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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我的原則,我要查。」蘇醫生朝他道:「若不是牽扯到施家,姓李的當真不查?自從遇上施家大小姐,姓李的越來越沒底線了。大半個月前的命案擺明是施家殺的人,姓李的竟然睜一隻眼閉一隻……」
「老蘇,這事與大哥無關,是死者兒子改口供說不查了!」
「姓蘇的,老子就是沒底線。老子說不查就不查。」
「好,姓李的,我要跟你絕交——」
「老子何時同你有交情?」
「好好好,——姓李的你竟然為了一個娘們兒要同我翻……」
「你才娘們兒——」
「你娘們兒——」
「你全家娘們兒——」
「你全家才娘們兒——」倆個大男人罵罵咧咧地扭打到一塊。
「我我我——我才是娘們兒!大哥老蘇你們別打了——有辱斯文!我是娘們,我他媽全家都是娘們兒——」
*
傳教士經過甲板上看見施圖南,同她說了一番安慰的話。說如若病人不幸離開,他可以過來念禱告詞。施圖南表示感謝,忽然認真地問了他:「如果每個人都可以贖罪,每一條罪惡都可以被寬恕,那為什麼還會有地獄?」
傳教士反問:「你害怕惡人麼?」
施圖南回他:「不怕。」
傳教士悲憫地看看她:「也許你已經成為一個惡人。」
老二四下找施圖南,看見她同一個傳教士在聊天,朝她焦急地揮揮手。施圖南過來問:「怎麼了?」
「大嫂,大哥被人打了!打得可慘了——」
「你應該去找蘇醫生。」
「哎呀大嫂!大哥就是被蘇醫生打的!蘇醫生罵你是個冷冰冰捂不熱的臭娘們兒,——大哥就打了他!」
「很嚴重?」施圖南凝眉。
「大哥滿臉的血,蘇醫生也不給他治,——任由大哥自生自滅!」說完看著施圖南離開的背影,收起誇張的表情,深藏功與名!待轉身看見施圖安,又朝她大喊:「四妹!」
第23章 你是誰?
李邽山聽見敲門聲時正在擦鼻血,他仰著頭過去開門,見是施圖南,問道:「出什麼事了?」說著鼻血往下流。
「鼻子怎麼了?」施圖南問。
「流鼻血了。」李邽山捏住鼻子,拿著棉球堵住鼻孔道:「鼻子毛血管細,一碰就流血。」
施圖南打量他全身,除了鼻孔流血,連塊淤青都沒。李邽山反應過來道:「老二同你說的?」
施圖南遞給他手帕,讓他擦人中上的血。李邽山把頭朝前一傾,瞪著眼說瞎話道:「我手斷了,擦不了。」
施圖南沒瞪他,也沒罵他,拿著帕子沾他人中上的血。李邽山看著她,任她擦,也一句話沒說。
「怎麼不貧了?」施圖南倒先開了口。
李邽山抱住她,說了句:「囡囡第一次沒給大哥臉色看。」
施圖南沒應聲,把臉貼在他肩上。李邽山問:「累了?」
施圖南閉上眼,點了點頭。
李邽山讓她躺床上休息,她說一會還有事。李邽山讓她躺沙發上,頭枕著自己的腿睡會兒。「——大哥!」老三大著嗓門推開門。
施圖南打了個驚戰,猛地坐起來。
「大哥大哥對不住,——俺真不是有意的!」老三慌張地退了出去。
李邽山安撫她:「沒事了,剛是老三!」
施圖南回過神,捋了捋旗袍,坐好道:「沒事兒,我睡了多久?」
「一個鍾。」李邽山看她眼裡的驚恐未散,問道:「做夢了?」
「我們會下地獄麼?」施圖南冷不丁地問了句。
「不會,地獄裡人太多了。」李邽山看住她,漫不經心地說:「就算要下,大哥也會陪著你。」說完把她抱坐在腿上,掐住她腰道:「一切都有我。」
施圖南趴在他肩上,問道:「為什麼同蘇醫生打架?」
「他罵你娘們兒——」
「這不算罵。你以前也這麼說。」
「以前是以前,現在聽著刺耳了。」李邽山雙手把住她腰:「太細了。總感覺一折就斷,——對了,大哥有一手絕活。」說著到書桌前翻出松香包噙在口裡,找出個火把點上,踏左步,半臥魚勢,吹了一口翻身火。扭頭看一眼明顯被驚到的施圖南,又變了個花樣,俯衝火把頭吹火,吹出一條大火龍。
施圖南目瞪口呆地鼓掌。
李邽山受到鼓舞,再變一個花樣,在大火龍的尾巴上,重重地一口一口吹火,吹出一朵一朵的蘑菇雲。
「——二哥二哥出事了,大哥屋裡著火了!」
「——老四老四,喊兄弟們趕緊去大哥房裡撲火!」老三扯著嗓子奔走相告。他正在門口守著,門忽地被拉開,大哥蓬頭垢面神色狼狽地拉著大嫂跑出來。
李邽山的房間被燒的面目全非,施圖南先領他回了自己房間,看著他被火燎到的眉毛和頭髮,忍住笑,指指衛生間。哪知他面不改色,大言不慚道:「人有失足,馬有失蹄。大哥老——正值青年,動作自然不如年少時靈敏。」
「吹得很棒!」施圖南夸的誠懇。她從未見過有人能把火吹出一條翻身龍,吹出一朵蘑菇雲。
「老子這般是為了誰?」李邽山攬住她腰,邀功道:「還不是為了取悅你。」直到施圖南親了他一下,他才滿意的去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