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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圖南半躺在床上看書,梁晚月被施懷瑜攙著進來,她兩腿輕顫,嘴巴囁囁嚅嚅地看著施圖南。半晌,忽地朝她跪下,雙手捂住臉說不出話。施懷瑜嚇懵了,連忙攙她起來,梁晚月嗚嗚咽咽著直搖頭。
施圖南也沒看梁晚月,手翻了一頁書,朝門外道:「晚香,泡三杯咖啡過來。」
梁晚月虛坐在沙發上,施懷瑜坐在另一側,施圖南躺在床上,各自捧著杯熱咖啡,沒人言語。好一會兒,梁晚月才吁了口長長的氣。
第10章 無賴
老二做賊心虛,找了根文明棍,拉著老三老四去探望施圖南。三個人對了下眼色,老三道:「七妹,大哥把那案子結了,死者是投海自殺,同你們施家沒一文錢關係!」
老四接話道:「本來是想查的,但大哥怕你為難,也就作罷了。」
「我為難什麼?」
施圖南這話把老三老四問住了,倆人同時扭頭看向老二。老二岔開話道:「七妹,我替你找了根棍子,你可以拄著出去曬太陽,天空藍藍的好極了。」
「七妹,大哥悔的撕心裂肺,摧心剖肝,俺們已經替你狠狠羞辱了大哥,他自慚形穢不敢來見你!」
「他悔什麼?」施圖南問。
「俺們罵大哥是畜生,怎麼能對七妹意圖不軌!」老三正說著,門外喊餐廳有人打架,幾個人快步離開。
施圖南下床,透過窗戶看了看天氣,對著鏡子整理番儀容,柱著文明仗出去。在甲板上找了張椅子坐下,宋家少爺坐過來問:「腳怎麼樣了?」
「還好。」
宋少爺斟酌道:「臨行前施伯伯叮囑我,你們府都是女人,讓我多幫襯點。倘若需要幫忙儘管開口。」
「不礙,樹大招風,遇見碰瓷的罷了。」施圖南淡淡道。
宋少爺一聽就明了,自己多事了。又聽施圖南道:「這次的事不必放在心上,死者與姨太太從小就認識,倆家長輩也有些交情,只是死者這些年賭癮大,把家敗了乾淨,仗著長輩們的交情不時來訛點錢。」不管信與不信,都是聰明人,場面話還是要說的。
「無事就好。」宋少爺也道:「我們府這幾年也養了些八桿子打不著的親戚,大部分我都從沒見過,來了就伸手借錢張口哭窮,跟欠了他們似的。」說完笑笑。
施圖南也笑笑,沒再應聲。
遠處幾位小姐在喝下午茶,所謂下午茶,不過是在船的一隅擺張花桌,放著些咖啡點心罷了。不知說些什麼,幾位小姐面帶羞澀握拳捶打朗聲大笑的施圖安。宋少爺笑得溫和:「圖安性格很好,與慧雯她們很投緣。」
「她性子活絡。」施圖南看了眼靠在欄杆上的施懷瑜,她明明想參加,還故作一臉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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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邽山在沙發上小憩,老三進來火燒眉毛道:「大哥,七妹在甲板上同宋家少爺眉來眼去,倆人交頸相談好不快活!七妹還拿了你的咖啡招待他!」
李邽山睜開眼,不動聲色地盯著他,老三無趣地離開。李邽山起身,喝了口茶,仰頭漱漱嘴,朝痰盂吐了一口出來船艙,一眼就看見椅子上的人。倆人挨得近,也不知聊些什麼,從施圖南面色看,不像是聊風花雪月的事,更像談生意。
他劃著名火柴點了支煙,猛吸一口,把火柴丟海里。施圖南有所察覺,抬頭看過去,宋少爺也轉頭看過去,見是李邽山,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施圖,告辭離開。
李邽山慢悠悠地過來,盯著她手裡咖啡杯道:「這是我的伯爵咖啡。」
施圖南喝了一口,禮貌道:「謝謝,很好喝。」
「你沒什麼要對我解釋?」
「我完全可以把你投海里。」施圖南看著他,語氣平和道:「我有的是機會。」
李邽山眼一眯,問道:「你早就知道老子醒了。」
「老三說你悔的撕心裂肺,摧心剖肝。」施圖南答非所問。
「悔什麼?」李邽山坐下看她:「老三還說你同宋斯文交頸而談,好不快活!」
施圖南別過頭,沒理這個無賴。
「他們都說我想……」李邽山看著她表情,逐字逐句地吐出來:「霸王硬上弓。」
「無恥。」施圖南罵他。
李邽山就喜歡她紅著臉,忍著教養,輕聲地罵他。隨抬手朝船員道:「去把老三叫來。」
「讓老三同你對質。我被人平白打了兩頓,屈得很,睜開眼他們就罵我禽獸罵我畜生。」李邽山嚼著字道:「罵我對你霸王硬上……」
「無聊。」施圖南拄著仗要離開,李邽山伸腿攔下她,「跑什麼?我被人壞了名聲,還不許查出兇手?」
「我沒這麼說,我只是說你對我……」
李邽山追問:「對你怎麼樣?」
施圖南看他一臉頑笑,氣道:「你心知肚明。」
「我暈了,我怎麼知道?」
「大哥,啥事?」老三一路小跑過來。
「我有件事求證。」李邽山一臉正經。
「啥事?」老三看著他們。
施圖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紅著臉離開。李邽山朝他好心情道:「忘了。」
說完追上施圖南,一把抱起她回房間,施圖南急道:「你懂不懂尊重人?」
「不懂,你教教我。」
「放我下來。」施圖南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