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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陳韞雖然經常早退,但效率一點也沒降低,瑣碎的工作都選擇在車裡解決。
「不太夠。」男人語調緩慢。
「?」
郁之嫣扭頭看他,陳韞眸色格外柔和,柔情的仿佛浸著滿池春水,一頭栽進去幾乎要溺斃其中。
「怎麼能只陪-睡覺呢?」
陳韞冷靜分析:
「還應該讀睡前故事,唱催眠曲。」
郁之嫣看清楚他眼中的揶揄,臉頰微紅,錯開他的視線,又覺得自己不能如此氣弱:「那您記得自己說的話,今晚要兌現的。」
陳韞溫聲說:「好。」
郁之嫣眼睫輕顫,目光落在窗外,又能從窗戶的倒影中看到陳韞溫柔的容顏,像是被燙到似的,立刻閉上眼睛。
太奇怪了。
怎麼突然就用這種眼神看我了呢?
過度也沒有。
就從克制禁慾大佬變成了熱烈男子?
郁之嫣百思不得其解。
但又覺得有點正常,好像最初見到陳韞的時候,他的眼神比現在這樣要熱烈多了。
不僅熱烈,還可怕。
可怕把就像是要把她吃掉,拆吞入腹那樣。
中午依舊是在公司食堂吃的飯。
郁之嫣感慨:「我以後要來陳氏上班。」
陳韞撩起眼皮看她眼。
郁之嫣:「飯好好吃。」
而且員工的話,午餐還是免費。
陳韞輕描淡寫:「以後陳氏都是你。」
郁之嫣咬著筷子,眨巴著大眼睛看他:「改姓郁嗎?」
陳韞像個毫無底線寵溺熊孩子的家長:「可以。」
郁之嫣盯著陳韞看了會兒,發現他竟然是認真的,竟然一點也不介意「陳氏」跟誰姓,她咬了咬唇,隨即搖頭:「不了,陳好聽,我不喜歡郁。」
也許是因為「郁」這個姓氏天然帶著郁昂的血脈傳承,打上了郁昂標記,所以就格外討厭。
郁之嫣心想,要不要去改個名字,跟母姓,順便把名字也改了。
陳韞溫聲說,聽你的。
說完見郁之嫣兀自發著呆,思緒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笑著點了她額頭:「在想什麼?」
郁之嫣脫口而出:「在想要不要改個名字。」
陳韞:「改成什麼?」
「跟著母姓,然後把名字也改了。」郁之嫣沉吟,「叫司夭。」
她自認為很不錯。
這個名字還承載著外公外婆的回憶,簡直完美。
郁之嫣眼巴巴望向陳韞,等待誇讚:「好聽嗎,陳先生?」
「嗯。」
陳韞的面色有點恐怖,像是在極力克制。
郁之嫣有點被嚇到,「您沒事吧,陳先生?」
陳韞努力壓下心中的戾氣:「怎麼想叫這個名字?」
郁之嫣心說,你的表情可不像是沒事,都要發狂似的。
於是乖巧的把名字的來歷說了,「我外婆以前聽力不好,以為我的名字念夭夭,夭夭是我的小名。」
陳韞的表情更可怕了。
有種山雨欲來的壓抑,陰沉至極。
郁之嫣很少見他這種神色,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陳先生。」林特助忽然走過來,輕輕說,「您稍後有個會……」
陳韞瞥了他眼,冷淡說:「延遲。」
林特助:「好。」
之後的午餐進行的十分沉悶。
郁之嫣還沒見過陳韞如此暴戾的一面,一言不發,卻讓人感覺到不安與恐懼。
這她有種,明知道陳韞會在某個臨界點發泄出來,但所始終不知道這個發泄點什麼時候來臨,實在是煎熬。
等回了辦公室。
陳韞直接進了休息室:「叔叔去洗個澡。」
邊說邊輕扯領帶。
郁之嫣跟著鑽了進去,猶豫片刻:「陳先生,您為什麼不開心了?」
陳韞避而不談,挑眉問她:「想看叔叔洗澡?」
郁之嫣見他都已經開始解襯衫扣子,頗有些進退兩難,咬了下唇:「是因為我想改名字嗎?」
陳韞停下動作,走到她身前,忽然捏起了她的下巴,指腹很燙,和他平常冰涼的溫度完全不同,滾燙的像是要把那處肌膚融化。
眼眸猶如寂靜而漆黑的深夜,陡然擦亮出一簇火焰,燎原之勢盡顯。
他嗓音沉啞,語氣玩味而危險:「夭夭?」
郁之嫣睜著濕漉漉的桃花眼。
她最近和陳韞有過很多次的親密接觸,比如擁抱,比如睡在一起,可好像沒有哪一次會像現在這樣,這麼的擁有攻擊性與侵略感,濃郁的荷爾蒙壓迫的她想要幾乎喘不上氣。
難言的感覺浮現出來。
但又夾雜著濃濃的委屈。
這種強烈的情緒在以往是沒有的。
郁之嫣沒有心情去追究這莫名其妙的情緒,只是因為畏懼的本能而壓下亂七八糟的感觸,重新縮回殼子裡,退到一個安全距離,「抱歉,陳先生,我這就出去。」
陳韞忽而鬆開她下巴,掐著眉心,依舊風度翩翩:「是叔叔不好,嚇到你了。」
郁之嫣沒料到他會示弱,要離開的步伐頓了下,站在原地。
靈光忽而一現,「是因為之前蓋亞叫過我這個名字嗎?」
陳韞:「蓋亞是誰?」
郁之嫣:「住我公寓隔壁的,我們校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