊緊夾住。王八迴轉身,也來扳石壁,柳濤也穿過來了。
石壁重新合攏,擋住那邊的大水。
我們躺倒在地上,身下雖然很cháo濕,但肯定不會再有洪水進來。我們三人都拼命的喘氣,身體癱軟。休息了好長時間,我才發現,我們所在的地方,是個很寬闊的石廳,石廳的四周到處是岔洞口。
對了,我怎麼看的見呢?
我連忙尋找光線的來源。
很容易找到,因為光線發出的部位就在石廳的中央。和我們不到幾米遠。
一株鮮脆欲滴的梧桐樹,生長在那裡。通身碧綠,包括樹幹都是翠綠色的。樹身碧綠卻又透明,裡面的紋絡都看的很清晰。樹葉更是如此,薄薄的,仿佛吹彈即破。整個梧桐樹都發出軟軟的綠光,把洞裡照的明亮。
王八撫摸著我們剛才進來的石壁處,問柳濤:“這是不是喉嚨洞的喉塞?那我們現在是不是在……”
柳濤不答話,走到梧桐樹旁邊,輕輕把梧桐樹摟住,臉貼在樹杆上,嗚嗚的哭起來。
這個梧桐樹就是冉遺最精華所在,浙江人、田叔叔、羅師父的最終目的就是它了。
看著這個翠綠鮮嫩的梧桐樹,我心裡也泛起憐惜的感覺。忍不住走到跟前,想伸手去觸碰。
“你別動!”柳濤對我喊道。
是啊,我是外人,有什麼資格摸這棵樹呢。
這棵靈樹,就是這方水土的保護者——冉遺的心臟嗎。也許冉遺這種上古神獸,用普通的生物學無法闡述它的身體構造。一個身軀覆蓋幾平方公里的動物,藏在地下的巨大動物,是能夠用生物學來解釋的嗎。
拋開別的任何理由不談。僅僅看著這個柔和鮮嫩的梧桐樹本身,我就莫名的有保護它的衝動。用生命保護它也在所不惜。
我能夠理解楊澤萬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就是這個柔弱的梧桐樹,招來了羅師父、浙江人、田叔叔的窺覷,人的貪念太惡毒了,為什麼他們擁有了這麼多財富,卻還要霸占本不屬於他們的東西。
這棵樹,就是這一方水土的命根啊。
看著柳濤愛護的臉色,我也胸口彷佛塞滿了棉花,悶悶的,鼻腔深處一陣酸癢,眼眶也熱了。我拼命眨著眼睛,對柳濤嗚咽的說道:“你放心,我雖然無用,但我肯定會盡力保護它的。”
王八也來到樹前,愣愣的看著,“真是好東西啊,怪不得羅師父這種修煉的人,想法設法地要弄到它。真是好東西……”
我一拳把王八掄倒在地,用腳踢他,“你想都別想,你要是敢起歪心,我饒不了你!”
我看著這個閃爍著柔柔綠光的梧桐樹,心裡無比的感慨:冉遺這種神物,擁有這麼大的力量,卻不具備保護自己的能力,想起我們在溶洞裡鋪路架橋,刨石炸岩,冉遺卻沒有任何反抗。
楊澤萬傳到柳濤這一代,能勉強維護它,可以後呢。
柳濤鬆開了抱著梧桐樹的雙臂,回復了冷靜的表情,“你們還走不走的?”
走吧,走吧,這不是我們該來的地方。
石廳的一個岔洞,是通向山頂的。我們三人,爬了七八個小時,在狹窄的石壁fèng隙里攀爬。出了溶洞,我們站在山頂上,天已經黑了。大雨已經止住,天上漫天的星光,看著親切溫暖。
溶洞的經歷到此就完結了,但該交代的事情還是要多兩句嘴。
其實這個洞,到底在什麼地方,壞檸檬和化石哥哥都已經知道了。但千萬別對號入座,那裡已經是個風景區了,對冉遺的打擾已經過甚。這些隱藏的秘密,就不要再去追問。不然就違了我寫這貼的本意。有些事情,就讓永遠的隱藏下去吧。
(盛世峽江哥哥,也不要對壩區的笳樂聲再打聽了,事件的真相,當然不會是公布於眾的。)
董事長他們那船人,也有驚無險的出了洞。沒有任何人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