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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仲問道,“什麼方位?”
黃坤說不上來,他就看見一個影子在地下竄來竄去。
徐雲風擺了擺腦袋,金仲毫不猶豫的把長劍插入自己身前一尺的地方,黃坤看到,金仲拿捏的很準,剛好那個人影竄到那個方位。
金仲拿著長劍的手一揚,長劍甩了上來,一個人影雙手緊緊捏著劍刃,被拖了起來。帶到半空。金仲左手捏了一個訣,對著半空中的人影指過去,可是那個人影知道厲害,雙手鬆開長劍。向一邊飄走。飄了一截,忽然地下伸出一張巨手,把那個人影給抓住。直接拖入到地下,被拉到徐雲風的身前。
那個巨手的根源,就是和徐雲風的胳膊。
黃坤看的呆了,這本事,師父從沒顯露過。
巨手把那個人影抓在手心,慢慢捏緊。黃坤看清楚了,那人影是個紅衣小鬼,臉色慘白,嘴巴張著,牙齒跟鋸齒一樣。
徐雲風的手心突然鬆了,小鬼脫離控制,飛快的跑開。徐雲風的身體到處爬滿了細微的昆蟲,從身體各個地方冒出頭來。
黃坤看到宋銀花嘴皮子不停的張合,嘴裡肯定在念叨什麼咒語。她正在放蠱。
徐雲風的身體開始破碎。黃坤看得緊張。
宋銀花的身後突然站了一個人,黃坤心裡一驚,那個人帶著糙帽,一張臉就是個蛇頭。
宋銀花察覺到了身後有人,飛來無數螢火蟲,向糙帽人圍過去。
黃坤明白糙帽人是師父無疑,他見過很多次了。可是師父剛才的身體並沒有消失,無數蠅蟲正遍布在他身上。再仔細看,那些蠅蟲遍布的軀體,就是個稻糙人而已。
金仲回手用長劍毀了一下,稻糙人燃燒起來,蠅蟲紛紛被燒焦。
院子裡突然火光大盛,黃坤看到這火源不僅僅是從稻糙人身上發出的。一個人影,全身冒著火焰,站在金仲的身前,那個火人,仍舊是那個小鬼。
金仲拿起長劍,向火人看去,那個全身冒著火焰的小鬼,抬起胳膊,把長劍給架住。
黃坤知道自己該做點什麼了。心念一動,那幾個鬼卒,就撲到宋銀花身邊,去拉宋銀花的魂魄。宋銀花擅長的放蠱,對鬼魂沒什麼抵抗力。那個火人看到宋銀花對付不了鬼卒,閃開了金仲的長劍,瞬間到了宋銀花身邊,黃坤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的鬼卒就被衝散。鬼卒怕火。
帶著糙帽的蛇屬身上到處是螢火蟲。一動不動,宋銀花低下頭來,知道自己又輸了,這個蟲蠱仍舊沒有起到作用。
戴糙帽的蛇屬仍舊是個傀儡,就是個稻糙扎的人而已。
真正的徐雲風已經走到金仲身邊,把金仲的長劍拿到手上。而金仲現在手上拿了一個沙漏。
黃坤終於明白螟蛉的厲害了。螟蛉化作的長劍,在師父手上,和金仲拿在手上,根本就是兩碼事。
徐雲風不再化作蛇屬的形狀,也不再戴糙帽。手裡拿著螟蛉,螟蛉已經化作炎劍,白炙的火光,從劍身一直蔓延到徐雲風的肩膀。
徐雲風穩步走到那個冒著火焰的小鬼跟前,舉起長劍,慢慢向下劈。小鬼根本無法躲閃,被炎劍砍成兩截。宋銀花正在拿出一個小罐子,那個罐子突然就破碎,接著金仲就站到她身前。
