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頁
這個大殿裡打掃的很乾淨,供奉牌位的香台也是一塵不染,每個牌位前都點著油燈。看樣子打理詭道墓冢的和尚,還是挺盡職的。
我順著牌位從後向前看,隔了一個牌位,我竟然看到了一個赫赫有名的名字:古**。我心裡吃驚不已,真沒想到古**也是詭道的門人,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然後再向前,連續很多人都我不認識,就當我要放棄的時候,我看見了葉天士的名字,葉天士是清朝的名醫,他是詭道門人,我反而不怎麼意外。
當我看到姚廣孝的名字,也不吃驚,因為我早就知道他和詭道的淵源很深。
再向前看,姚廣孝前面是席應真,這個正常,姚廣孝是席應真的徒弟。
當我看到黃裳的牌位,心裡也明白了,看來我到時候翹辮子了,也能在這裡撈一個牌位,我和黃裳一樣,都是掛名,而且好像詭道只有我和黃裳是掛名。
看到漢朝的時候,就有一個牌子相當突出,比一般的牌子大一點,連黃裳和姚廣孝的牌位都是普通的大小,唯一就是這個與眾不同,這個牌位的名字是:陳平!
我能看到最盡頭的牌位是聶政,聽弦的創始人,難道詭道也是聶政創立的嗎?
我盯著牌位看。
“聶政之前的門人,都沒有留下名字。”金仲又他媽的鬼鬼祟祟的站到了我身後,對我說,“能夠留下名字的,就這些人了。”
“有幾個是大人物。”我指著牌位說,“歷史記載,他們應該是不是埋葬在這裡的。”
“一般都是衣冠冢。”金仲說,“很多人都把自己詭道的身份給掩飾,有屍骨的就埋過來,沒有的就跟師叔一樣,留點遺物,擺放個牌位。”
“我沒時間聽你講這些陳年舊事,”我對金仲說,“王八說你在欺負方濁那個丫頭。”
金仲哼了一聲,不停的點頭,“你們他媽的都是幫著外人,你知道方濁要幹什麼嗎?”
“王八說是要遷墳,要遷趙一二的墳。”
“她要我把師叔的牌位擺到另外的位置,”金仲說,“她和老嚴是什麼東西,我們詭道的牌位什麼時候輪得到外人做主了。”
“她在哪裡?”我問金仲,“你肯定是欺負她了。”
“我怎麼欺負她,我現在就一個人。”金仲鐵青著臉,“她倒是帶了十幾個不知所謂的門派道士,來找我的麻煩。”
我笑了,這就是老嚴和王八當年的風格,喜歡仗著人多勢眾。
“你好歹是掛名,”金仲給我攤牌,“你幫哪邊?”
我還能說什麼,只能打哈哈,“我去勸勸方濁吧,她蠻好說話的。”
“那你要快點,”金仲說,“明天我就不和他們囉嗦了,我跟他們沒交情,動手起來,我顧不上許多。”
第37章 方所長(2)
我問金仲,方濁現在在什麼地方?
金仲說方濁和她的隨從住在寺廟的廂房裡,大白天的不出來,晚上就來跟他交涉牌位的事情。
我心裡明白,方濁肯定是顧忌王八是詭道的傳人,不願意跟金仲撕破臉。不然方濁想把這幾個牌位給挪一挪,金仲哪裡阻攔的住。
但是金仲說方濁和她的隨從白天出門,這就有點意外了。方濁是道門的正宗,個人的身份是清靜派執掌,和全真是同宗同源的,行的是天道,怎麼不願意白天出門呢。
我知道從金仲嘴上是問不出來這方面的蹊蹺的,就算是他知道,也不會告訴我,我也沒有能力打探他的想法了。
我走到寺廟的正殿裡,問寺廟裡的知客僧人,方所長住在什麼地方。
“你說的是那群道士?”僧人反問我。
我點頭,僧人一臉的厭惡,隨手指了指廂房。我心裡好笑,紅蓮白藕,釋道儒本就是一家,說了上千年,其實還是相互瞧不起。老嚴的部門和宗教局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方濁帶著人在寺廟裡鬧事,還要住在寺廟裡,僧人雖然接待了,心裡肯定還是不舒服。
我走到寺廟左側,一排廂房跟前,也不知道那一間是方濁的房子,走到門口敲門也沒人開門。乾脆就站在院子裡對著廂房大喊:“方濁,方濁,你出來。”
一扇廂房的門開了,一個道士對著我說:“你喊什麼……”隨即就住口,這個道士是跟著王八去過七眼泉的,他人認得我。
我指著這個道士說:“你們方所長在那間?”
剛好又一個我沒見過的道士走出來,對著罵:“吵死人,喊魂啊。”
認得我的那個道士,連忙把他推回去,“別瞎說。”然後才對我說:“方所長在盡頭的那間廂房。”跟著進房把門給關上。我向著廂房的盡頭走過去,耳朵聽見廂房裡那個道士告誡另外一個,“這次麻煩大了,詭道最厲害的人來了。”我心裡得意,有聽弦的本事就是好。
我走到廂房的盡頭,敲了敲門,“方濁,我來了。”
過了一會,廂房的門開了,但是門後沒有人。我大步走進去,看見房間裡中央點了一根蠟燭放在地上,蠟燭旁坐了一個人,廂房裡什麼家具擺設都沒有,光線昏暗的很,看來方濁當了領導,也開始神神秘秘的。
我走到蠟燭旁邊,才發現坐在地上的並不是方濁,竟然是一個衰老虛弱的老頭,頭髮銀白,鬍鬚老長,也全部白了。老頭打坐,沒有理會我,我蹲下來看,看到這老頭一臉的皺紋,臉上幾個黑斑。
老頭終於把眼睛睜開,看到他的眼神,我才把他給認出來,這他媽的不是老嚴嗎!
“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啦?”我指著老嚴,“怎麼跟死人差不多了。”
老嚴下巴揚了揚,苦笑點頭,“我跟王抱陽說過,你是個變數,可是我還是低估了你。”
“別啊。”我站起來,指著老嚴,“別把什麼責任都往我身上推,你不會說你變成這樣,就是因為我搶了王八的過陰人吧。”
老嚴繼續苦笑,“當初是你自己說不願意幹這行,我信了。你就安安心心的做你的普通人,不就結了嗎,為什麼有節外生枝的要破壞我的計劃。”
“沒什麼,我就覺得你做事太絕,王八聽你的沒好處。”我攤攤手,“就這麼簡單。”
“你就因為這個?”老嚴聽我這麼說,差點一口氣沒換上來。
“對啊,就是這個原因。”我輕鬆的說,“你以為我不會動腦子啊,王八不能和趙先生一樣的下場。”
“就因為你突發奇想的一個念頭,“老嚴開始咳嗽起來,等咳嗽完了,才長長的嘆口氣,“就壞了我籌劃了一輩子的計劃。”
“你別拿大帽子扣我!”我連忙擺手,“為這事我把自己都給坑進去了,我找誰講理去。”
老嚴繼續搖頭苦笑,笑了一會,嘴裡說:“我要坐著說話。”
“我不是王八,你別使喚我。”我嘴上這麼說,還是四下去找椅子。回頭一看老嚴已經坐在了椅子上,方濁站在椅子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