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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伶探出手,把鄧瞳手上的後視鏡給捏住,鏡子表面瞬間變成了黑色,但是留下了幾個枯瘦細長的指頭印跡。鄧瞳嚇的把後視鏡個扔掉。
轎車在沒人駕駛的情況下,開始自己滑動起來。而且越來越快。
我和鄧瞳急了,兩個人同時用腳去提車門,車門踢不開,我們就踢車窗玻璃。
我偷眼看向車頭前方,發現轎車正在向著那個披著床單的農婦身上撞過去。我連忙彎下腰,用手去按剎車。
“那個是油門!”鄧瞳發狂的喊。
可是他也慌了,一腳踩在我的手背上。我也喊:“你不是說是油門嗎?”
我這才發現,鄧瞳兩隻腳都在踩,同時踩著我的手和剎車,可是轎車的速度越來越快。砰地一聲,轎車撞上了什麼東西。然後嘎然而止。
然後車內一片黑暗。
“是不是我瞎了,”我把對著鄧瞳的方向,好讓他看得見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是不是出問題了?”
鄧瞳的聲音也在喊:“我哪裡看得見,現在全黑了。”
“還好。”我嘆口氣。
“好什麼啊,”鄧瞳喊,“那個什麼靈在哪裡。”
現在我的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我看到車窗外覆蓋了一層東西,就是因為一層東西,把轎車給裹的嚴嚴實實,導致車內瞬間變黑。畢竟是大中午的,日光照she強烈,現在日光透過了這層東西,映she進來一點光線,我能看到覆蓋轎車的東西上面有著花朵和鴛鴦的圖案。
原來是披在瘋子農婦身上的床單把轎車給裹住了。
我聽到車外一陣嘈雜,然後有人把轎車上的床單給扯下。
車內又能看見了。而且車門也被人用東西給撬開,把我和鄧瞳抱出去。我看見轎車撞在一個電線桿子上,車頭凹進去一大塊。鄧瞳的額頭撞破了,正在流血。
那個瘋子農婦又出現在我面前,正在一步一步的走著台步,而那個陰伶也在做著同樣的姿勢,但是過來幫忙的眾人,只能看見農婦,而看不見陰伶。
那個農婦的每一個動作,都是在模仿陰伶。
鄧瞳晃悠悠站起來,對著農婦大喊:“我看完就是,別纏著我了!”
果然,這事就鄧瞳這個傻逼搞出來的。
我走到鄧瞳面前,對鄧瞳說:“你要是不把事情說清楚,誰也幫不了你。”
藥店就在旁邊,鄧瞳在店員的幫助下把頭給包紮了,然後看著我,對我說:“徐大哥,你真的能行嗎?”
第32章 陰伶(4)
我抬頭看了看天色,正午已過,陽極而陰,大中午也是鬧鬼的時候,這個能解釋那個陰伶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發作。我撥開眾人,想去看看那個被陰伶控制的婦女,這才發現,我剛才看到在藥店門口唱戲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婦女。
幾個人正在扭著一個年輕的小伙子,不讓他離開,已經開始動手毆打這個年輕人,邊打還在咒罵。我從罵聲中大致明白了,這個小伙子一定就是糙台班子裡的,就是勾引中年婦女私奔的那個。中年婦女現在被家人給鎖在屋裡,根本就沒機會出來。
現在我對陰伶的事情有兩個疑問:
一, 這個小伙子和中年婦女絕不是私奔那麼簡單,而是有別的原因,這情形已經很明白了,他們兩個人都是受了蠱惑。
二, 鄧瞳這個小子,到底是怎麼和陰伶給纏上的,如果他不告訴我,這事就沒法弄。
