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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她累了。
抬起下巴,倔強地瞪著他。
「你真的,就那麼喜歡他?」傅柏凜手被撓傷了,他不動聲色,繞在她腰後掌住,輕掐著,俯身低頭,聲音就在她耳邊響起。
低低的,更啞了幾分。
沈棠初閉著眼睛,用沉默來抵抗。
傅柏凜居高臨下,盯著那張精緻卻蒼白的臉看了會兒,她這般表情,好像是認命,在等待處決一般。
沈棠初像只待宰的羊羔被人控制住,心緒不平,羞惱又委屈。
憑什麼……他到底憑什麼?
她曾經很艱難,才從他的世界中退出去。
現在為什麼又這麼蠻橫地侵入她的生活?
決定退婚的那天,她心裡其實沒有怨懟,這一刻心裡忽然生出幾分恨意。
「你問過我有沒有喜歡的男人,沒錯,我喜歡他。」
「喜歡他什麼?」他問出口,才發現聲音乾澀,問得很是艱難。
沈棠初:「他唱歌好聽。」
「……就這?」
「他不抽菸。」
傅柏凜頓了頓,忽然覺得口袋裡的煙有些多餘。
沈棠初淡淡瞥他一眼:「他還年輕。」
傅柏凜很輕地笑了聲,手上用力,語氣有些發狠:「你意思是我很老?」
很奇怪。
沈棠初很少能從他身上感覺到激烈的情緒,他總是太冷了,不帶煙火氣。
他更不像是會在意這種評價的人。
可他生氣了。
情緒與情緒,在空氣里互相碰撞。
沈棠初一向柔軟,也被激起脾氣,破罐子破摔似的說:「是!你跟我小叔叔一般大,是我長輩!」
她一半是宣洩。
一半是提醒傅柏凜,注意他們的關係,別讓一切變得更難堪了。
他漆黑的眸黯下來,忽然染上一片晦澀的濃霧。
低頭。
冰冷的唇欺上來——
同時落下的,還有他壓抑而充滿戾氣的聲音:「老子只比你小叔叔大一個月。」
沈棠初猝然之下被吻住。
她茫然一瞬,無措地睜大了眼睛。
腰被人死死摟住,半分掙扎不開,反而更用力地壓向他發燙的胸膛上。
那一剎那,她腦子裡一片空白。
呼吸被掠奪,心跳好像也停住了。
上一次的吻讓她充滿後怕,那時他就像一隻蓄勢待發的野獸,帶著傷,殘酷而兇狠地發出攻勢。
沈棠初緊張地瑟縮著。
然而這次卻不同。
他一手捧著她的臉,指骨輕捏著她脆弱的下頜,男人帶著侵略性的荷爾蒙放肆地深入她的感官,氣勢依舊懾人。
可……
他親吻的力度卻莫名地溫柔,甚至讓她感覺到小心翼翼。
仿佛她是什麼精美易碎的瓷器。
呼吸交錯之間,仿佛天與地都在旋轉。
他溫柔下來更加致命,一點點奪走她的呼吸,腿也快站不住,仿佛變成一隻擱淺的魚。
傅柏凜氣息凌亂。
感覺心跳一下重過一下,克制與衝動的慾念同時發作,他一向引以為豪的理智逐漸崩潰。
睜開眼,才看見少女緊皺著眉,就連如羽般的睫毛都在輕顫。
像是在害怕。
燈光給她巴掌大的臉披上一層柔霧,美麗,脆弱。
卻不再是一年前那個只會簌簌發抖的小姑娘了。
她承受著這個吻,卻拒絕給予任何回應。
而是消極的抵抗,軟糯可親的外表下,一片冷意。
沈棠初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露背小禮裙,後背骨感分明,被冷氣吹得冰涼。
手指輕觸一下,她便繃緊背脊。
感覺到他的凝視,沈棠初睜開眼,撞入他幽深的目光中。
太過分了……
隨即,她用力咬了下去。
她沒收著力,果然,傅柏凜吃痛,總算放開了她。
他悶哼了聲,唇角染上令人觸目的血跡,卻沒有生氣的意思。
只是看她一眼,然後揚起線條凌厲的下頜,自己用大拇指輕輕抹了一下。
「老、叔、叔。」沈棠初咬牙切齒,帶著幾分報復性的快意,「他吻技也好,比、你、好!」
聲音一貫的甜脆,仿佛一咬就能迸出汁水,語氣卻凶得很。
傅柏凜低眸,整了整被她弄亂的領帶,淡聲評價:「真狠。」
其實這點疼還可以忍。
只是,他忍不住去注意少女耳垂上燒紅的血色,還能看見細軟的小絨毛。
薄軟一片,白得能透出淡紫色的小血管。
不知不覺便勾起男人心中最惡劣的念想。
不行,得停下來,否則會忍不住想要更多。
沈棠初摸了摸被親到發麻的嘴唇。
露出小奶豹一樣兇狠的眼神。
敢再亂來,還有更狠的。
她才沒有他想像中那麼柔弱好欺負。
就在沉默對峙之時。
「叮咚——」
門鈴忽然響起來。
好幾下,顯得特別急。
沈棠初聽著按門鈴的節奏就猜出了是誰。
「哈嘍!你的外賣員給你帶奶茶了!初初寶貝乖乖!快把門兒開開!」梁盼拖腔帶調,聲音至少有六分醉。
沈棠初頭疼……怎麼偏偏這時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