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頁
啊——
李邽山瞠目結舌,一個字他都沒認出。但寫得好!
「大哥喜歡!大哥要練!這字體狂的有格調!」
「這一時半會不好學,對基本功有要求。」施圖南放下筆道:「要一筆一畫的臨摹,日復一日的臨帖……算了,大哥看金瓶梅吧。大哥不會有耐心……」
「我要學。」李邽山認真道:「囡囡練了多久?」
「練了一年楷書,一年行書。」施圖南看了他臉色,隱下十五年草書的事實,改口道:「一年草書,三年既成。」
「三年就能寫成你這般?」
「看造化。應該沒問題。」
「三年是長了點,不過能堅持。」李邽山很有信心。
「我父親說,一個人的字里有他的風骨。字如其人,大概就是這意思。」說著把他寫的狂草,與自己寫的狂草擺一塊。「大哥狂草寫的這鬼咁樣,貼門上能鎮宅子。」
「鬼咁樣是何意?」
「廣東話。誇人的。」
「大哥覺得一般,寫的也沒那麼好。」說完團成團,羞愧地丟掉。
「二哥同三哥不是直夸好?」施圖南看他。
「倆個文盲。」李邽山把她寫的狂草吹乾,說道:「等回家了,我要用玻璃裱起來,掛在我們家客廳。
「過譽了。」施圖南謙虛道。
李邽山掐住她腰,看著她眼睛道:「囡囡,你簡直太優秀了。大哥自慚形穢。」說著手滑向她臀,捏了捏道:「大哥本無以為報,但又覺得自己也不是一無是處。如果你願意,大哥能讓你快活!」
施圖南簡直了——
「囡囡,大哥想一雪前恥。大哥也知何為大雅,但大哥就是個俗人,滿腦子都是七妹的屁·股。」
「偉大的哲學家孟子說,食色性也!大哥很喜歡這句話!」
「這句話是告子說的。」施圖南拍掉他手。
「不管誰說的,囡囡覺得可有道理?」
「這句話不是……」施圖南覺得在對牛彈琴,索性道:「我不願意。」
「好,那改日。」李邽山也不過問問,看她面有倦意,問道:「要不要回床上睡會?」說完又磊落道:「你不願做的事大哥絕不勉強。」
施圖南躺回床上歇,沒一會兒,李邽山收了字,也躺在她另一側,攬住她腰道:「睡吧。」說著閉眼睡覺。
施圖南看他近在咫尺的臉,睫毛長長的,筆直的,一點也不翹。想著手就伸了過去。
「你睫毛好像魚刺,能把手刺破。」
李邽山拿過她手指,刷了下自己的睫毛,表示不硬,刺不破。
施圖南沒再說話,倆人大眼瞪小眼地看著。好一會,李邽山問:「你要不要看我肩膀的傷口?」說著扯開衣領給她看。
施圖南摸了摸傷疤,銅錢大,傷口往肉里長凹著,看著並不猙獰。
「囡囡,我能親你麼?」李邽山的聲音很輕,很克制,動了動喉結道:「就是親一下,不弄別的。」
「我這粗人生平第一次領悟到了這種讓人暈眩黏黏糊糊的感覺。」說著坐了起來,關掉暗昧的燈,又躺了回去,「這下好了,原來是燈的原因。」
手捂住心口,對著昏暗的房間,心有餘悸道:「這感覺還挺難受的,心臟砰砰亂跳渾身酥酥麻麻……說真的,還不如被人打一頓來的痛快!」話落,就聽到一句:「你還親不親了?」
「親!」
「你說的就一下。」
「老子言而有信!」
施圖南突然就想到一句話:君有疾在腦,不治將恐深。不說,說了他也不懂。
*
隔日一早,施懷先腹痛,晌午是隱隱作痛,傍晚就已經陣陣絞痛。施圖安放下調羹問:「懷先哥,你身體是不是不舒服?」
梁晚月也看向他:」臉色怎麼這般黃?是不是為懷瑾的事勞累的了?」
「沒事,估計是吃壞了肚子,我腸胃一向不好。』施懷先維持著風度道。
施圖南看了他一眼,說道:「等會去醫生那看一下。」
「沒事。晚會我先去二等艙一趟,懷瑾的事有點眉目了。」
「找到同懷瑾私……那個兇手了!」梁晚月起身道。
「媽你別激動,先聽懷先哥說。」
「好好好,懷先先說!」這接二連三發生的事使梁晚月疲態盡顯,也不講究打扮了,身上的旗袍兩天沒換也沒察覺。
施懷先的手悄悄按壓著肚擠,緩解著腹痛道:「只是懷疑而已,當晚有七個人在這個時間點經過貨艙。已經排查了三個。」
施圖南道:「圖安,幫你懷先哥盛碗羹湯。腸胃不好就吃點養胃的,涼食肉食就不要吃了。」又看向梁晚月道:「姨太太也是,都儘量照顧好身子。這時候不適合添亂。」
「懷先哥,你還是先去看一下醫生吧。二姐這事也不急……」
「時間緊迫,先查懷瑾的事吧。等船靠岸就更難查了。」施懷先道。
「船還要幾天靠岸?」
「 一個禮拜。」
「大姐,要不讓船長幫忙……」』不行——」
「不妥——」
梁晚月同施懷先齊聲道。
「圖南,你要為你二妹著想,這要是被人知道了她還怎麼嫁人?這船上都是有頭有臉的人,要是傳開你二妹下半輩子就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