被炎劍劈開的小鬼身體又合攏,鑽到地下。黃坤不再猶豫,幾個鬼卒,把小鬼又從地下給架了上來。小鬼吱吱尖叫。
黃坤心裡正在得意,忽然覺得臉上好癢。用手一摸,手上全是蛆蟲。知道是中了宋銀花的算計,心裡不知如何是好。正在慌亂,突然覺得一股力量,把自己拉到一邊。臉上的劇癢立即消失。
黃坤驚愕的看到,自己的身形就站在剛才的地方,不出意外,也變成了一個稻糙人。
鬼卒架起的小鬼突然崩裂,化作黑水水向地下落去。金仲用腳踢過來一個陶罐,黑水全部落入陶罐。
徐雲風用炎劍將陶罐跳起來,甩到金仲身前。金仲穩穩噹噹的接住。用一張符篆把陶罐給封住。
黃坤對宋銀花忌憚的很,鬼卒現在用鎖鏈把宋銀花的脖子給套住,套了一根,仍舊不放心,又套了一根……連續套了四根。
“夠了,夠了。”徐雲風對黃坤說道。
鍾家老大出現了,他眼睛死死的看著金仲手上端著的陶罐。
黃坤的臉上又開始癢起來,這次,他不敢再用手去摸了。
徐雲風對宋銀花說道:“把你的蜈蚣給收了。”
黃坤這才看到,地上全部是幾寸長的紅頭蜈蚣,密密麻麻的在地上遊走。看著發麻。
金仲也在那頭問鍾家的當家,“看來是專門對付我們詭道,找王抱陽的是誰?”
鍾家當家人說道:“你把罐子給我。”
徐雲風也回頭看著鍾家當家,用炎劍指著鍾家當家,“王八你對付不了,但是他家人出什麼事情,你們鍾家也到頭了。”
“我不知道誰去宜昌找王抱陽。”鍾家當家說道,“我們只是被安排來找金老二。”
“這東西不還你。”金仲說道,“我留下了,你可以走。”
徐雲風也對宋銀花點了點頭,用手指著黃坤。黃坤現在渾身都在癢,他想起了黃溪中了飛蛾蠱的痛苦樣子。
宋銀花拿了一個竹筒出來,點燃一根香,地上的蜈蚣紛紛爬到竹筒里。爬了一半,竹筒滿了,宋銀花又拿出一個竹筒。
“讓她把黃溪的飛蛾蠱也給解了。”黃坤對師父喊道。
“這事你和黃溪自己去辦。”徐雲風回答,“讓黃溪欠你的人情不是更好。”
鍾家當家和宋銀花慢慢向門外走去,宋銀花站住了,對徐雲風問道,“你從哪裡弄到的《蛇經》?”
徐雲風站著不動,隨口說了一句,“我運氣好。”
宋銀花知道問不出什麼了,跟著鍾家當家走了出去。
黃坤看著兩人走遠,猛然發現,自己身上不癢了。心裡不再惴惴不安。
徐雲風和金仲坐到院子裡的木椅上。兩個人一點都沒有惡戰後的輕鬆。反而臉上迷茫。
金仲說道:“我總覺得不對勁。”
“他們明明是有備而來。”徐雲風接口說道,“可是卻沒我們想的那麼厲害。”
黃坤心裡隱隱想到些什麼。
“王八肯定能猜到,徐雲風撓著頭髮說道,“我就想不到為什麼。”
宜昌鬼事Ⅱ 六十八 過陰之螟蛉3
徐雲風煩躁一會,拿出電話出來,撥了出去。
“你有事沒有?”徐雲風向電話說道。
黃坤知道師父在給他的好朋友王八打電話。
徐雲風聽著電話那頭,過了一會說道:“沒事就好。”然後把電話給掛了。
“他就是有事,”金仲冷冷的說道,“也不會告訴你。”
“這倒也是,我們當年說好了,他不再回來。”徐雲風訕訕笑了一下。
“我們也沒什麼臉面叫他回來。”金仲木然說道,“做正經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