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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玲在一旁說:“你要讓瘋子幫你找人,還真是找對人了,在街上貼尋人啟事都比他靠譜。”
我急了,對董玲和孫六壬說:“關鍵是我也在找她父親。”然後對著孫六壬問:“你爹是叫孫拂塵嗎?”
“是啊。”
“很厲害的那個孫拂塵?”
“我也不知道我爹厲不厲害。”孫六壬搖頭。
我知道在她這裡問不出什麼,就對著方濁問:“你沒弄錯人?”
“她是孫拂塵的女兒,”方濁肯定的說,“我現在所在的部門,當年孫拂塵是呆過的。”
王八在一旁說話了,“今天人多,就不在家裡吃飯,我們出去吃。小孫和瘋子的事情,我們也別摻和了,他們自個去說去。”
大家見王八這麼說,也都不慌張的問來問去,就一起出去吃飯。
走在路上的時候,王八靠近我,對我說:“這女孩叫孫六壬,在我家住了幾天,我覺得她很不一般,她本事和旁人不同,是天生的。”
“她有什麼本事啊?”我問王八。
“她會變東西。”
“她爹變戲法厲害的很,”我笑著說,“不奇怪。”
“不是你想像的那種。”王八說,“你以後會知道的。”
由於董玲在場,大家都忌諱著不說孫拂塵的事情,我憋到吃完飯,才和孫六壬單獨呆在一起。我這才仔細打量這個女孩,看著比方濁還大點,其實比方濁小兩三歲。穿著一般,很普通,不像方濁這麼不隨意,也不像董玲那麼講究。個子一米六左右,長得不算太漂亮,也看著順眼。關鍵是她的氣質很特別,就是那種很讓人覺得不容易靠近,但這種感覺又不是她很傲氣的那種,相反她說話舉止什麼的都很溫柔。
“我一直在找你父親,從去年開始,”我對孫六壬說,“你父親當年在三峽呆過很長時間,估計你也是在那時候出生的。”
孫六壬想了想,對我說:“我一直在北京長大,我不知道我父親到底在做什麼,他幾年才回來一次。”
“你為什麼要問我,”我摳著頭髮,“你父親去哪裡了,你也不知道嗎?”
孫六壬說:“我打出生到現在,沒見著我父親幾次。最後一次,見到他,他回來呆了幾天,我們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和從前一樣。誰知道那次走後,我父親就再也沒回來了。”
“這個跟我有什麼關係?”
孫拂塵想了一會才說:“我父親說了,當我聽到一個叫徐雲風的名字的時候,就可以去找他。”
“我就是徐雲風啊。”我回答說,“你父親竟然知道我。”
“方所長來了之後,她沒事就說她的兩個哥哥挺好。”孫六壬忍不住笑,“一個是王抱陽,一個是徐雲風。”
我明白,方濁一定是把我當年那些蹩腳的事情都給說了。
“我聽到你的名字之後,我就想起來了我父親交代我的事情了。”孫六壬說,“我父親對你印象很深,他很少對人有這麼深的印象,一再要我記住徐雲風這個名字。”
“等一下,”我打斷孫六壬,“你爹跟你說這事的時候,是那一年?”
“九九年,”孫六壬回答,“然後他就再也沒出現了,我一直以為他跟平時一樣外派參加什麼行動,可是這幾年就一點音信都沒有,父親的同事也都不提他去哪裡了。”
“我明白了。”我拍了拍腦袋,“九八年冬天的時候,我在三峽出了一次名,你父親當時一定就知道我了。”
第51章 靈村(2)
九八年冬天,我在三峽當保安,渾渾噩噩的去看了一場熱鬧,結果被望家坪的山神望老太爺給盯上,望老太爺致使他的差役望德厚把我騙到望家坪,可是望德厚為了自己的打算,對望老太爺陰奉陽違,而我在最後的關頭,跟望老太爺對著幹。
現在時間也對上了,當時孫拂塵也在三峽,但是他身份隱秘,我不知道這個人的存在,現在回想起來,孫拂塵完全沒有理由忽視我。當年他在三峽,對附近的所有端公神棍都拜訪過,當然也不會漏掉望老太爺這個山神。打笳樂的事情,很可能太就在一旁冷眼旁觀。
我慢慢回想,包括去年去找望德厚去打探青灘的事情,難道也是在孫拂塵的計劃之中……
我的頭頂開始冒汗。
孫拂塵,孫拂塵,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為什麼現在把你的女兒給安排來見我,而不是自己出現。九八年發生的事情,就能預測到我今天能走到這一步,僅僅就因為我當年反抗了一次望老太爺。
“你回憶起什麼了?”孫六壬見我在發呆,連忙問我。
“我想到了一點。”我對孫六壬說,“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可能,你父親現在沒法主動出來找你和我,但是他給你留了一個幫手,讓你找到他。”
“那個幫手是誰?”孫六壬問。
我指著自己,“就是我。”
現在情況明白了,孫拂塵一定遇到了什麼事情,而這個事情對他的限制很大,讓他不能和家人再有聯繫,但是他又是一個眼光超級準確,心思很縝密的人,他留意到了我,並且知道我在幾年後,能被他所在部門的人牽連上,比如方濁進入了他所在的部門。
原來根本就不是我要找他,而是他在找我。
可是孫拂塵又是一個什麼樣的用意呢,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像他這樣神通廣大的人,也會被什麼力量限制住。看來我要和眼前的這個女孩——孫六壬,一起慢慢去摸索了。而孫六壬還不如我,她對父親知道的事情,幾乎是一片空白。
我抱著一線機會問孫六壬,“你父親有沒有說過關於我的事情?”
孫六壬馬上回答:“他說了三個人的名字,一個是他自己,一個是你……”
“還有一個是張光壁。”我脫口而出。
“對啊。”孫六壬驚喜的說,“就是這個名字。”
我開始苦笑了,笑著笑著就蹲了下來,孫六壬不知道我為什麼笑得成了這樣。
方濁和王八聽到我這邊在笑,也從餐廳的那頭走過來,王八對我說:“瘋子你又在搞什麼?”
我指著王八,“你信命麼?”
王八莫名其妙的說:“你說這些幹什麼?”
我心情激動,掏出煙,卻怎麼也打不著火,“別看我們前幾年,鬧得歡騰,總覺得所有的事情是無奈,是我們無法選擇,其實,他媽的其實都是自尋煩惱,我們的路,早就被人給看準了。”
方濁輕輕的問王八:“徐哥又在發癲了嗎?”
王八是個聰明人,他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看著孫六壬,也無話可說。王八帶著董玲告辭,走到門口的時候撞倒了餐廳的玻璃門。
方濁也不明白,我到底情緒為什麼如此激動。站在原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