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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懶得翻通訊錄,憑記憶撥了個號碼。

    嘟嘟幾聲後,被接通,她沒等那邊開口,率先問:「裴觀宴,你在家嗎?」

    「要過來?」

    「不了,我已經準備休息了,就是突然想起你,給你打個電話。」

    「突然想起我。」那邊低低笑了聲,一根輕羽拂過她的心尖。

    「明天沒什麼事,去接你。」

    「好。」她垂下眸,聲音淡淡。

    「裴觀宴,你有沒有特別難過的事?」

    「問這個做什麼?」

    「你不想說,對嗎?」她說:「那我給你講一個難過的故事吧。《青·冠》的開頭是一隻蝴蝶,飛過紅牆金瓦,飛過滿月石門,飛過青磚小道,最後被一支箭射穿,簪在草叢裡。電影最後,岳蝶用非石的箭了結了自己。我拍這場戲的時候斷斷續續哭了半個月——因為我真的把箭頭刺到肉里了,好痛。」

    那邊咔噠一聲,她知道他在抽菸,甚至腦海里清晰地浮現了點菸時微微低頭的模樣。

    他平時不大抽菸,多半是有什麼事時才抽一根,煙味並不難聞。

    興致來了,他也叫她給自己點菸。

    只是不好好用手拿著,非要咬在嘴裡,叫她墊腳去尋。她舉火機舉得手累,去拽他的領帶。

    他盯著她的眸子笑一聲,將煙拿遠,另一隻手將她按到懷裡,給她一個煙雨欲來的吻。

    濃情時不清醒,她以為自己是最特別的那個,現在想想,他不知在多少人面前如此風流過。

    怪叫人難受的。

    「......因為疼,所以特別難過?」

    他磁性的聲音忽然把她從神遊中扯回來。

    手機拿遠吸了下鼻子,她解釋說:「不,因為入戲太深才難過。」

    「你自己選的。」

    「是,我自己選的,我自己受著,不過幸好電影只是電影,過了拍攝周期,我就不再是岳蝶。」

    「可你還是韶伊。」那邊語氣遲疑,「你怎麼了?」

    他還是察覺出她的不對勁。

    她心裡翻攪著潮水,沉靜道:「沒什麼,可能是最近天氣不好,影響情緒,睡一覺就好了......明天見,裴觀宴。」

    「好。」

    她準備掛電話,最後聽見那邊一句:

    「韶伊,你是演員,自己選的入戲,就不要後悔。」

    按下掛斷鍵,略脫力地依靠在缸壁。

    是,她不後悔。

    前半年同他演戲,她不後悔。

    後半年出戲,她用韶伊赤誠的心錯付感情,她也不後悔。

    堂堂正正愛人,不受利益掣肘,她沒什麼好羞愧後悔的。

    只是現在,她決定離開他。

    手機嗡嗡響,她揩了把眼角,看見姚寧的電話,清了清嗓子,總覺得會露餡,只得掛斷。

    打開微信,姚寧的消息又轟炸過來。

    [瘋了瘋了!!臭傻逼裴觀宴又他媽上熱搜了你快去看]

    [算了,我給你截圖]

    [圖片.jpg]

    [一一?你在嗎?]

    [你沒事吧?]

    [回個話啊寶貝,你可別想不開]

    遭了,姚寧大概以為她出事,剛才她還掛了電話。

    果然很快彈出新消息:[你幹嘛啊電話也不接?你要是敢想不開我立馬跟你一塊死你信不信?]

    她立即編輯消息發送過去。

    [別擔心,我已經決定好分手了]

    [剛才在泡澡,沒看見消息]

    切換到微博,還沒點開熱搜界面,就看到一個大大的爆字。

    #藝星總裁廖穎再次約會# 2.1億瀏覽量

    儘管剛才看到姚寧的消息,做了心理準備,韶伊還是覺得這事挺諷刺的——明明剛才裴觀宴剛跟她通過電話,語氣沒有任何異常。

    她草草點開幾張圖片掃了幾眼,大抵看出這是裴觀宴開車將廖穎送回酒店,離別前依依不捨。

    評論區五花八門,她沒細看,卻也掃見幾條。

    [什麼藝星總裁送廖穎回酒店,分明就是約會後續嘛,好甜啊]

    [總裁什麼時候鬧緋聞還帶回鍋的?這回這個肯定是認真的]

    [廖穎這個妹妹是真的好看,不過還沒出道就這麼出圈了,以後會不會對發展不好啊?]

    [想什麼呢,人家男朋友坐擁藝星一整個公司,她的發展還用得著愁?]

    [嗚嗚嗚P總不會真的談戀愛了吧......]

    通知框彈出姚寧的消息:

    [???]

    [分的好!!!]

    [是因為這個熱搜吧,我看著也氣死了,他這個狗東西,居然敢劈腿]

    [姐妹大膽飛,你的好日子在後頭呢!]

    韶伊愣了下。

    她決定分手的那瞬間,不在看見他身邊有別的女孩,當然也不在這條熱搜。

    就算這只是一場誤會,她也不會跟他繼續下去。

    她早有分手的念頭,只是一直心存僥倖,不敢面對。

    堅定自己想法是在接通電話,他說出第一句話時。他說「要過來?」,她心底驀然發涼。

    她驚覺自己在他身邊是什麼位置。人們對待自己寵物都是寬容的、溺愛的,但永遠無法做到平視,因此任何事情都需要解釋,因為人們清楚自己是主人。

    有一回她做夢,夢見裴觀宴對她又恨又愛,一邊掐著她的脖子,一邊在她身上鞭撻。也不知是不是這年頭連夢境也難脫身了,她竟把這種感覺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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