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因為我歹毒。」
李邽山啞口無言,故作兇狠道:「我百般討饒萬般哀求,你竟無動於衷,是你逼老子的。老子不稀罕當人,老子就如你意,當個畜生!」說著擠進房間,伸手攬過她腰道:「老子不能白挨……」話未落,人暈了過去。施圖安白著臉,舉著個花瓶朝她道:「姐,你沒事吧!」
姐妹倆手忙腳亂地把他抬床上,施圖安探探他鼻息道:「姐,他不會死了吧?」
「放心,禍害遺千年。」
「姐,他醒了會不會找我算帳?」
「不會。」
姐妹倆正說著,施懷先敲門進來,看見床上的李邽山一頓,施圖安道:「懷先哥,我把船警隊長給敲暈了。我以為他要非禮大姐,就把他給敲暈了。」
「他是海匪。」施懷先道。
「海匪!」施圖安驚呼。
「他怎麼會在這?」施懷先看向施圖南。
「他送我回的房間。」
「他糾纏你?」施懷先盯住她,一字一句道:「舞會上他輕薄你,該死。」
施圖南看他,施懷先緩和了語氣問:「圖南,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什麼怎麼做?」
施懷先盯住床上的人,道:「不如把這惡匪殺了,否則他醒來我們難逃一劫。」
施圖安捂住嘴,瞪著眼道:「懷先哥,殺人是要償命的!」
「沒人知道是我們殺的。船上平白消失個人不足為怪。直接扔海里就行。」施懷先語氣平淡,好像在討論殺條魚一般。「這惡匪死了大快人心,不會有人追究的。」
「他還有一幫弟兄在船上。」施圖南看他。
「不怕,他弟兄怎知是我們殺的?而不是失足落海?先把他捆起來,趁夜深再投海。」施懷先轉身找繩子。
施圖安嚇傻了,施圖南端坐在沙發上,側著身看不清面目。施懷先找出幾身長旗袍,擰成一股繩,語有亢奮道:「這最好不過,我們也省下兩箱金條。」
「懷先,他在追求我,他的弟兄們都看到他送我回來。」施圖南緩緩道。
施懷先怔了下,看她的目光隱有恨意:「你不止認匪做哥,還同他有私情。」
「我是在與他周旋,做他七妹能省下兩箱金條。」
「惡匪是不講誠信的,萬一船靠岸他把我們的箱子都劫了,我們能奈他何?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他是該死,但不是這時候。」施圖南看向床上李邽山的臉。
「不行。」施懷先堅持道:「不如先把他捆起來,讓懷瑾懷瑜都過來,我們投票決定。」扭頭看施圖安:「四妹認為呢?」
「我……不知道,我聽大姐的。」
施圖南與施懷先對峙,施懷先問:「倘若他醒了,第一個追究誰?」正說著,有人敲門,老三扯著嗓子喊:「七妹,大哥在你這麼?」
施圖安應聲:「在。」
施懷先深深地看她一眼,轉身去開門。
老三看見床上的人,詫異道:「七妹,大哥怎麼了?」
「大哥要輕薄我,我就把他敲暈了。」
「啊——」老三目瞪口呆。
「我去甲板上轉會,你陪著大哥吧。」她扯著施圖安離開。施懷先跟在她身後道:「這事是我太莽撞,考慮不周。」施圖南沒應他,直接出了船艙。施懷先盯著她背影,轉身去找宋家少爺。
*
李邽山睜開眼,老三道:「大哥,你醒了!」
李邽山面色難看,一語不發。老三請了蘇醫生,他擔心大哥腦袋被砸壞了。老二老四問咋回事,老三難以啟齒道:「大哥對七妹欲行不軌之事,被七妹給砸暈了。」
「啊——」一屋子人目瞪口呆。
這兩日,弟兄們很焦急,大哥欲對七妹不軌,七妹不從,倆人就生了嫌隙。一個冷著臉,一個溫淡,誰也不同誰說話。老二先看不過,打算做和事佬,在施圖南經過的地方扔了塊果皮,讓她狠狠摔了一跤。蘇醫生拎著藥箱離開,說她腳腕應是扭到了,估計要臥床休息幾日。老二心知闖了禍,死當王八,絕口不提。
當晚宋家,何家、杜家等各位商賈的少爺與老爺不約而同地聚集在施圖南客房,說是有要事相商。起初施圖南不明,待看見施懷先,什麼都明了。
施圖安要回房間,被門外兩個人攔住,正要發脾氣,被晚香拉走道:「四小姐四小姐咱們先去姨太太那,大小姐在同人商量要事,說是不許人打擾。」
「同誰?」施圖安問。
「我見宋家何家少爺都在。」晚香引她回了梁晚月房間。
「他們悄咪咪地商量什麼?」施圖安好奇。
「我怎麼可能知道?」晚香道。
「誒,二姐三姐呢?」施圖安問正在繡旗袍的梁晚月。
「懷瑾在你大姐房間,懷瑜在阿簾房間。」梁晚月道。
「您還會補旗袍?」施圖安看著旗袍開衩處繡出的一朵花問:「這不是二姐的旗袍?」
「我以前可是繡娘。」梁晚月笑道:「她這旗袍才穿沒兩日就壞了,丟了可惜,繡朵花就看不出來了。」
「您繡的真是好看!我有件洋裙不小心刮破了,您能幫我繡朵花嗎?」
「可以,只要你不嫌我繡的苯拙。」梁晚月道。她並不討厭施圖安,反而有兩分憐愛,施家能同她好好說話的只有施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