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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中水養木,所以方濁也要跟著走動。
吳大夫脫了鞋,用布帶把頭纏起。嘴裡念念有詞,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地上的野糙都化作利刃,石頭也變得通紅。苗家一直都有上刀山,下火海的民間習俗,其實都是根據巫術演化而來。
吳大夫,應該就是黑苗中出類拔萃的巫師。
吳大夫露了這麼一手,把七星的陣型防的嚴嚴實實。
熊浩對望德厚喊道:“看著點那個小丫頭。”
望德厚放了個邪煞出來,那邪煞對著方濁喊道:“你叫什麼?”
方濁下意識的回答:“我叫方……”
我急了,連忙跑過去,把方濁的嘴巴給捂住。邪煞若是喊了人名,答應的人,馬上就魂飛魄散。
“別出聲。”我對方濁說道:“誰喊你都不說話。”
方濁點點頭。開始用力。
宇文發陳猛地就到了吳大夫的身前。吳大夫沒有準備,被宇文發陳一把揪住,狠狠的往地上摔下去。望德厚也湊了上來,宇文發陳騰出一隻手,把藏在望德厚耳朵後面的邪煞給抓住。
我喊道,“宇文村長,扔給我。”
宇文發陳把邪煞扔過來,我一把抓住。邪煞在我手裡燒的吱吱作響。片刻就變成了一個甲魚殼子。
望德厚一時不知所措,呆立在原地。他擺脫望老太爺的邪煞被我破了。
我又看見了,當年跟著王老太爺敲鈸的向豁子,還有吹嗩吶的朱三憨子,已經默默的站到望德厚的身後,向豁子一張大嘴咧開了對著我笑,朱三憨子把望德厚剩下的耳朵拎起,望德厚無法掙扎,只能慢慢的被朱三憨子給倒拖著走。慢慢的走遠了,熊浩等人也無法施援,和我一樣,看著望德厚走遠。
出乎我意料的是,望德厚一臉的平靜。他知道等待自己的命運,也許早就等著這一刻到來。他曾經說過,哪怕只擺脫望老太爺一天也好,他的心愿已經達到了。
宇文發陳把地上的吳大夫用腳踩住,準備破了他的法術。
可是本站在斗柄末端,搖光位的鳳師父趕了過來,身後竄出一群黑色的鬼魂,把宇文發陳往地上燒的通紅的石頭上推。方濁沒辦法,只好又將宇文發陳給拉回來。重新站到王八身邊。
劉修全往前跨了幾步,我隨著陣法的相生,也只有跟著劉修全往前走。格擋住鳳師父。劉修全,在地上踩了幾下,地下的黃土翻起,將吳大夫的巫術湮滅。
王八和熊浩的第一次較量,就勝了一籌。
王八扯著劉修全的衣袖,連續往前走了七八步,我的位置站在五行中的最前面,和七星陣的鳳師父已經面對面。現在七星陣的位置又變了,斗柄頂端的鳳師父最靠前,熊浩自己在最後。
王八揚著腦袋,隔著幾個人對熊浩喊道:“宇文師叔都在我這邊,你的七星陣沒用。”
熊浩也回道:“我又沒輸,你急什麼?”
玉衡位的龔師傅突然就橫插到我身前。我身上頓時冷的厲害,呼出的氣都是白霧。我正在考慮,是不是要把右手上的眼睛給亮出來。
正在猶豫,金仲卻搶到我身前。我只能按照陣法,退回到金仲剛才站的位置。隔在我和金仲之間的劉修全,還是一動不動。我又和宇文發陳站到一起。
金仲對龔師傅說道:“你再把剛才的本事,拿出來使一使。”
龔師傅身後飛出來個八哥,等它飛到金仲頭頂的時候,就成了烏鴉。金仲的手,猛地往上一伸,把烏鴉給捏住。烏鴉的頭不停的在金仲的手上猛啄。金仲的手上鮮血淋漓。
王八又往前走了,他和方濁劉修全直接走到熊浩的身邊,他自己也很懂陣法,所以在間隙里穿了過去。俞道長,朱道長,李道長和熊浩組成的斗身,把王八和方濁劉修全給圍起來。
我和宇文發陳沒有過去,因為龔師傅,鳳師父,還有吳大夫已經站在一起,成了品字形。
吳大夫又放了蜈蚣出來,地上滿是筷子長的紅頭蜈蚣,身上墨綠。宇文發陳的腳被咬了,這些蜈蚣也厲害,鞋都能咬破。
宇文發陳,臉色鐵青,肯定在強忍劇痛。他的腳已經腫了,鞋都脫不下來。吳大夫畢竟是貴州的巫師,很會驅蟲。
鳳師父也全力施展他的本事。不停地把手上的鈴鐺搖晃,我聽得發昏,勉力支持。
我把眼睛看向鳳師父,鳳師父躲閃我的眼神。剛才我放了他一馬,現在,他知道,我不會再放過他了。
我把左手亮了出來。
在幾個月前,我學會了驅鬼術,楊任流傳下來的法術。就是手上要畫一個眼睛。楊任絕對是古時候的鎮鬼大師,至於他是商朝的大臣云云,我反而不太相信。
我嘴裡念著殺鬼的咒語,將手心對著鳳師父。
時間安靜了那麼一會。鳳師父、龔師傅和吳大夫所帶的鬼魂都從他們身上離散,尖叫著鑽到地下。在地下的紅水陣中,被地底的鬼魂吞噬。慘叫聲,久久不散。
三個散人,沒了跟隨的魂魄,法術大打折扣,在宇文發陳和金仲面前,不堪一擊。金仲走到龔師傅面前,狠狠地用手把龔師傅的鎖骨給捏住。龔師傅渾身萎靡,反抗不得。
宇文發陳說道:“還比試嗎?”
吳大夫和鳳師父都拱手認輸。宇文發陳示意金仲,金仲惡狠狠地把龔師傅看了一會,才把他放下。
七星陣破了。
只剩個斗身,和王八他們對峙。
我走到王八旁邊。
王八剛才已經和熊浩這邊幾個名門的道長鬥了幾個回合。劉修全已經坐在地上,用手支撐著身體休息。不知道是誰傷了他。
方濁也臉上煞白。
熊浩看見我了,對我說道:“徐師傅,你站那邊?”
“你說我會站那邊?”我反駁道。
“你的心思,難道我不知道嗎?”熊浩說道:“你殺鬼的法術,可是天然真人教你的……”
王八向我看過來,眼色嚴峻。我緊張得很。
“哼哼。”熊浩說道:“王所長,你真以為,你的好兄弟,好朋友,到這裡來,是來幫你爭取過陰人的嗎?”
我看著王八默不作聲。
“你問問他。”熊浩說道:“他是不是藉助你的力量,排除旁人的競爭,自己想當過陰人。”
“他說的是真的嗎?”王八問道:“你在利用我。”
“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我遲疑的說道:“我現在覺得,我的確想做過陰人,可是並不是處心積慮地利用你……”
“你真的想當過陰人?”王八的口氣十分冷漠。
“是的。”我對王八的態度很反感,“那又怎樣!”
“你是不是也投靠了張光壁?”王八竟然問出這句話來。
“你在放什麼屁!”我大怒,“我怎麼會投靠他。”
我指著熊浩說道:“你他媽的在這裡信口雌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