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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一下。」沈棠初一晃眼似乎看見了傅柏凜。
「怎麼怎麼?」梁盼有些不明所以,可只掃過一眼後,瞬間睜大了眼,「誒,傅柏凜他怎麼在這?」
不怪她一眼分辨出他,實在是那張臉出眾得過分。
那時他即將初升高,才十五歲的少年,頭髮剪得很短,五官同現在一般的鋒利,稜角更加張揚。
他下頜微揚,臉上不帶一絲笑意,眼皮半垂著,很是桀驁不馴。
少年身高腿長,穿著白襯衣深藍校褲,領帶系的十分鬆散,手插在褲兜里,站在最上面一排。
仿佛陽光下最耀眼,也最漫不經心的一棵樹。
沈棠初:「他初三下學期轉回北城上學,剛好在這個班吧。」她也是聽項希堯提過一句才知道。
梁盼把手機懟近了些,指著他的臉問:「這咋回事?」
傅柏凜顴骨處有些紅腫,還挺明顯的。
沈棠初輕輕「嗯」了一聲,然後說:「打架了吧。」
那個年紀的男孩子,打架不挺正常?何況是傅柏凜這種,青春期一看就很拽,在學校沒少惹事的刺兒頭。
她不由得想起那天,他熟練地給他處理傷口的樣子。
琥珀色眼瞳微微失神。
梁盼哈地笑了聲,一邊刷其他照片一邊吐槽:「也是,不過傅柏凜這人,一看就不會揪女生小辮,都是女生排著隊給他送禮物。」
沈棠初笑了笑,沒說什麼。
她坐飛機很容易睡覺,兩小時後,醒來已經抵達海城,他們要在這裡轉機。
在去登機口的路上,沈棠初看見個背影,走在他們前頭,從打扮到走路姿勢都很眼熟。
「是周詩文。」梁盼眼尖,人又活潑,下意識要喊她。
被沈棠初拽了下。
「她好像很趕時間。」
梁盼猶豫了下,看見周詩文身邊一個高挑身材的男人,光看背影也夠帥。
他推著兩個人的行李,步伐很快,顯得很冷漠。
周詩文反而顯得非常主動。
看起來兩人關係匪淺。
「草草草!幸好你拉住我!差點鬧笑話!」梁盼一副吞了蒼蠅的表情,猛地灌了口冰水,「差點壞了人家好事!」
沈棠初聽得一臉茫然。
「哎,你不知道啊?」梁盼連楊凱南都避著,指著那高挑背影,諱莫如深地對沈棠初說了句話,眼底浮出曖昧神色。
」不會吧?」沈棠初慢慢睜大眼睛。
「什麼不會,倆人本來就沒感情,結了婚各玩各的,很正常。」梁盼翻了個很有層次的白眼,接著自言自語,「總覺得那男的在哪兒見過……」
第8章 rencontre,初見
去往海島的路上,梁盼滔滔不絕,跟她科普跟過周詩文的那些人。
有好幾個她都聽過。
「你知道她是恆星娛樂的大股東吧?這幾年稍微有點姓名的新人,有一半都是恆星的,你懂的吧……」她語氣里有種屬於成年人的曖昧。
沈棠初頓了頓,問,「那些人也願意?」
她問得認真,眼睛裡有種很純粹的執拗,天真到沒被污染過。
梁盼心中暗嘆,跟這傻妞比起來,自己懂得未免也太多了。
忽然想起那天,傅柏凜管沈棠初叫「瘸兔子」。
是有點像小兔子。
怎麼就那麼招人稀罕呢?那天傅柏凜的占有欲簡直寫在了臉上,警告她不要帶走他家兔子。
她上手捏沈棠初的臉:「周詩文年輕漂亮,出手大方肯捧人,有什麼不願意的?就當談戀愛了唄。」
九個小時後,一行人抵達目的地,坐上去往海濱別墅的車,梁盼這才施捨給可憐的楊凱南一點注意力。
他們完全不顧及車上還有其他人在,聊得旁若無人。
反正這個旁人,不過只有沈棠初,和另一個朋友鍾斯白。
沈棠初包里的手機震了下。
她愣了下,拿出來卻看見是傅姚打來的語音電話。
從前天開始,傅姚不知從哪兒問到她的微信,姿態頗高的道歉,那句「對不起」字裡行間都寫著不情願。
像是扔給她的。
沈棠初沒理她。
這下倒好,她更加咄咄逼人。
然而微社恐星人並不想和不熟的人語音通話。
身邊鍾斯白淡淡看她一眼,面露探究。
沈棠初吸了口氣,無奈地接起來。
傅姚的聲音快得如火濺流星,顯得比平時更尖刻:「沈棠初,我再說一次對不起,滿意了沒?」
沈棠初垂眸,輕聲道:「不接受。」
那邊愣了下:「果然是你吧,跟我哥告狀!」
「沒有。」
「還沒有?」傅姚冷笑,「他停了我的信用卡!還要遣送我回英國那破地方!」
「英國很好,去吧。」掛斷語音,沈棠初直接刪除拉黑一條龍。
旁邊忽然響起一聲輕笑。
沈棠初抬眸,眼瞳是琥珀色看著清亮又無辜,難怪,說起狠話來也是軟軟的。
沒有攻擊性,卻清晰果斷。
鍾斯白挑了挑眉。
他摸出顆糖給她:「消消氣。」
「你聽見了?」沈棠初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一點點。」他體恤地揭過這個話題。
沈棠初認識鍾斯白比傅柏凜都要早,他生在書香世家,從小是學霸,模樣俊朗性情溫和,小時候沈棠初被那壞脾氣的小叔叔氣哭了,鍾斯白總能從兜里摸出顆糖來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