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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金璇子是我的長輩,然後把耳朵給摸了兩下。全清道士立即就說,對對,你肯定和金璇子有交情。

    我心裡暗自說,我和金璇子的交情你知道個屁。

    於是全清就開始說到底怎麼回事。

    前段日子,這個一個人到觀里上香,捐香火錢。那人精神不對勁,他一眼看出來了。結果那人就說自己姓鄒,身上有個寶貝想送給道觀,算是給自己積陰德。

    全清當然不相信,老鄒就從他的包里掏出個血靈芝來,全清不認識這玩意,以為是賣假藥的騙子。隨意打發了老鄒兩句,讓老鄒走了。沒想到老鄒走了之後,剛好道觀里有個從四川來的道士在這裡駐觀修行,到了夜裡就不閉關了,跑出來說道觀里有東西很邪。然後就帶著全清在道觀里找,結果在香爐下面找到了那個血靈芝。看來是老鄒偷偷把血靈芝給扔在這裡。

    駐觀的道士就說全清糊塗,這麼能買這個東西。全清就說沒有買,是香客自己扔下的。駐觀的道士就說,那還好,趕快把這個東西送回去。

    全清根據老鄒給香火錢留下的記錄,就找到了老鄒。把東西還給他,結果和我一樣,看見老鄒已經弄了一個道士,在這裡裝神弄鬼。要說是假的吧,老鄒已經有了點神通,幫一個家裡鬧鬼的人驅邪,陰差陽錯的還弄成了。結果在這附近已經有了信徒。  

    全清一看,已經有人對老鄒和這個道士信服,老老實實的給錢消災,心裡也動了心思,三兩下和那個道士說好了,讓老鄒掛個玄妙觀的虛銜,拿到錢二一添作五,三個人分。

    鬧騰了一段日子,還弄到不少錢。可是這個時候,全清發現,老鄒晚上不睡覺,說自己是大仙附體。弄到的錢,他一分不要,都是那個道士和全清兩個人給分了。老鄒手上沒錢,把樓下的房子給賣了,一門心思想當大仙。其實他根本沒什麼法術了,全靠著全清和另外一個道士幫他騙人。

    然後一天晚上,老鄒喝了酒,反而清醒下來,跪在地上求全清,說自己要死了,讓全清救他。

    全清知道是血靈芝的問題。

    老鄒才說了血靈芝的來歷,原來是老鄒在湖南那邊的山裡收藥材,遇到一家人在掘墳,就在旁邊看熱鬧。那家人的男人說自己的哥哥死了很多年,這兩天老是託夢給他,說自己墳里有寶貝。天天做一樣的夢,弄得他不信也得信。

    於是挖哥哥的墳墓。挖到棺材的時候,棺材板已經腐爛的厲害,棺材裡浸泡的全部是水。搗爛了棺材蓋子後,裡面的屍骨已經不像個樣子,看著瘮人。可是棺材裡長了一個靈芝,靈芝大家都知道是好東西。

    老鄒覺得這是老天在幫自己啊,早不來,晚不來,就這麼巧,碰到這個棺材長的靈芝。立即和這家人討價還價,把靈芝給收了。  

    收回來後,天天就生病,晚上胡言亂語,把媳婦小孩都嚇的夠嗆。到醫院去檢查,說他得了鼻竇癌。老鄒就覺得這事和靈芝肯定有關係。結果回到湖南去找那家人。結果怎麼找,都找不著這家人了。問當地人,那家人去哪裡了,當地人都說沒聽說這裡住了這麼一家人啊。

    老鄒就去挖墳的地方再仔細的查看,就發現挖墳的位置已經被新土給填上。老鄒這才明白,自己被人耍了,如果是買的假藥,都還好說,可是這個血靈芝還就是真的,只是不僅不能治病,還是禍害人的東西。那一家人就是設了個局,讓他鑽。

    老鄒說了來歷,就問全清怎麼辦。

    全清就說,可以找個下家給賣了,把這個魔怔個送出去,就好一點。結果這人趁著清醒一點,想起荊州成立做藥材的“春茂恆”,就把血靈芝送到鄧瞳哪裡。

    沒想到鄧瞳不要,把老鄒給介紹給了同樣在做藥材的王總。

    原來扯七扯八的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最終讓王八接了單。這就是最古老的一種邪術,叫做鏈子信,這個血靈芝不知道被人穿過多少年了,跟擊鼓傳花似的,都當做是燙手山芋,想方設法的交給下一家,自己脫身。王八不願意用法術,跟老嚴脫離關係,結果腦袋也變傻了,這麼淺顯的事情,也沒提防,也許他根本就不想提防,覺得自己不做術士了,就和這些事情絕緣了。跟我當年的想法差不多,以為自己不攙和,這事就不找上門了,怎麼可能,要真是那樣,我們兩個走得到今天?  

    我算是服了,人真得信命,現在我和王八倒了個,以前是我招惹東西,他幫我解決。現在是他招惹東西,我來給他擦屁股。感情鬧騰了這些年,都是白費,我們都繞回到原地。

    我腦袋瞎想這些事情,緩過勁來又問全清:“可是,血靈芝送出去了,怎麼老鄒還是這毛病呢?”

    全清就說,“鴨子趕上了架,下不來了,那個裝神弄鬼的道士,見來錢快,不願意撤攤子。”

    我明白了,那個剛才被我修理的那個假道士,好不容易找了個發財的路數,當然不願意撒手。

    全清接著說:“老鄒把靈芝脫了手,到醫院檢查,身上沒什麼毛病了。一下子就覺得自己了不起,有當大仙的資質,然後當大仙當久了,真的以為自己成了大仙。”

    “其實被你們糊弄成了神經病。”我不客氣的說,“你好歹是有道籍的在修行的人,怎麼做這種爛事。”

    全清的臉色就不好看,支吾著說道觀里香火不旺,弄不到幾個錢,旅遊局每年把修繕道觀的錢給吃了,逼著他們收門票,結果來道觀的人更加少。  

    我明白了這血靈芝的來龍去脈,心裡有底了。對全清說:“那個假道士估計還要騙人,你把老鄒給送到精神病院,他沒了老鄒,也自己就跑了。”

    然後要鄧瞳開車給我送回宜昌。

    鄧瞳一看這事跟他有脫不掉的關係,當然不會拒絕。

    (後來玄妙觀的全清也沒把老鄒送到精神病院,自己也失蹤了,估計是和那個假道士跑到什麼地方去扮大仙,騙人錢財去了。這是後拉鄧瞳給我說的。不過這事已經和我跟王八沒什麼關係了。)

    車到了宜昌,已經是晚上,鄧瞳上次被董玲給來了一次下馬威,現在到了紫光園,畏畏縮縮的不敢上樓。我看他的樣子好笑,就讓他自己回去。

    鄧瞳走之前,還問我,王總到底有沒有收徒弟的打算。

    我說王八都這樣了,你還有心思問這個啊。

    鄧瞳連忙說也是,看來拜師也是個機緣巧合的事情,強求不得。他媽得到現在也沒說要讓我做他師父的話,分明是看不起我。我對頓時沒了好臉色,讓他快點滾蛋。

    上樓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就問孫六壬,“如果我想著王八的事情能弄好,你覺得他真的能好嗎?”  

    “我不知道啊,我又不是算命的人。”孫六壬的回答差點把我氣死。

    我對著孫六壬說:“你現在又說你不是算命的瞎子,那你神神叨叨的在鄧瞳家裡說他家風水好,又是什麼意思?”

    “我說他家裡好,又沒說他家風水好。”孫六壬說,“他家裡有東西,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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