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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老嚴又嘆了口氣。
“可是,出了個變數——瘋子”王八繼續說道:“方濁給我說過,我在對付那個叫花子女人的時候,他被老施騙到電影院裡,看那個在熒幕里的中山裝,可是瘋子不讓她看,還和電影院裡的人打架,還要她逃跑。”
老嚴喃喃地說道:“變數……變數……張光壁又看中他了。”
“連老施的身份,你都早就知道,你是故意讓他跑的,你很早就有這個打算了。”王八搖了搖頭,“哼哼,方濁這個人,就是你千方百計的找來,專門給張光壁當誘餌的!”
“我和張光壁鬥了五十多年。什麼事情我沒見識過,安插個人在我這裡,還以為我真的看不出來。”老嚴說道:“你怎麼知道,我這麼多年是如何熬過來的,你有什麼資格質疑我的安排。”
王八說道:“她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
“那又怎樣?”老嚴說道:“你有更好的選擇嗎?”
王八站起來,要摔門而去。
“回來!”老嚴說道:“你跟我到北京來的那天起,你就回不了頭了。你沒有任何資格感情用事,想想你的師父,想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你已經沒有任何退路。”
王八轉身把老嚴看著。
“別指望我了。”老嚴的語氣頹喪,“我老了,你也看到,我沒本事和他斗下去了,我把這個機構交給你,是真的看重你。”
王八拳頭緊繃。
“現在的一切,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嗎?你現在什麼都有了,可以完全按照你的方式行事,我相信你的本性,你會做好的,你會利用你手上的權利去對抗張光壁的,是不是?還有那些你以前想幫,卻幫不上的人。”老嚴的眼光變得柔和,“你是我這輩子最看好的人,我相信我的眼光,我不會看錯人……你不會讓我失望。”
王八連續很多天,都沒跟老嚴交談。王八正在處理一件事情。XX區的警察局,破獲了一起蓄意自焚的未遂事件。還和一件失蹤案有關。
被抓住的人矢口否認自己學法輪功。也不是抗議的。
王八知道這個事情後,每天往局子裡跑。和警察一起問訊,分析。
老嚴看到王八的樣子,知道自己已經說服了王八。就做好了把所長的位置交給王八的準備,自己打算退休。老嚴的意圖稍稍透露,研究所大院裡,就開始傳的風言風語。
王八沒精神管這些事情,每天早出晚歸,到局裡去。
警察拘禁的是四個中年人,其中有個婦女,是另外三個男人中,年紀最小的那個的妻子。另外兩個男人,一個丈夫的好朋友,一個是表兄。說白了,是個類似家庭的組織。
被捕前,他們在豐臺的一個民房裡,每天晝伏夜出,神神秘秘的。剛好片警去居委會了解情況,居委會的主任很隨意的說起管轄範圍內的情況。片警本來也沒在意,聽了後,回派出所的時候,路過那個民房。不經意的往那間房門口看了看,剛好門開了,走出一個男人,這也沒什麼。北京外來人口多,上夜班,白天休息的打工者不計其數。
怪就怪在,那男人一看到片警,就神情慌張,站在門口猶猶豫豫的,愣了幾秒鐘,又反身回到門裡。把門給關上。片警憑著警察的直覺,覺得有問題,估計是小偷。
片警連忙通知了派出所的同事,把剛才居委會主任說的情況,和自己所在的位置和處境報了,然後對同事說,想進去問問他們的暫住證。
同事想著估計就是一般的打工者,這種事情常有,查查暫住證,沒有的話,督促他們補辦就是。也不太留意。直到那個片警到了下班的時間也沒回所里,就問問什麼情況。
打電話明明通了,可是被人掐掉。同事才意識到真的出事了。連忙叫上幾個同事,帶了證件,一起去那個地址查看。
到了地方,門被撞開。裡面果然是有問題。滿屋子掛滿了不布條,白色的布條上畫的稀奇古怪的符。警察控制住了屋內的三男一女。搜查房間,找到了一桶煤油,還有無數的蠟燭和黃裱紙、以及供奉的不認識的神像。
前兩年動不動就有法輪功的學員到北京來自焚。警察們都成驚弓之鳥,見到這些易燃的物品,又看到這些古里古怪的物事。想不認為他們是來自焚的都難。
可事情最大的蹊蹺就是,那個通知同事的片警,失蹤了,一點痕跡都沒有。
於是這個小小的治安事件,立馬成了刑事案件。
在三男一女這裡什麼都問不出來,他們發誓賭咒說自己不是法輪功學員。也不是來自焚的。屋子裡的東西,是他們從老家帶來不假,但是是出於個人的習慣,絕不是來自焚的。問他們到底信什麼宗教,他們說根本就不信什麼教派,就是學氣功,目的是強身健體,然後分別滔滔不絕的說自己以前得過什麼什麼病症,在學了氣功後,身體恢復。至於問起那個失蹤的片警,他們比警察還驚訝,說那個片警進來了,要查他們的暫住證,他們給片警看了,那片警就走了。
這些問訊都是把四個人分開問的。都對的上,沒有破綻。
唯一回答不一致的,就是問起他們學習的什麼氣功的時候,那個女的說自己練的元極功,那三個男的說自己練的香功。這幾個人的工作也符合常理,老點的男人給一家工廠守門,專門值夜班。另外兩個男人在一家洗車場工作,也是專門上夜班,給的士洗車。女的晚上出去撿垃圾。這些都經過調查核實了。
“我們擁護黨和政府的領導”王八見到這個幾個人的時候,他們無一例外地說這句話。
王八和刑警分析,他們不是法輪功,這是肯定的。但是那個片警失蹤,和他們有沒有關聯,還真不好說。刑警也沒辦法了,在那間租屋裡,一點片警出事的痕跡都沒發現,刑偵的老師傅,能很肯定的說,確實在屋裡發現了那個片警的腳印,還有他喝過水的一個杯子上有他的口腔組織殘留和指紋。現場還原能證實那幾個男女說的不假:片警進來後,他們招呼他坐下,還給他倒杯水喝。然後把暫住證給片警看了,片警交代了幾句例行公事的話,就出門走了。前後就是十分鐘左右。
警察沒任何證據,他們是邪教組織成員,也無法證實片警失蹤和他們有關。只能推測這幾個人是失蹤的片警最後的見證人,可不能斷定失蹤跟他們有關係。幾個小時,把一個大活人弄得無影無蹤,從邏輯上講,的確是不可能的事情。
王八卻認定這個四個人有問題。警察局這邊,按照程序,就要放人了。王八急了,他從這幾個人的符貼上,看出這幾個人的路數,就是和解放前的一貫道的路數一致。
王八就要求警察局,想盡一切辦法,儘量多扣留這四個人幾天。
王八要求單獨和這幾個人談話,警察也由得他去。畢竟王八的身份莫測,來的時候,上面就打了招呼的。王八連續問了幾天,都沒有什麼收穫。到第六天的時候,其中一個男人,突然沒來由地對王八說了一句:“回去告訴嚴XX,張真人很念舊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