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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在甲板上散步,施圖南一語不發。李邽山左右看兩眼,徵求她意見道:「囡囡,我能牽你手麼?」
施圖南被他突如其來的禮貌驚呆了。
第12章 分家
飯後在甲板上散步,施圖南一語不發。李邽山左右看兩眼,徵求她意見道:「囡囡,我能牽你手麼?」
施圖南被他突如其來的禮貌驚呆了。
李邽山被她看的不自然,別過臉道:「老子說過要在人前尊重你。」
「謝謝。」施圖南表情認真。
李邽山面色訕訕,撓撓鼻子沒做聲。
施圖南依在欄杆上問:「你說借他們兩箱金條,是真的只借兩箱?」
李邽山看她道:「我為人不怎樣,但我講信用。我要是想劫完,就直接劫了。」
「沒看出來。」
「沒看出來什麼?」
「你竟然講信用。」
「我除了對你不講信用,對別人都講。」李邽山大言不慚道。
施圖南無語,看著茫茫夜色問道:「船還要多久靠岸?」
「差不多兩個禮拜。」
「好快。」施圖南輕喃。
「快?」李邽山笑了笑。頭一回聽人說快。大部分人都是在船上數日子,迫不及待的等船靠岸。
施圖南仰頭看月亮。李邽山看著她表情,脫口而出道:「想抽菸麼?」他莫名的篤定,她這會就想抽菸。
施圖南點點頭,他摸摸身上道:「在房間。」
施圖南隨著他回房間,李邽山拿出包哈德門,替她劃著名火問:「什麼時候學會的?」
「國外學會的。」施圖南傾著身子就著他手裡火柴燃上,偏過頭吐出口煙霧,緩緩坐在沙發上。
李邽山自己也燃上支,歪坐在她對面說:「報上說你和你母親一同去的美國?」
「她學畫,我念書。」施圖南笑了笑,「抽菸就是她教我的。」
「她畫的很好,前年在上海辦過展。不過現在不畫了。」說完停頓了下,又道:「懷孕了,也就不畫了。」
「她是最早一批留洋的畫家。很有前途。」施圖南略帶遺憾道。
「你同你母親好麼?」李邽山猛吸一口煙看她。
「好。她人很好。」施圖南回答的毫不猶豫。
李邽山看不慣她正襟危坐的姿態,彎腰把她鞋子脫了,指著貴妃沙發道:「側躺著舒服點。」
「我不喜歡。」施圖南拒絕。
「放輕鬆點。你這樣端坐著很累。」
「我不累。」施圖南看他。
「你躺下,不然我就親你。」李邽山威脅她。
施圖南拘謹地躺下,李邽山替她搭上一條薄毯子,捧著本書坐在她對面,翻了兩頁道:「我給你讀一個《木蘭辭》」
「是一首。」施圖南糾正他。
「唧唧復唧唧,木蘭當戶織。不聞機…機抒聲……」
「不聞機杼聲。杼:織布的梭子。」施圖南糾正他。
「不聞機杼聲,惟聞女嘆息——」李邽山一字一句讀的認真,好似對面躺的是老師。「東市買駿馬,西市買鞍鞍……」
「西市買鞍韉。鞍:是馬鞍。韉:是墊馬鞍的東西。」施圖南糾正他。
「我知道。我騎過馬。」李邽山有點煩,繼續道:「南市買……這個我知道!南市買轡頭,俗稱馬罩子!」
「你很厲害。」施圖南稱讚他。但這句稱讚把李邽山給惹毛了。他認為她小看人,當即黑了臉,背過身又讀了一會,書一合:可去他娘的吧!老子不讀了!
「怎麼不讀了?」施圖南問。
「不讀了。」李邽山有點氣:「我新學了一首詩想讀給你,你卻老打斷我。老子也念過學堂的!不過一時忘了沒想起來!」
「我錯了。我不該在你認真讀的時候打斷。」施圖南朝他道歉。
李邽山很滿意,又撿起書,面向她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看著她乖巧地躺著,心痒痒,眼睛盯著她腰身,嘴裡打著商量道:「七妹,大哥想把把你的腰。」
「大哥很好奇,七妹的腰這般細,大哥總覺得一雙手就能握住。」
施圖南坐起來,雙手掐住自己的腰,看他道:「對,就是一雙手就能握。」
「哦。」李邽山點點頭,「果真同我想的那般細。」又垂頭打量自己的腰,厚顏無恥道:「不如七妹幫我把把?看大哥的腰有多粗!」
施圖南穿上鞋子離開,不與這登徒子計較。李邽山跟上她道:「大哥送你回房間。」
「不用。」
「囡囡,大哥只在你面前這般。你不要同大哥計較。」李邽山的道歉猶如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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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施圖南坐在梳妝鏡前打扮,施圖安盯著她的翡翠玉手鐲,問道:「姐,你這手鐲我怎麼沒見過?翠綠翠綠的真好看!」
「我母親替我戴上的。」施圖南看著手鐲道。
「你母親?孜君阿姨也在船上?」施圖安驚訝。她幾年前見過梅孜君一面,當時她送大姐回國。又激動地說道:「我好喜歡孜君阿姨,她才是真真正正的新時代女潮人。不被時代家庭束縛,瀟瀟灑灑的活出自己!」
施圖南笑了笑,沒應聲。
「姐,真羨慕你有這樣子的母親。當年孜君阿姨的離婚官司打的太漂亮了!慧雯到現在提起都很崇拜!」施圖安又糾結道:「我也很同情父親,但內心又覺得父親實在配不上孜君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