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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連忙搖頭,“我不是推銷材料的。”

    我就心裡煩了,肯定是同單元的住戶,我昨天還和對面的吵了一架,他們說我們裝修聲音太吵。

    “就這麼幾天了,”我對來人說,“都是鄰居左右的,忍著點嘛。”

    “我不住這裡。”那人說,“我是來找個姓徐的師傅,聽說他在這裡,麻煩你幫我把他喊一下。”

    “這裡的工匠沒得姓徐的啊。”我說,“你要找裝修工人,到西陵一路去嘛,哪裡成堆。”

    來人有點急了,“我從長陽西坪打聽過來的,不是找裝修工人,是找那個走陰蠻厲害的徐師傅。”

    我這才明白,這個人是來找我的。於是從人字梯上走下來,把電錘給放在地上。對來人說:“你找我做什麼?”

    “是你嗎?”來人說,“我真的不是找工人的。”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你沒找錯,就是我,我叫徐雲風。”  

    “對對。就是這個名。”來人興奮一下,看見我這個樣子,有沮喪起來,“徐師傅這麼年輕啊。”

    “你是誰?找我做什麼?”

    “我姓袁,叫袁繼東,家裡老人有事,有人點醒我,說湖北走陰最厲害的人就是你。”袁繼東看了看我,“真的是你……”

    我這幾個月一直給王八幫忙,都差點忘了自己還有個身份,過陰人。

    我對袁繼東說:“是的,湖北四川這塊走陰的都歸我管,你有什麼事情嗎?”

    袁繼東左右看我都不像個術士,估計他認為的術士都是電影裡那些仙風道骨的老道士吧。

    我換了身衣服,和袁繼東走到涼台上談話。袁繼東把他家裡的事情都給說了。

    袁繼東說話的時候,總覺得他身上不對勁,他身上一股寒氣,我突然意識到,袁繼東的身上一定爬滿了髒東西,只是我現在看不到了。

    袁繼東把情況說完,問我能不能現在就去他家裡看看。我吩咐了裝修的幾個工人,故意板起臉說不能誤工之類的話,幾個工匠仍舊坐在地上抽菸,根本不搭理我。  

    我也沒辦法,只能跟著袁繼東走了,這是過陰人必須要做的事情,無法拒絕的。袁繼東開車帶我去他遠安的家,我看見他的臉色沮喪,就知道他根本就信不過我,只是碰碰運氣而已。這個我不奇怪,我自己都信不過自己。

    車到了袁繼東的別墅,已經是傍晚,我一進袁繼東的院子,幾乎產生了錯覺。這哪裡是個房子啊,在我看來,這個別墅,院子完全就是個墳場,而這個小洋樓,在我看來,就是個巨大的停屍房!

    我在路上已經和袁繼東交談過,知道他是一個礦&老闆,家裡發生的事情,他也跟我一五一十的說清楚了。他說的那個秦大媽,就是死前讓他來找我的走陰的老太婆,我有過一面之緣。那還是我和王八剛認識趙一二的時候。

    這些閒話就不說了,我先沒有進屋,繞著房子轉了兩圈,袁繼東等我轉完了,就問我,“徐師傅,你看出什麼門道沒有?”

    我沒有回答,其實我轉了兩圈什麼都沒看出來,就是覺得這個房子陰森森的。院落里長滿了雜糙,也沒個人來收拾。而且放在角落裡的那個棺材,我看到第一眼就背心發毛,我都不敢去接近。

    我當然不能跟袁繼東說我出了覺得詭異,什麼門道都沒發現,只能故作深沉。臉上儘量去模仿以前王八做事時候的表情。  

    袁繼東不曉得是不是被我給唬住了,還是更加不放心我,反正他臉色很難看。處於禮貌,還是恭恭敬敬的請我進屋裡去。

    我剛走進門口,就聽見屋裡有人在哭,聲音也不大,就是那種哭了很久,嗓子都哭沙啞了的聲音,斷斷續續。

    我問袁繼東:“你沒告訴我你父親哭的事情啊。”

    袁繼東隨口回答我,“我爸本來就沒有哭,他從生病到病死,然後死而復生,都是硬挺過來的。他年輕的時候當過兵,我從來沒看他哭過一聲。”

    可是我耳朵明明又聽見了沙啞的哭聲,我就自己順著哭聲的方向走過去。結果就順著聲音上了二樓,一直走到臥室,一張床擺在臥室的中央。

    袁繼東跟這我上了樓,我站在床前,對袁繼東說:“你是不是每天睡這張床?”

    袁繼東說是的。

    我就說:“你天天睡這張床,這張床下面一直有哭聲你聽不見麼?”

    袁繼東臉就白了,“徐師傅,我是個直白人,你來幫忙,我懂禮數,該給的錢我一定不少你的。”  

    我明白袁繼東的意思,他還是不放心我,怕我是那種裝神弄鬼騙錢的。這要是放在從前,我立馬就扭頭走人了,可是現在不行啊,我不是以前了。我好不容易弄到這麼個身份,總不能敗壞這個名聲吧。

    我想到這裡,硬著頭皮跪下來,慢慢把垂在床沿的床單往上提。果然我看見一個人捲縮在床底,呀呀的哭聲就是從他身上傳出來的。

    我強忍著害怕,招呼袁繼東來看,袁繼東看了之後,眼睛睜得老大,頭上冒出汗,嘴裡說:“這是我爸爸房間裡的東西,怎麼會到我床底下來,我爸明明不能下床的,還真是奇怪的很。”

    我聽了袁繼東這麼一說,再回頭看的時候,發現剛才蜷縮著的那個人,已經消失了,再看的時候,就是一個小陶罐放在那裡。那個小陶罐灰黑色,半尺高,圓鼓鼓的。

    我對袁繼東說:“那個罐子是不是裝骨灰的?”

    袁繼東說:“不是啊,這東西我從小就看到,一直放在我爸爸房間的柜子上,是我爸爸放糖,放雜物的管子,有時候也放點零錢。”

    我對袁繼東說:“這種罐子我在別的地方看到過,就是拿來裝骨灰的。而且我剛才根本就沒看到罐子,我看到的是一個人在哪裡。”  

    袁繼東爬到床底,一下子把那個陶罐給拿了出來,遞給我看,“我不怕這個東西,我看了幾十年了。”

    我看見這個陶罐上方只蒙了一層牛皮紙,用細棕繩給綁在罐口。就問袁繼東:“這裡面真的不是骨灰?”

    “絕對不是。”袁繼東一把將牛皮紙給撕開,“這個罐子是應該是放藥的。”

    但是袁繼東把手伸進去,摸索一陣後,就不說話了,他把手給抽出來,原來裡面什麼都沒有。

    “你剛才說,這個罐子是放糖的,不是放藥的。”我問袁繼東。

    袁繼東就回答:“這個罐子一共有四個,這只是其中的一個。”

    第12章 拉人(4)

    “那你把其他三個拿給我看看。”我對袁繼東說。

    袁繼東點頭,“其實這四個罐子一直都放在我爸房間裡的柜子上,我起了這個新房子,他還捨不得老家業,從老屋裡帶過來的。”

    “那不說了。”我肯定的說,“這個罐子有問題。”

    袁繼東抱著罐子,往樓下走,我也跟著。隨著他進了他父親的房間,在進去前的一剎那,我放佛看到了屋裡站滿了人,但是在走進去的時候,一個人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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