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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董玲反問。
“我就呆在山上了。”我答道:“我就在山上找個認識的農戶睡覺,明天一早,就去七眼泉。”
“我本來是來等王哥的,”董玲說道:“我以為他會來,沒想到你來了。”
“王八不會在這時候,祭拜趙先生的。他要等到詭道這個門派在這次七眼泉揚眉吐氣,才會來見趙先生,他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覺得現在沒臉見趙先生。”
“你的意思是說,他肯定會在這次聚會成為道家的拔尖人物。”董玲說道:“他真的得償所願嗎?”
“當然,”我解釋道:“他現在的地位,做到這點非常容易,而且,這也是我去七眼泉的目的。”
“你會幫他嗎?”董玲詫異的問道:“你們不是翻臉了嗎……”
“我為我自己。跟他無關。”我沉沉的說道。
“我和你一起去吧。他飛黃騰達,我不在場,還真不甘心。”董玲漫不經心的說:“我倒要看看,王哥真的發揚詭道,成了天下聞名的術士,會是個什麼好場面……”
晚上我和董玲找了一家農戶歇息。這家農戶就是我從前偷了他家菜的。我一直記得他的恩惠。所以對他家很親切。
晚上我睡不著,走到吊樓的木製涼台上看星空。董玲也在。董玲問道:“婷婷跟你聯繫過嗎?”
“聯繫過,她現在在日本讀書,上的什麼什麼醫科大學。”我笑道:“我也會上QQ了。”
“你沒打算去找她嗎?”
“我怎麼去找,難道我游泳去日本啊。算了吧,我還是別想這些天方夜譚的事情了。”
我說了這話,就靠著欄杆抽菸。董玲也知趣的不再說什麼。兩個人就無聊的看著遠處的群山。
第二天一早,我和董玲,向七眼泉出發。
七眼泉和西坪的直線距離並不遠,我和董玲坐車在國道上幾個小時,就到了七眼泉所在的鄉鎮。然後問清方位,坐麻木往山溝里的小路行去,一路顛簸得厲害,小路的海拔卻越來越高。道路越來越崎嶇,終於走到一個半山腰,麻木停下,指著道路盡頭的一個羊腸小道,對我們說道:“順著這個路,直接走,就可以到七眼泉村。但是你們要快點,不然天黑前趕不到村子。”
我給了車錢,和董玲開始爬山。
走在路上,一邊是山壁,一邊是懸崖。看著大山直入雲霄,頭頂的岩石就壓在頭頂,隨時會掉下來似得。但是更不能往身邊的懸崖下看,無底的山澗,讓人心驚。
這麼高的山上,怎麼會住人,不僅住了人,竟然還有一個行政村。心裡想著,不禁好奇,住在七眼泉的村民,估計一年上頭,都難得下一次山。
我和董玲天黑之前,趕到了七眼泉。和我想像的完全相反,這裡不僅住的有人,而且稀稀落落的農戶還不少。少說有幾百人住在這個大山高處的坪上。
七眼泉這個坪壩,還不是大山的最高處,這是個被三個山峰夾起的平地。南峰最高,西峰和北峰略矮。我仔細看了,坪壩上地勢平坦,易於耕作。七股小溪,分別從三座山峰上流淌而下。我仔細數了,西峰雖然矮點,但是山體龐大,留下四道溝渠,南峰兩道,北峰一道。
七道溪水發源於山峰上的泉眼,然後匯集成溪流,再經過村人的布置,流淌到坪壩,就是七個灌溉的明渠。在坪壩里彎曲環繞。澆灌農田。
我看了一會,不僅感嘆自然的造化,和人的才智。兩者相融合,非常巧妙。這七到泉水,看似毫無規律,其實非常均勻的在農田裡蜿蜒流淌。並且每個農戶的房子,也都巧妙的修建在水渠的拐彎處。
我沒王八看風水堪輿的本事,但我知道,這樣的布置,絕對是上上的風水。我又看了一會,發現坪壩上的水渠流淌,把這片平地分割成無數的類似八卦的形狀。心裡就更加佩服了。
看來七眼泉作為道家眾門派聚會的地點,不是隨隨便便定下的地方。
我和董玲一到村口,一個老年人就走上來,對我唱諾,我用以前看見趙一二跟人打招呼的姿勢,行了個禮。我沒必要跟以前一樣,用俗家的拱手抱拳來打招呼了。
那老者看了我一會,對我問道:“道友姓王,還是姓金?”
我尷尬的笑了笑:“姓徐,叫徐雲風。”
老者奇怪地把我打量半天,估計非常困惑。然後對我說道:“你們只有兩房,你……”
“我是掛名的,兩房都不是。”我解釋。
老者非常驚訝,眼珠子都要瞪出眼眶,“看不出來,看不出來。看來大家說的不假,今年詭道非同小可。今年的過陰人選,非你們詭道莫屬。”
我不奇怪老者,為什麼要這麼說。王八的名聲看來比我想像的還要高。
“我複姓宇文,字發陳。”老者回復了平靜,“大家都說詭道的王抱陽是幾十年不出的人才,比他師父趙一二更勝一籌……沒想到還出了個掛名的弟子。”
宇文發陳把我和董玲安排到村內的學校里住宿。這是個不完全小學,宇文發陳對我和董玲解釋,只有一到三年紀,四年級就要到山下讀書去了。現在的學生更少。所以這幾天,把教師騰出來,給來自各門各派的道友休息。
宇文發陳自己是七眼泉村的村長。看來每次聚會,都是他來安排大家的食宿。
我們來的時間剛好,正趕上吃飯。學校在南峰下的一爿空地上,已經支了兩個大圓桌。一些人正坐在桌邊,準備進餐。我看了這些人的穿著打扮,或道或俗,不一而足。我一個都不認識。
宇文發陳把我和董玲帶到桌邊,跟大家介紹,“這是詭道的門人……”
話還沒說完,有幾個人就把我看著,紛紛議論起來,我聽到“王抱陽”不絕於耳。
我還沒來得及解釋,宇文發陳說道:“他不是王抱陽先生,他姓徐,掛名詭道。”
這些人聽到後,比剛才更加驚愕,全都不說話了。
我小心翼翼地和董玲坐了下席,悶頭吃飯。
可是我的頭頂,還是能感受到眾人目光正有意無意的注意著我。
董玲悄悄地在一旁問我:“為什麼你是個掛名的詭道,他們這麼吃驚啊?”
“因為詭道從來只收兩房,並且人丁不旺,總是有一房會斷嗣。”我不好意思的說道:“像我這樣掛名的弟子,幾百年都沒有出現過。”
“你說的什麼意思?”
“證明詭道中興啊。”
“就你嗎?”董玲吃吃的笑了起來:“你有什麼本事,會讓詭道中興。”
正吃著飯,陸陸續續的又來了幾個人。是村民帶來的,到了之後,聽宇文發陳介紹,分別是來自四川和湖北東部的道家門派的門人。他們來後,桌子上連忙給他們讓座,相互親切的打招呼。看來他們都是熟人。只有我和董玲和他們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