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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辦?”黃坤說道:“你眼睛怎麼樣了,要不要現在割開。”
“他那裡敢割開,他忍得住疼嗎?哈哈。”這就是鍾老三的聲音。黃坤用耳朵去聽聲音的來源,可是找不到。最後黃坤心裡發毛,因為黃坤看到一個小孩子,正站在那個墳頭上方,用著鍾老三成人的口氣在說話。
“啊呀。”黃溪忍不住叫了一聲,“眼睛,眼睛。”
“眼睛怎麼啦?”黃坤問道。
“蛾子要飛出來了。”黃溪疼的嘴裡嗤嗤喘氣,“不放出來,就鑽進腦子裡。”
黃坤仔細的查看黃溪的右眼,整個眼睛珠子都已經鼓出來,突出眼眶很多,原來人的眼珠子有這麼大一個,跟桌球還大一點。現在黃溪的眼睛更加可怖,因為整個眼睛都是灰白色。
不用黃溪提醒,黃坤也知道,現在是飛蛾要出來的時候。
匕首還在黃坤的手上,黃坤對黃溪說道:“我用匕首割開你的眼球……”
“啊——”黃溪已經疼得喊起來。
黃坤心裡一橫,把黃溪的頭髮抓住,“你忍著點。”
正要用匕首去劃黃溪的灰白色的眼球。
可是黃坤腳腕子一緊,連忙低頭一看,一個枯瘦的手,正把自己的腳腕給死死攥住。那個枯瘦的手腕是從地下伸出來的。
黃坤大驚,想都不想,就用匕首去砍那隻枯瘦的手腕,可是土裡面突然伸出一個腦袋,用牙齒把匕首給死死咬住。
“呼呼呼。”那個腦袋在笑,只是牙齒閉著,才發出這個聲音。
“眼睛!眼睛!”黃溪還在喊,他的左眼也因為右眼的疼痛睜不開了,只能閉著眼睛喊疼。
黃坤沒有時間去詢問黃溪該怎麼辦,用手去打鐘老三的腦袋,鍾老三的腦袋吃疼不過,立即往地面下退去,可是牙齒銜了把匕首,退不下去。黃坤靈機一動,用手去挖他的眼睛,鍾老三嘴巴一張,腦袋沒入泥土。可是黃坤竟然能看到鍾老三的腦袋在地面之下什麼地方。根本就沒有思考,手也伸入泥土,抓住鍾老三的頭髮。
現在的情況就太詭異了,因為黃坤發現,自己的手臂竟然能非常自如的伸入土中,泥土和水一樣,自己的胳膊根本不受阻擾,在地面之下,拽著鍾老三的頭髮。鍾老三也許一時沒反應過來,可是掙扎一會,用嘴巴去咬黃坤的胳膊,黃坤的胳膊疼痛,手指鬆動。同時鐘老三抓黃坤的手掌也鬆開。
黃坤看到鍾老三的身體如同一個鼴鼠,在地底鑽行,三米內,還能看到。鑽出三米範圍之外,黃坤就只能看到黑漆漆的泥土了。
“你忍著啊!”黃坤顧不上許多了,用匕首劃向黃溪的眼睛。
飛蛾撲閃的從黃溪的眼睛裡飛出來。
黃溪現在不喊了,黃坤知道他應該更加疼痛,但是他在極力忍著,牙幫子咔咔作響,嘴唇已經被咬破,留下血來。
“鍾老三養了小鬼沒有?”黃溪勉強的開口說話,滿口鮮血。
“有。”黃坤說道:“就在那個墳頭。”
“那就不好對付。”黃溪說道:“他養的小鬼最兇險,會……”
黃溪的話還沒說完,鍾老三又從黃坤背後的地面鑽出來,手向黃坤的背心抓去。黃坤背部的衣服都被抓破,一陣疼痛,連忙轉身踢了鍾老三一腳。
鍾老三大罵一聲,又鑽入地下。
“怎麼是他自己動手。”黃溪聽到了動靜,“他用小鬼來對付我們,我們搞不贏他……那小鬼變大沒有。”
“什麼變大沒有。”黃坤急了,這時候,黃溪在說些什麼東西。
“那小鬼應該會趴在地上,身體變得非常大,整個地面都會被他控制,把我們吞下去。”
“沒有啊,那小鬼正站在墳頭上看著我們呢,什麼動靜都沒有。”
“那小鬼長的什麼樣子?”黃溪又在問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黃坤看到鍾老三又在地下鑽行,已經到了自己的腳下,黃坤連忙用腳去踩,正好踩在鍾老三的鼻子上。
“他不怎麼樣啊。”黃坤說道:“沒什麼本事。”
“他的本事不在自己的身上,在他養的小鬼那裡,你把那個小孩給看清楚了,到底變大沒有。”
“沒有,還是老樣子。”
“那小孩什麼樣子。”
“就是一般的樣子,看著還蠻秀氣。”
“那就好!”黃溪大喝道:“他沒煉成。”
“沒煉成什麼?”黃坤問道。
“鍾老三,”黃溪捂著眼睛,大聲喊道:“你沒煉成,在這裡裝模作樣有什麼用。”
鍾老三現在正在黃坤的前方不到一尺的地下,好像聽到了黃溪的話。身形在地下變得滯澀,黃坤趁著他這一猶豫,彎腰就一下把鍾老三的胸口給抓住。從地底給提了上來。
鍾老三嘴巴哇哇大叫,身體掙扎的厲害。
黃坤這才看到,鍾老三的胸口衣服已經被自己抓爛,血肉模糊一片,原來他的胸口早就受了傷,傷口已經腐爛,胸骨都露了出來。
黃溪聽到鍾老三叫喊的聲音,摸准方位,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朝著鍾老三的印堂一點。鍾老三頓時萎靡,軟軟的躺在地上。
“別鬆手。”黃溪喊道,可是遲了,黃坤已經把鍾老三放到地上。
鍾老三如同詐死的狐狸一樣,馬上就鑽入地下。瞬間沒了蹤影。
“我以為他死了。”黃坤訕訕的說道。
“算了,不怪你。”黃溪說道:“不是你,我們今天還對付不了他。”
黃坤扶著黃溪到了墳前,那個小孩仍舊站立在墳頭。
可是黃坤現在看明白了,這就是個紙紮的小人而已。
“還有一隻蛾子。”黃溪說道:“在我眼睛裡,你把它拉出來。”
黃坤明白,肯定是剛才劃眼球劃遲了點,有一隻蛾子飛不出來,就往裡面鑽。
黃坤忍著恐懼,兩個指頭慢慢摸索進黃溪的眼眶,黃溪疼的渾身發抖。黃坤,手指頭摸到裡面都是軟軟的肉物,那裡能分清楚。
“摸翅膀。”黃溪提醒,說話就是順著一口氣喘出來的。
黃溪慢慢摸到一片紙片般的東西,又輕輕地往外扯。總算是把蛾子給拉了出來。
黃坤不敢造次,撕了自己的衣袖,給黃溪纏在眼睛上。
“不行。”黃溪一把把布條給扔掉,“待會結痂,布條就扯不下來了。”
“能走嗎?”黃坤問道。
“把你爺爺的屍體背過來,我還能走。”
黃坤照辦了,黃溪雖然一口的娘娘腔,但是絕對是條漢子,他現在滿臉鮮血,右眼是個空洞洞的框子,可是左眼已經勉強能睜開。雖然身上疼的瑟瑟發抖,但神色竟然非常冷靜。
不僅如此,黃溪的嘴角,竟然流露著一點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