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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初:「?」想喊救命。
只見梁盼滿意地點點頭,鬆開她,說:「還好沒哭,不然我回去罵死他。」
這下沈棠初真是要哭笑不得了:「我為什麼要哭?」
「……沒什麼。」梁盼自知失言,悶著頭衝進隔間裡。
然而不到三秒。
她又鐵青著臉衝出來——
嘴裡念叨著「不行我忍不住了!」,然後停在沈棠初面前。
「怎麼了你,喝了幾杯就醉成這樣啊?」沈棠初頗為頭痛。
梁盼搖頭,忽然抓住沈棠初的手,癟著嘴道:「初初,你當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不?」
「當然。」沈棠初用手背探她額頭,這孩子也沒發燒啊。
「我天,那你喜歡傅柏凜都不告訴我?」梁盼拉下她的手,皺著眉問,「跟我說實話,你跟他退婚,是不是他欺負你了?還是因為別的女人?」
沈棠初的表情僵了下。
鼓點震動,踩在地板上,整個人微微發麻。
她垂眸,抿唇一笑:「你都知道了啊。」她還以為自己藏得很好。
梁盼沒想到她這麼爽快就承認了:「我……也是猜的啦。」
沈棠初點點頭,走到洗手台前,用冷水沖手,她動作很慢,表情始終很恬淡,「什麼時候猜到的?」
「說不上來,反正就是感覺,你還記得那天晚上,你差點溺水,你問我如果跟不喜歡的人結婚怎麼辦。」
梁盼遞給她一張紙巾,「那時候我以為是你不喜歡傅柏凜,後來一想,不對。」
沈棠初對她眨了眨眼:「哪裡不對?」
「你啊,要是不喜歡一個人,從一開始就不會願意的。」梁盼看著沈棠初清澈的眼眸一點點轉黯,她覺得自己真笨,早該猜到的。
沈棠初這麼個綿軟的性子,就算要退婚也不必鬧那麼絕。
在海灘婚禮的前一天突然離開,拋下傅柏凜,擺明是做給所有人看。
宣告眾人,她沈棠初,從此要跟傅柏凜一刀兩斷。
沈棠初忽然明白,為什麼梁盼和她性情迥異,卻能成為最好的朋友。
她真的懂她。
其實從退婚到現在她都沒怎麼哭過,這一刻卻忍不住鼻尖發酸。
她低眸,收住情緒,不想任其泛濫。
「都過去了。」
……
聽見外面腳步聲漸漸遠去,洗手間內恢復安靜,葉雲瑄這才打開隔間門走出來。
她快速洗完手,然後撥出通電話,紅唇勾起笑:「姚姚,我剛聽見個有意思的事……」
……
沈棠初和梁盼回一樓卡座,剛坐下沒多久,梁盼又不安生,鼓搗著沈棠初讓她把鍾辭樹叫出來。
「我記得他跟你一起回國的?叫嘛叫嘛,好久沒見小帥哥了!」
沈棠初頭皮發麻,推開她:「他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你知道的。」
梁盼耍賴:「你也不喜歡,你也不遷就我?」
擁擠,嘈雜環境,人貼人蹦迪,酒精……沒一樣是沈棠初喜歡的,鍾辭樹也是。
沈棠初用一根手指推開她的頭,哂笑:「我那是脾氣好,他脾氣可不好。」
「初初寶貝~我想聽他唱歌~」
沈棠初還是搖頭:「不行,今天有周家的人在,他來不太好。」
梁盼這才想起來,剛才是有看到周詩文,這回她身邊又跟著新人,同樣是高高瘦瘦,乾淨清爽的少年款,她始終是這個口味。
去年為了鍾辭樹的事,沈棠初多少得罪了周詩文,有沈家和項希堯在,周詩文明面上不敢怎麼樣,但這回見面互不搭理,已然交惡。
梁盼挺迷惑的,本來以為沈棠初這一年和鍾辭樹在談戀愛,心想著能忘掉傅柏凜也好。
沈棠初的態度卻挺模糊。
問她是不是鍾辭樹女朋友她不否認,但倆人完全不是談戀愛的狀態。
「問你吶,到底怎麼想的啊,來真的假的?」梁盼給沈棠初倒酒,黑桃A,就一點點,希望她喝酒後能說點真話。
沈棠初望著杯里不超過一截手指頭的酒,給她一個無語的眼神。
她端起來一口氣喝掉。
這麼點酒不醉人,冰冰的很舒服,她用手托著臉,眼底有種無關情愛的乾淨。
「不管真的假的,我是真的想幫他,他有才華而沒有出路,但很有勇氣,他只是欠缺機遇。我欣賞有勇氣的人,正好能幫到他,何樂而不為?」
……
從酒吧出來已經是深夜。
梁盼不負眾望地喝醉了,她張牙舞爪地抓著兩手奶油到處抹,沙發、楊凱南、她的限量款包包都糟了難。
就連沈棠初也沒躲過,頭髮臉上都被抹了,差點變成花臉。
她趕緊跑路。
酒吧門口正對著淮山路,寬闊寧靜,她沒提前叫司機來接,準備就攔出租回去。
沒想到在門口見到位不速之客。
葉雲瑄拎著包,身上醉意熏人,她伸手攔住沈棠初:「先別走,有話跟你說。」
她講話很不客氣,眼裡帶著點嘲諷。
沈棠初皺眉,擔心她吐自己心裡,後退一步:「你喝多了就進去坐著。」
「這不用你管,」葉雲瑄朝她晃了晃手機,嗤笑道,「你猜我剛才給誰打電話了?傅、姚,知道我們說什麼了嗎?」
「不想知道。」沈棠初繞過她準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