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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想去探知老嚴的思維,可這是徒勞的。老嚴的思維彷佛被一層厚厚的盔甲給包住,我探不進去。我吸了一口煙,煙味太醇和了,吸到肺里,一點菸味的雜質都沒有,可剛把煙吐出來,一股懶洋洋的舒適感傳遍全身。
這是絕對是極品的香菸,世面上不可能買到的。
我好奇的把香菸拿在手上把玩,可香菸上,什麼標識都沒有。就是黃色的過濾嘴和白色的煙杆。
“這種煙的菸絲廢角料,製作的香菸,在市面上有賣的,熊貓,聽說過嗎?”老嚴開始和我閒扯:“你抽的這支,剔除的廢角料,可以做一條……”
我不知道老嚴給我說這些,到底什麼意思。難道就是給我顯擺嗎,暗示我他的身份非同尋常?可是剛才他又說他只是個研究員,跟著軍隊來的,又說的那麼輕鬆。
老嚴開始說話了:“你們既然來了,就不要走,跟著我們在這裡呆幾天吧。我只有兩個要求:一,沒有我的允許,你們不能隨意走動;二,這件事情結束後,必須保密,不能透露這裡發生過什麼……這是為大家著想。”
老嚴的意思很明顯了,他要控制我們的自由,行動自由和言論自由。雖然他說的很婉轉和隨意,但意圖很清晰。
老嚴招呼一個工作人員,“帶他們去休息吧。”
那個工作人員立即走過來,帶著我們出去。我站起身,回頭看了老嚴一眼,老嚴正在看著我,目光閃露著琢磨不透的深意。
工作人員,把我和金仲,帶到另外一個帳篷,我們進去了。
帳篷四周稀稀落落的圍了幾個人,不遠的地方有一小隊荷槍實彈的武警正在守衛。
這也是個大帳篷,我進去後,就看見,裡面沒有任何的隔板,裡面全是排列整齊的高低鋪。
接下來,我看到的,就讓我震驚不已。
帳篷裡面全是跟金仲一樣的人。一屋子的神棍。
大部分都穿著便服,但也有穿道袍的,也有和尚,最可笑的是,還有穿基督教神父衣服的人。
我一進去就樂了,神棍開會呢。
工作人員把我和金仲帶到一個上下鋪前,床鋪都整理好了。看來是給我們準備的。
那工作人員說道:“兩位同志就在這裡休息吧,吃飯的時候,會通知你們的。若是有什麼特別的要求,可以告訴我們,能解決的,我們力所能及。”
我一刻都不耽擱,立馬在帳篷里到處轉悠,想找到王八和趙一二。可是這裡三四十個神棍,沒有一個是王八和趙一二。
大部分人都坐在床上,屏息靜坐,有兩個道士在討論,爭得面紅耳赤。我走進了,聽見他們在爭論法華經中的那些部分是鎮鬼咒。我撲哧的笑了。
一個道士聽見我在笑,馬上對我罵道:“你笑甚?你笑甚?額就不興看佛經?你給額站住……”
那道士一口陝西話,不知道是十堰那邊的還是陝西的全真。
一個年輕的和尚看見我了,連忙招呼我,我一看,這個和尚我認識,趙一二三十六歲的時候,他來道賀了的。
我走到和尚跟前,想問和尚,知不知道王八和趙一二的下落。
沒想到和尚搶先問道:“你怎麼來啦,你好朋友王抱陽和他師父趙一二呢?他們在那裡?”
我一聽,心裡頓時涼了半截。
我隨口跟和尚聊了幾句。知道他是五台山過來的,沒有度牒,是個無證和尚。法號域山,當年和趙一二有點交情。至於什麼交情,域山又不說了。
我回到床上,坐下來,慢慢回想著跟老嚴的交流的細節。希望能想出點什麼。
金仲現在卻在一個一個跟這些神棍打招呼,我明白了,這些神棍都是離神農架很近的,都匆匆的趕來了,所以金仲能認識其中的很多人。看著他們相互謙恭的打招呼,我就想通了。
到了晚上,幾個工作人員,帶我們去吃飯。
飯菜很豐富,有葷有素,齋飯是分開放的。一些和尚和穿普通衣物的人,就只吃齋飯。看來老嚴的確不一般,連這個都顧及到了。
我沒那麼多顧忌,專挑大魚大肉的吃,反正不要錢,想怎麼吃,就怎麼吃。一些旁人就對著我嘖嘖有聲,面色鄙夷。
我感覺到他們對我的鄙視,心裡不忿,連忙對工作人員說道:“有沒有酒,我要喝酒。”
那些神棍更加厭惡我了。
真的有酒,還是茅台。哈哈,我拿了一瓶,坐到金仲面前,問金仲喝不喝。
金仲輕聲的說:“這裡的人大部分是修道的,你不要這麼張揚。”
“若是趙先生,一定和我一樣開心。”我說道:“就憑這點,我就認為趙先生是好人。”
“哼。”金仲鼻子抽了一下,“你倒是單純,能陪你喝酒的就是好人。”
“是啊,他可不像你這樣裝模作樣。”我倒了酒,美滋滋的喝起來。
吃晚飯,回帳篷睡覺。
一些人,根本就不睡,就是在床上打坐,有的嘴裡還發出一些聲音。煩都煩死了。吵得我睡不著。
到了半夜我起來上廁所。廁所在帳篷外不遠處。我懶得走那麼遠,就在帳篷外拉尿。
眼睛能適應夜色的時候,我才發現,守著帳篷的幾個人竟然還在,只是人換了。
我提了褲子,準備回去。
卻看見老嚴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
老嚴把我看著,對我說道:“我等你好久了。”
“有事嗎?”我知道這麼說很無聊,但我能說什麼呢。
“這裡有很多能人,我不能太明顯的來找你。”老嚴說道:“我知道你和他們不一樣。”
我愣了,我不明白老嚴為什麼這麼說。
“跟我來。”老嚴向帳篷遠處的一個偏僻地方走去。
我跟著老嚴走。
我和老嚴走到一個山地的岬角,離帳篷有一百多米遠。
幾個便服警衛,也遠遠的站著。
“有沒有煙抽?”我站定了,問道。
老嚴笑了笑,把那一包煙都給了我。我正準備撕包裝,卻發現手上已經拿了一支香菸,不知道香菸是怎麼從煙盒裡冒出來的。
老嚴遞給我一個打火機,我點上煙抽起來。等著老嚴給我說什麼話。
“你為什麼不拿螟蛉?”老嚴問道。
這一句話,就把我給問傻了。
我知道眼前的這個老嚴,來歷非常,可是我沒想到,他竟然厲害如斯。連我不願意接手螟蛉都知道。我沒有問老嚴為什麼他知道這些不為外人所知的事情。
我覺得這麼問,從氣勢上就被他控制了。老嚴很厲害,他一句話,就能抵到我心靈最薄弱的環節。
我儘量不動聲色,說道:“我沒那個本事。”
“你怎麼沒有。”老嚴說道:“趙建國腦袋是不是有毛病,當年他就蠢,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還是這樣。”
“你認識趙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