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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八和金仲立即警惕起來,看著四周,殺氣太重,他們感覺的很清晰。金仲已經把螟蛉拿在手上,王八也開始御鬼,劍拔弩張。
坑洞裡冒出陰森森的霧氣,讓氣氛更加緊張。我湊到坑洞口,對著下面喊:“有人嗎?”
一個蒼白的手掌伸了上來。
即便是我和王八金仲早已磨礪多年,也被這個手掌嚇了一跳。
坑洞和外部的空氣產生了強大的壓差,空氣急速的往坑洞裡灌入,發出巨大的尖嘯聲。我的通感再次恢復了,能察覺到坑洞下的巨大絕望。我的手支在坑洞旁邊,那個蒼白的手掌在胡亂的摸索,觸碰到我的手臂,一把就把我的胳膊個緊緊攥住。
金仲也察覺到了什麼,動作猶豫不定。王八一把將金仲手中的螟蛉接過來,長劍向那個蒼白的手掌砍過來。
我另一隻手把螟蛉的劍刃給抓住,螟蛉瞬間變成了炎劍,王八手心冒火,拿捏不住,只能鬆手。我把螟蛉扔還給金仲,手掌被螟蛉割了一個長長的血口。
我被蒼白手掌抓住的胳膊支撐不住,身體被拖到坑洞上方,只能用流血的手掌支撐身體。回頭對著王八喊:“得把他們弄出來?”
“他們?”王八問,“不止一個?”
方濁立即點燃了一個火燭,然後扔下去,火燭在慢慢的向下墜落。
王八金仲和兩個女孩也跟我一樣,趴在地上,看著坑洞下方。
坑洞黑壓壓的看不到底,但是我們看清楚了攥著我胳膊的人,這個人枯瘦如柴,身體緊緊貼在坑洞的石壁上,騰出一個手,抓著我。而讓我們震驚的是,這個人的身下,他的腿上,也挽著一個胳膊,他的身下也有一個人貼在石壁上,火燭繼續向下,第二個人的身影我們也看清楚了,然後是第三個人、第四個人、第五個人……在往下我們就無法看清楚,但是勉強能夠看到,這是一個很長的人梯。
他們極力想爬出來,也不知道保持這個狀態多少年。
“方濁!”我大聲的喊。
“我拉不上來!”方濁在我身邊回答我,然後火燭立即在坑洞裡消失不見,看樣子是急速墜落下去。
原來方濁的能力也只能勉強維持火燭慢慢下落一會,在孫拂塵布置的圓圈內,方濁的能力近乎於沒有。孫拂塵既然這麼做,當然只有一個目的,他要我來動手。可是我哪裡有力氣把這些人全部給拉上來。
媽的。
我對著孫六壬喊:“你爹到底是個什麼人啊,怎麼淨折騰我!”
金仲和王八突然看到,所有墓碑後的學生都慢慢離開墓碑,他們走不了幾步,就被墓碑上的冒出的一根黑帶子給拉回去。然後只能靜靜的站在墓碑後。
“瘋子,”王八對著我喊:“你看到了嗎?”
“我看到了,我又不瞎。”我惶急的回答。
“這些東西要掙脫了,圍住我們,我們不好辦。”
“他們是衝著我來的,”我回答王八,“你沒看見他們都看向我嗎?”
“他們眼睛都只剩下黑框,眼珠子都沒有。”
“屁話,明明有眼睛……”我說道這裡,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我知道怎麼辦了。”
坑洞下的人和這些墓碑旁的人不是存在於同一個世界的,這是孫拂塵給我留下的難題,這個世界上只有一種人能把兩個世界的人給聯繫起來。
過陰人,就他媽的是我,我就知道我跑不掉。
我心念一動,陰差出現,陰差慢慢的把墓碑上的結界給一一解開,看著他們慢吞吞的樣子,我心裡火急火燎。
孫六壬突然幽幽的說了一句,“徐哥,腦袋裡還在數數嗎?”
“廢話,”我對著孫六壬說,“從來就沒停過。”
“你可以把方濁的本事數到你自己身上來。”
“方濁過來,”我立即明白了孫六壬的意思,不需要再解釋了,算沙的漏斗在我腦地里折磨了這麼久,孫六壬一點醒,我什麼都想通了。
方濁不明所以,走到我身邊,我一把抓住方濁的腳腕。
五萬九千零四十九顆沙礫,頓時流動到方濁身上,方濁的手立即抱住頭,身體站立不穩。
“千萬別暈過去!”我對著方濁喊。
三十四錢三厘重的水從方濁的腳腕流動到我的手心,回到我的腦海里。然後又是五萬九千零四十九顆沙礫,然後又是三十四錢三厘重的水,在我和方濁之間兌換,周而復始。
方濁的這個能力真是不錯,陰差被我強大的移動能力驅使,很快就解開了所有墓碑上的結界。
那些小孩都走到我的身邊。
第一個被我拉起來了,當我離開坑洞幾步之外,方濁的能力徹底被我拿過來,不再需要用手,但是方濁的能力力道很大,我花了一點功夫才能掌握。
人梯被我慢慢的拉了上來,和我想的一樣,這些人的數量和站在地面上的那些學生數量完全一致。
剩下的事情,就是陰差的事情了。陰差被我驅使得團團轉,如果他們有思想的話,估計現在把我罵的體無完膚。
坑洞裡突然冒出了渾濁的水,蔓延到地面,順帶著還有無數的魚,其中有幾條魚是只有長江里才有的魚類。比如全身雪白晶瑩透明的肥魚,還有一條幼年的中華鱘。
我利用方濁的能力,輕鬆的把坑洞給堵上。
不遠處的長江江面傳來一陣嚯嚯的聲音。王八首先聽到,跑到懸崖邊去觀望。我們也跟著去看,我看到長江的水面湍流混亂,讓人眼暈,河道的中央,有無數的黑點,看的時間長了,才發現這是一連串的漩渦。
漩渦正在和扭轉江水中央的水流,再過一戶,一股逆流的水線成型。所有的漩渦都散開到逆流和順流的交界處。
“古道開了。”王八說。
我看著孫六壬,“你爹用這些人弄了個閘門,壓制古道,虧他想得出來。”
陰差把坑洞下的人慢慢帶走,那些學生也慢慢離開,我不知道他們會去什麼地方,他們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身份,估計連記憶都沒有。
這個我想錯了,因為在幾天後,一群學生出現在宜昌市內,他們堅持自己是當年抗日的老兵,但是無法查出他們的身份和來歷,然後他們被政府安置,也不知所蹤。這是後話。
金仲突然大聲說,“方濁昏了。”
“啊!”我這才意識到,方濁沒有過來看長江,她現在躺在原地,一動不動。
第83章 靈村下(4)
方濁的體力透支,王八蹲下來,把方濁扶起。我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隔了好大一會,方濁才睜開眼睛,虛弱的笑了笑。臉色蒼白,額頭上全是冷汗。我們都知道為什麼她會這樣,但我心裡仍然覺得很愧疚。方濁在我眼裡一直是個小妹妹,現在雖然已經寡言少語,我總是惦念她是個沒爹沒媽的孤兒。
孫拂塵的關卡已經解開。
這個轂的大致情況我也大致知道。等方濁休息很久,勉強能夠站立起來行走,我們慢慢向轂的出口走去。我邊走邊說:“這個轂,就是當年打仗的時候,一個很厲害招魂師布下的,他利用轂給古道開了一個口子,讓江水在這一段隔斷,所有的船隻一旦到了這個水域,就會沉下去。而當年在這裡打仗的軍人,就是為了保護這個轂不被日本人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