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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竟飛正跟他膩歪,有個病患看見誇他們夫妻感情真好,長得也有夫妻相!
孫竟飛大笑,孫佑平聞見動靜把她攆出去。藥房重地,閒人免進。
孫竟飛朝孫佑平施了個公主禮,「好的父皇殿下,兒臣這就告退。」一路退回了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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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正形兒,少家教。
孫佑平趁這會不忙,脫了身上的大褂,喊上孫竟成去倉庫。大量的藥材都在倉庫,品種也最全,某些需要特殊貯藏的,一般要用到才會去取。
自從孫竟成跟著他學,所有事他都親力親為,每一道藥材的名稱功效他都仔仔細細囑咐一遍。儘管大部分的藥材孫竟成都滾瓜爛熟。
倉庫不遠,離診所三五百米。路一側的法桐已枝繁葉茂,有斑斑駁駁的光落在孫佑平身上。孫竟成望著父親的背,絞盡腦汁地想說點什麼,說什麼都好,如:幾月才有蟬叫這種蠢問題。
孫佑平止了步,緩緩仰頭看法桐,說:「快了,估計六月底吧。」
孫竟成點點頭,繼續找話題。
不等他找,孫佑平又說:「暑假就有得鬧了。」
「怎麼了?」孫竟成往前兩步,同他並肩行。
「暑假孩子們都放假了,會去摸蟬殼賣給我賺零花錢。」
孫竟成聽說了,去年孫嘉睿攛掇毓言拿了仨蟬殼賣給孫佑平,孫佑平給了兩塊錢,他們倆還不賣,又把蟬殼拿去別的藥房賣,最後被攆了出來,只得又找孫佑平討價還價到五塊。
孫佑平說完無話,孫竟成也沒再找,父子倆沿著街邊樹蔭緩緩去了倉庫。
夏天好,有蟬叫,樹蔭下有嘩嘩地搓麻將聲,街上有清脆地叫賣豌豆涼粉聲。
周漁可不覺得夏天好,曬死了,每天要在烈日下無數次地奔走在教學樓、辦公樓、食堂之間。如今才剛入夏,她不過下車給奶奶買鞋的功夫,就已經微微出汗了。
她正在新區拆洗收拾,收到馮逸群微信,說她上回給奶奶買的鞋很合腳,讓她再買兩雙夏天的。等柯宇作業都寫完,她開車載著他來診所的路上順便給買了。
她在路邊車位停好下來,遠遠就看見那對父子不知從哪兒回來,孫佑平背著雙手走前頭,孫竟成扛了一包東西跟在後。周漁站那兒等他們過來,隨著他們回診所,然後拿出買給孫佑平的老布鞋,孫佑平點了個頭,也沒做什麼表示,穿好大褂就開始接診。
周漁拎著東西準備上樓,被孫竟成喊住,要她幫忙倒一杯茶。可累壞他了,扛了那麼一大包,手都勒紅了。
……
樓上二嫂也來了,她正好在附近辦事,忙完就先來了。順便拿給大嫂一套手鍊和項鍊,說是之前五一醫美中心搞活動剩下的,夏天到了,讓毓一戴著玩兒。
大嫂看了眼首飾盒上的 logo,問她,「不會特別貴吧?」
「搞活動的東西,能貴哪兒去?」二嫂說著四下找空調遙控器,太熱了。
孫母早她一步把遙控器給藏了。才 34 度的天,就熱著你了。
孫竟飛和周漁在那兒試戴首飾,順便問她還有沒?
二嫂應她們,「哪兒那麼多,就剩這一套了。這也不適合你們啊,太少女了。」
「這話我不愛聽了,少女怎麼了?」孫竟飛說:「我不配戴少女的東西?」
「你配你配。」
大嫂也覺得這手鍊適合毓一,小心地裝好,隨口說:「上回你給我了條四葉草,我沒捨得戴,留給了毓一,最後招你大哥了一頓罵。」
「大哥罵什麼?」二嫂不解。
「嫌我助長她的虛榮心唄。」大嫂說:「他說那不是一個學生該戴的,怕她將來只看得上好東西,又沒能力得到的時候反而會害了她。」
「大哥沒錯,小姑娘有虛榮心正常,但要老看掛在天邊兒的東西反而會害了她。」孫竟飛心直口快道:「普通家庭的孩子不適合戴奢侈品。」
「我當然知道普通家庭的孩子不配戴奢侈品。」大嫂笑了聲,回她,「但毓一很懂事,從來沒要過這些,是我想留給她而已。」
「當時我就回了你大哥,說你看竟飛,隨便給柯宇買一雙限量版球鞋都一兩萬,你女兒戴一條她二嬸給的項鍊怎麼就上綱上線了?」大嫂給香菇改刀花,緩緩地說:「後來想想你大哥也對,自己沒能力給孩子買,最好也別撿別人送的,省的給她一些妄念。」
「老四一年賺八萬你笑得直不起腰,你呀,是混出頭了,如今有多少本科生年薪還拿不了八萬。」大嫂不軟不硬地給了她幾句。
丈夫在的時候無所謂,這些姐妹不會說話就不會說話,她不同他們一般見識。如今她處境不同了,再不說兩句,越發被人瞧不起給欺了去。
孫竟飛先是一怔,忙往回圓,「哎呀大嫂!這不都自家人一塊胡扯淡麼,我要敢在領導和客戶面前這麼隨意,早被人暗地裡弄死了!」說著捏了個聖女果餵她。
大嫂吃下,笑了她一聲,說也不曉得她以前怎麼帶團隊了。
周漁則在一側削絲瓜皮,沒接她們話。往常她也是聽得多,接得少。
二嫂嫌熱,朝她們說:「我懷疑空調遙控器被媽給藏了。」
「我藏那幹啥?」孫母耳尖地在陽台聽見,等晾好衣服,也佯裝四下翻找。
「您怕費電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