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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金仲能控制羅師父,我昨天想通了,羅師父懼怕我,當然也懼怕金仲。因為金仲和我是一樣的人,金仲和我都能進入人的思維。

    “我告訴你怎麼學。”羅師父驚懼的說道:“你別那樣干。”

    “對不起。”我心裡有點愧疚,“不是我逼你……我實在是找不到別人了……時間很緊。我必須要在段時間內學會。”

    “先把三根稻糙搓成一股。”羅師父拿起稻糙,對我比劃。

    我跟著照做。

    “你先把搓稻糙。”羅師父跟野獸一樣,爬到屋子的另外一邊,找了幾個小木棍。然後又爬回來,將兩根木棍組交叉,對我說道:“第一個關節在膻中處,左邊斜著繞三匝,右邊繞四匝,再左邊四匝,右邊三匝。”

    我搓好稻糙繩,把兩個木棍綁的結結實實。

    羅師父又拿了兩個木棍,“臂膀的關節綁在缺盆,稻糙繞的方法一樣。”  

    羅師父說完後,不做聲,就等著我按照他教的方法做。

    我笨手笨腳的把棍子纏好。

    “五樞這裡要加一截。”羅師父繼續說道,“直著繞……”

    “繞多少圈?”我拿著木棍,低著頭問。

    羅師父不回答我。我抬頭。看見他愣愣的看著我。

    “繞多少圈,不重要。”羅師父吊我的胃口,“要念個訣……”

    “什麼訣?”

    “你過來,”羅師父,手擺了擺,輕聲說:“我告訴你。”

    看來這個口訣是關鍵,羅師父必須要很謹慎的對我說。估計他的師父當年也是這麼做的。

    我放下已經成了人形的木棍,挪了兩步,蹲到羅師父身邊。羅師父欠了欠身子,我側著腦袋,把耳朵伸到他面前。

    “口訣就是……”羅師父的聲音很微弱,我把耳朵又向他靠攏了點。  

    羅師父的聲音仍舊很小,“你記好……”

    我突然看到屋裡多了一個人,心裡猛地緊張起來。

    “啊——”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多的那個人是什麼樣子。我的耳朵一陣劇痛。

    我猛力的用手把羅師父的下巴捏住。羅師父的也痛苦的喊叫起來,鬆了嘴巴。

    我看清楚了屋裡多的人,是誰了。

    是那個腦癱的秦小敏。她還是那個呆呆的痴傻樣子,手裡端的一晚麵條已經掉在地上。

    我扭頭看著羅師父,他滿口鮮血,下巴上的鬍子已經燒得焦黑。我用手捂著我的耳朵,呲牙咧嘴。

    羅師父說道:“你答應我的條件,我就告訴你。”

    “你要我養活她……”我指著秦小敏,“她爸爸呢?”

    “老秦已經瘋了……”羅師父說道。  

    “我可以送她去福利院。”

    “那我就不告訴你了。”羅師父說道:“你把我腦髓掏爛,我也不會讓你知道……”

    “好吧,”我無奈的擺手,“我答應你,她餓不死。”

    羅師父說道:“你答應了?”

    “恩。”我點頭。

    “你已經會了。”羅師父把我的耳朵指著。

    我偏著腦袋愣住,我他媽的真傻。

    “你活得好好的,急什麼?”我說。

    “你覺得我還能活多久?”羅師父慘然的冷笑,把腿伸到我跟前,我看見他的腿已經萎縮,如同小兒麻痹症一般,纖細跟胳膊一樣。並且,都是黑色。

    我不敢再看,心裡後悔。

    我站起身,抓了幾根稻糙在手上。

    向屋外走去,看見秦小敏仍舊傻傻的站在原處。我看她的眼睛,比以前好像變得有神采一些。她的眼睛,看著我,流露出怨毒的神色。  

    我回到倉庫,把存摺拿出來,到銀行去取錢。想了想,給自己留了兩千塊,其餘的都取出來。

    走到做模型的地方,把錢給了木匠老闆。問老闆:“你知道風寶山的羅師父嗎?”

    “聽說過。”老闆說道:“以前很厲害的,這兩年,沒什麼消息。”

    “他還在那裡。”我說道:“你明天把這些錢送給他。”

    “你認識羅師父?他可是個厲害人呢。”老闆的表情有點誇張,“怪不得、怪不得。”

    我到商場去買了個手機,裝了卡,又去醫院找曲總。

    曲總看見我了,對我說道:“瘋子,你連電話都不買一個,找你都找不到人。”

    我說:“我已經買了。”把手裡的電話拿給他看。

    我上了救護車,車裡沒什麼動靜,我問曲總,“這兩天沒出車啊。”

    “是啊。”曲總說道:“沒得什麼事情,天天在屋裡打遊戲。”  

    我說,“那好啊,今天我們去喝酒。”

    “不行啊,”曲總說道:“我要送個病人到遠安。一個人開車沒勁,正想找你跟我一起出去。”

    “好啊,”我答應,“反正我也沒事。”

    “你到底在做什麼啊?”曲總問道:“你說你在牛奶公司跑業務,我看你也沒做什麼事情,是不是沒上班,我給你介紹個工作……”

    “我跑業務不用打考勤的,公司管理蠻松,每個月完成任務就行了。”我騙曲總。

    說著話,醫院裡的護工和兩個農村打扮的男女,把一個擔架往車上放。曲總這次帶的病人,是個工傷致殘。已經是個植物人了。

    曲總把車開到東山大道的路口上,我問曲總打算走那邊。

    曲總就問我:“你地理好,你說走當陽還是走黃花,那條路近些?”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對曲總說道:“走黃花,黃花的路好走。”  

    曲總方向盤一打,車就順著東山大道往小溪塔方向開去。

    我坐在副駕駛,車後廂是那個病人,還有病人的家屬。病人躺在擔架上,已經沒有什麼意識,但是車若是顛簸一下,他還是會咿咿啊啊的呻吟。

    坐在車上,聽曲總和病人家屬日白,把病人的大致情況弄明白。

    這是個給電力公司架線的工人,是個臨時工,架線的時候,從高處跌落,把腦袋摔了。人沒死,可是腦袋摔壞。一輩子要躺在床上,讓人照顧。

    其實還不如死了乾淨。

    電力公司還行,包攬了醫療費用,還給他們家賠償一筆錢。今天就算是出院,曲總就送他回遠安舊縣的老家。

    我告訴曲總到遠安走黃花,並不是因為路好走。而是我另有原因。

    我不能讓救護車走當陽,因為走當陽要過金銀崗。金銀崗公墓的野鬼太多。我只想再收兩個就夠了。

    一個植物人在山路上行走,很容易被路上的野鬼惦記。我不想惹麻煩。

    野鬼除了晚上,還有個時間會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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