我正在絞盡腦汁的想著這兩個問題,看見那個小伙子用一口河南腔,對著鄧瞳喊:“鄧經理,救我。”
鄧瞳摸著自己的腦袋受傷的地方,走到小伙子跟前,向婦女的家人求情,“先放過他吧,我向你們保證,這人沒有做對不起你們家的事情。”
糙台班子是鄧瞳請來的,他這麼說,那些人當然不相信,鄧瞳就提議,帶著個小伙子到婦女家裡,當面對質,不就什麼都清楚了。
婦女的家人看著他們也跑不了,商量一會,就答應,然後一群人帶著小伙子和鄧瞳走了,我也慢慢跟著,心裡大致有了一點譜。
小伙子到了婦女家裡,那個婦女不唱戲的時候,還是比較正常,就是不怎麼說話。當她的家人把小伙子帶到她的面前,鄧瞳說的話,立即得到了印證,中年婦女根本就不認得這個小伙子,而且並不是裝出來的不認識。而且小伙子也否認認識這個女人。
婦女的家人認為他們在同時撒謊,就把看見他們私奔的人給找來,證人來了,看見二人雖然肯定是在晚上看見小伙子騎著摩托車帶走了婦女,但是這句話一說。小伙子把他的手給伸出來給大家看,他的手掌上光禿禿的一根指頭都沒有,沒有手指頭,怎麼可能駕駛摩托車,根本就沒法捏離合和剎車嘛。
我再看著這小伙子長得也算是眉清目秀,那個婦女也不年輕了,容貌粗陋,就算是小伙子是個殘疾,也應該看不上這個農婦,更何況還是結了婚的。要說他們私奔,我還真不相信。
小伙子把自己的殘疾亮出來給婦女的家人看,婦女的家人估計和我的心思也差不多,就一再的詰問那個證人,證人也傻了眼,說不明白當時的情況了,只是確定這個小伙子的確在當晚和那個婦女在一起。
家人反過來問婦女到底去了哪裡,婦女又什麼都不說,鄧瞳看見婦女的家人越來越急了,連忙給我使眼色。我知道鄧瞳意圖,只好硬著頭皮對婦女的男人說:“你們別問了,你的堂客,是喜歡看戲,被鬼給迷住了,既然回來了,過段時間就會慢慢恢復。”
婦女的老公指著我問:“你又是什麼東西?”
我被問懵了,我還真不知道說自己是什麼人,鄧瞳就開始向他們吹噓,說我是什麼什麼道觀來的道士,厲害得狠,是專門來做法事的,剛才的情況大家也看到了,是這位徐師傅在轎車裡作法,云云……
鄧瞳這一番糊弄,算是給了婦女家人一個交代,他們雖然將信將疑,也無話可說。鄧瞳就帶著我和那個小伙子離開。
鄧瞳的車壞了,不能開車,只能三個人去了十里舖,鄧瞳給那個小伙子買了一張車票,讓他回家。我等著鄧瞳把這些事情弄完,才問他:“看戲不是那麼好看的吧。”
鄧瞳點頭說:“沒想到鬧出這個些麻煩出來。”
然後不再讓我主動問,鄧瞳就把自己的事情給說了一遍。
鄧瞳家傳的做藥材生意,他們家有一個秘方,配在一味藥裡面做引子,效果非常好。那個藥是專門治療牛皮癬的,當年他們鄧家發家,也是靠了這個方子。但是這個藥引的來路不一般,不是普通的糙藥。(鄧瞳說到這裡,又開始猶豫,原來他是在乎這個藥方,所以才沒有把話給我說清楚。我跟鄧瞳說,我對你們家藥方沒興趣,我也不想做醫生,你愛信不信。鄧瞳見我這麼說了,才繼續往下說。)
那個藥方,還真是有點古怪,他們鄧家傳下來的,要到荒郊的墳墓里去挖洞,找一樣東西,但是又不是盜墓,他們要找的是進入洞穴後,用鑿子在墳墓里的棺材板上,鑿一塊棺材木頭出來。然後帶回家裡,在暗室里養一種菌子。那個菌子就是藥引。(我聽到這裡,心裡好笑,鄧瞳一再強調他們家做這個不是盜墓,其實事情我猜也猜得到,估計是他祖上就是倒斗的,陰差陽錯,得了這個方子,靠這個方子給人開藥,算是積點陰德,久而久之,就發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