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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紅水陣有關?”

    “我們是截教。”

    “……”

    我不問了。道教最初分鏟截兩派,封神榜後,截教被鏟教歸化。世上所有道教門派不再有鏟截之分,同屬鏟教分支。詭道一直游離於道教之外,原來是這個原因。怪不得詭道不承認自己是道教。

    “九二年……”我繼續用意識跟金仲交談:“趙先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得不到道教的認可。所以做了個有實無名的過陰人。”

    “他沒得本事讓道門中人信服,卻偷偷摸摸的去找守門人。”

    “他為什麼不白天找?”

    “守門人白天不說真話,也不選人。”

    “你師父呢?”

    “我和我師父也覺得他做錯了。”

    “你們……”

    “他不肯放棄詭道截教的地位。”

    “你和你師父和他意見相左?”

    “他野心太大。”

    “你們誤會他了。”

    “他反對詭道入道教。所以詭道不被道門認可。”

    “他的想法,你不懂。”

    “算了,已經這樣了。”

    “我想去見守門人。”

    “你想學師叔?”

    “不,我想知道守門人為什麼要選他。”

    “你怎麼知道他是這個時候出去找守門人的?”

    “還用猜嗎?”

    金仲的嘴角撇了撇,是啊,不做出格的事情,就不是趙一二了。

    “你怕不怕?”金仲隔了很久才問我。

    “什麼意思?”

    “他們都怕。”

    “為什麼?”

    “洪水陣。”

    “什麼意思?”

    “是誅仙陣里的一局。”

    “專戮道門。”

    “永不超生。”

    “我們是截教。”

    “沒分別。”

    “趙先生過去了。”

    “他計算了很長時間。他那年提前上來了一個月。”

    “我會算沙。”

    “你的沙漏呢?”

    “在我心裡。”

    ……

    金仲和我無聲無息的走出門外。我不知道屋內的旁人聽到動靜沒有,也懶得知道。

    我們走到坪壩的邊緣,金仲指著對面的北峰,“那裡有一片松柏樹林。守門人在梧桐樹里。”

    我一聽到梧桐樹,就馬上聯想到了那個溶洞中的梧桐樹。

    “那梧桐樹會發光嗎?”我問道:“綠色的?”

    “你在瞎說什麼?”金仲說道:“就是一棵梧桐樹,比普通的大。”

    我不再提問了。

    我們開始走向坪壩的邊緣。

    白天看來,這裡都是農田,水田剛剛插秧。還有別的農作物,土豆、花生之類,還有些來不及收的油菜。

    我和金仲走到坪壩的邊緣,是一個水渠,我看明白了,我在學校教室里看到的紅光,應該來自於這些水渠。現在我看不到明顯的光芒,但是黑漆漆的水泛映出一點微弱的暗紅。

    這個紅光要隔得遠了,才能看得清楚吧。

    我問金仲,“他們為什麼不晚上來。”

    “他們可不願意冒險,等大家推舉好了,安安分分地去見守門人,豈不穩妥。”

    “你為什麼願意帶我去?”我追問道“你不怕嗎?”

    “我不怕。”金仲乾乾的說道:“算沙。”

    金仲站立一會,對金仲說道:“走吧。”

    “三千另十四”我說道。

    金仲把我的手一牽,雙雙跳過水渠。

    “一萬二千三百五十九”

    我和金仲往前方走了三十七步。

    “九十一”

    我們向右走了一百二十步。

    面前又是個水渠。

    “四千另三十三”

    我們躍過水渠。

    ……

    我不停計算這紅水陣上的fèng隙,避開兇險,慢慢和金仲走著。

    “四千另九十八”我說道:“這個古陣,是什麼來歷?”

    金仲帶著我往左前方走了十七步,邊走邊說:“道家當年鏟截二道,各自興旺。漸漸有了爭執衝突。”

    “許仲琳寫的《封神演義》,就是這個過程,可是很多都是不符合歷史的。”

    “他說的事情不假,只是人和時間變了而已。”

    “這個紅水陣,真的是當年的遺蹟?”

    “截教到了唐末還有勢力。這裡就是截教最後的門人被壓制的地方。”

    “他們最後都死了?”

    “除了詭道。”

    “詭道入陰。勉強流傳了下來。”

    我哼哼兩聲,怕不是怎麼簡單的原因。誰知道當年的腥風血雨,藏了多少狡詐和出賣在裡面。我自從被蔣醫生催眠過之後,看待人和事的方式,已經有點偏執。

    我隨即沮喪,說起蔣醫生,還是我騙她在先。而且她死了。可是若不是她教那個叫花子女人催眠,趙一二和董玲也不會出事。可是蔣醫生對我個人,的確是不算太差……

    我腦袋裡就開始糾結起這個雞生蛋,蛋生雞的問題。不免分神。跳一個水渠的時候,一隻腳就踩偏了,一隻腳掉進水中。

    腳上的寒冷,瞬間傳遍全身,我渾身如同掉進冰窖。

    金仲馬上把我提起來,“有事沒有?有事沒有?”

    “我……我……好冷。”我哆嗦半天,才說出話來,“下面就是那個地方……”

    “是的。”金仲說道:“你還想過陰嗎?”

    我不說話。我還沒想好。

    剛才的一瞬間,我有體會到了那種無奈。恐怖到極點的無奈。這個感覺和在神農架洞裡少都符給我的感覺剛好相反。

    那個是永恆的虛無。讓我不寒而慄。

    剛才的感覺,是永恆的存在,沒有盡頭的存在。讓人無盡痛苦的存在。讓人恐懼之甚,並不亞於空虛。

    “怪不得,他們都怕。”我說道:“和永無止境的感知相比。死了,真是個幸福是事情。”

    “是的。”金仲說道:“他們在那邊,求死不得。”

    “那張光壁呢?”我問道:“他出來是為了求死嗎?”

    “張光壁可不是從七眼泉出來的。”金仲說道:“他可以把握自己的生死……他現在還不想死,也不想回去……”

    我不想再繼續思考這些類似於哲學上的終極命題。太讓人痛苦了。

    可是金仲還是說了句,“還是人世輪迴,讓人活得有點希望。”

    “那又怎麼樣”我沮喪的說道:“即便是億萬世的輪迴,終究有個什麼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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