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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沒人,他確定了四周沒人。這是第二步。
他站在水缸邊,用腹語模糊的說道,“巧妹兒……巧妹兒……天坑……天坑……”
這是第三步。
他說要去大城市找人來把娃娃魚賣了,然後向大路走去,走到一半,等到黑夜,他悄悄的折返回來,躲在天坑裡。
他每天晚上都去那個廢棄的學校,躲在角落裡。他早就知道是這個地方。
等了好幾個晚上,終於,他等到了。
兩個赤裸的男女驚慌失措的看著他。
他把村支書的下體,那個可惡的肉棍,狠狠攥住。
他求醫的時候,懂了很多事情,包括某個致人死地的特別方式。當男性那傢伙充血勃起的時候,揪住根部死死不放,會導致男人心臟梗塞。這是一個老中醫隨口提起過的。
他的妻子當然不敢張揚。這種事情,一個嚇的六神無主的女人,那裡敢吐露半句。
他妻子跪在地上,承諾永遠不在背叛他。他讓妻子先回家。
這就是第四步。
他的妻子以為他原諒自己,因為他回來後,跟往常一樣,沒有任何特殊的表現。他的妻子盡心盡力的照顧娃娃魚,生怕觸犯他,讓他發怒。他對妻子表示,他真的原諒她了。
直到一個星期後的一天,他悄悄的站在妻子身後。他的妻子正在給娃娃魚餵食物。娃娃魚餓了,正在悽慘的哭喊。
兩個男女苟合的場景又出現在他的眼前,他衝上去,把妻子的大腿抱住,然後把妻子倒掀入水缸。他狠狠的抱著妻子的大腿,妻子的上身在水缸里拼命掙扎,然後漸漸沒了動靜。
他小心的把妻子的腿擱在缸沿上,然後跑到村內,他心裡萬分痛苦,流著眼淚,說不出任何話,只是對村人,指著自己的房屋。
這就是第五步。
三條人命。
完全沒有破綻。一點都沒有。
現在他要死了,他內心在也背負不起這個沉重的負擔,終於向他的繼子坦白了。無所謂,他也不會受到法律的懲罰了。他想繼子懺悔之後不久,就是死掉了。死的時候後,家裡的娃娃魚全部都慘烈的叫喊,幾百隻娃娃魚跟嬰孩一樣的哭喊,傳到村里每個角落。村里人都明白,會計不行了。
他的繼子,也是就這個講述者,對他母親隱瞞了這個秘密。為了報答繼父的養育之恩,繼子操辦了喪事。但是沒有戴孝。同樣的繼子也沒有原諒繼父。有些事情,是決不可原諒的,比如奪妻之恨、比如殺父之仇。
喪事完畢後,繼子離開了家鄉,一個人到宜昌來打拼,繼子沒讀過什麼書,只能幹一些下力氣的零工,後來他送牛奶,於是和我認識了。
現在大家知道,這個講述者,也就是繼子是誰了吧。
(娃娃魚完)
宜昌鬼事Ⅱ 六十六 過陰之螟蛉1
螟蛉
徐雲風和黃坤師徒二人,回到市區,在北京西站找黃牛黨買了兩張站票。休息一晚,第二日中午上了火車。春節臨近,火車嚴重超載,擁擠不堪。徐雲風和黃坤只能站在廁所旁邊。
站到半夜,黃坤站得煩躁不安。看到車廂里到處是人,都昏昏欲睡。有的靠著行李,有的乾脆坐在地上打盹。空氣中一股類似於煙霧的東西在順著車廂飄動,從每個人的頭頂飄過。
黃坤正在疑惑。
“沒什麼。”徐雲風說道,“睡著了都這樣,人少了看不出來,人多了,集中在一起,就看得到了。”
黃坤看見師父點了煙,靠著車廂的壁板抽起來。
“師父。”黃坤說道,“我你是不是能看透別人的心思?”
“是的。”徐雲風回答,“如果我想的話,可以。但是太累了,我很少這麼做。”
“那你……”黃坤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腦袋。
“有過。”徐雲風說道,“你現在老是想著你爺爺,老嚴對你說了什麼?”
“老嚴,”黃坤仔細的說道,“他要我當詭道的執掌,還有黃家的當家。和你的想法一樣。”
“恩。”徐雲風說道,“那就是了,他死前一直惦記著這件事情。現在我也跟你挑明了吧。”
“挑明什麼?”
“我們的對頭,很厲害,你也看到了,”徐雲風狠狠吸了一口煙,“如果你不願意牽扯進來,就安心的回去上學吧。”
“如果我願意呢。”黃坤說道。
“看來你爺爺在你身上下了不少功夫。”徐雲風說道,“他和老嚴一定有什麼交易,讓你來完成他心愿。”
黃坤心裡震驚,師父真的能看出來自己很多想法,而且和真相十分接近,只是他真的不知道,其實和爺爺承諾的對象,剛好相反而已。”
兩個人暫時無言,黃坤沉默一會,對徐雲風說道,“師父我問你一件事情,如果兩個好兄弟,生死之交的那種,在一起經歷很多波折……”
徐雲風聽到這裡,看著黃坤,“怎麼?”
“可是在關鍵的當頭,其中一個使用計策,對付另外一個……”
徐雲風看著黃坤,嘴裡說道,“你到底知道多少,是不是策策對你說的。”
黃坤突然想起來了,師父當年爭過陰人的時候,是做過一些事情,對付了他的好朋友王八的。
“如果你是被朋友算計的那個人,會不會使用一些手段來報復。”黃坤將錯就錯,順著師父的思路說道,“你覺得有錯嗎?”
“那是天經地義的。”徐雲風回答,“不過王八度量很大,他不會跟我計較了。”
“哦。”黃坤不再說什麼了。陷入沉思。現在他能確定,師父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師徒站了十幾個小時,終於到了襄樊。從襄樊到宜城的車很多。黃坤已經知道師父是帶著自己去金仲的家裡。韓豁子說過,鍾家的人會去找金仲的麻煩。
徐雲風已經詳細的說了詭道的事情,師父是掛名,和金仲沒師門關係,倒是他的好兄弟,那個看起來精明能幹的生意人王八,卻是金仲的師弟。掛名不能當詭道的執掌,掛名的徒弟,也就是自己可以。真是個奇怪的門派。
黃坤和師父坐在中巴車上,中巴車在鄉下的省道上行駛。
“能給我說說王師伯嗎?”黃坤問道,“你們當年是不是經歷過很多事情。”
“我和王八。”徐雲風說道,“是同學,他家裡有錢,在學校里就很照顧我。我家裡條件一般,用錢也沒有什麼節制,關鍵是沒錢,有節制也沒用。這麼多年下來,我也習慣了他接濟我。當做是天經地義的。”
“看得出來。”黃坤說道,“他很講義氣啊。”
“可是他一門心思的想當個神棍。”徐雲風嘆口氣,“我們就慢慢有了矛盾,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我們招惹到了那個很厲害的人……就是張天然,王八站在老嚴這邊,我覺得吧,這樣下去,我和他都沒好果子吃,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讓他徹底放棄。結果,就現在這個局面。我也不知道我做的到底是對還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