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什麼詩?」施圖南看他。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當著她面念完,李邽山才深覺肉麻,胳膊上起了層雞皮疙瘩。果然,這種黏黏糊糊的話不適合自己。
「你親自寫的?」施圖南看他。
「我在書上看的。」李邽山索性痛快道:「本來我要說「我想你了」,但老四說,這顯示不出我浪漫的思想與深度,要我同古人學學。」
「我就看不懂古人有啥好學的,好好的一句話,偏要整的曲曲繞繞。老子就不學!還有些什麼詩詞韻律……」說著有了些惱意,原本作了三首詩,都被老四給否決了。他說自己東施效顰,作的詩缺意境少美感不押韻,說太浪太猥瑣!
「看不懂詩就不必強求,讀些小說也一樣。」施圖南道。
李邽山眉一揚,認同道:「七妹說得有理!前幾日老二拿了部偉大的小說給大哥,大哥甚是歡喜!」
施圖南預感他狗嘴吐不出象牙,也不問什么小說。
「大哥秉燭夜讀,這部小說很如大哥的意。」說著走至她身邊,目光牢牢黏住她腰道:「可裡面有諸多生僻字,也有很多詞意不明,大哥不知能否請教一二?」
施圖南瞪他,李邽山目光有所收斂,隨又大言不慚道:「你看,大哥就是個粗俗人,在你面前實在裝不來文雅,你眼一瞪,大哥就原形畢露。」
「說正事。」施圖南不想同他鬼扯。
「老子想你了!」
「老子不是來問字的,老子就是想你了,藉口問字來看你!」
「無聊。」施圖南坐下沏茶。
「老子說話就是直白。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想你就是想你。你說無聊就是無聊罷。」李邽山酣暢淋漓地說完,轉身坐回了沙發上。
施圖南把沏好的茶給他,李邽山品了品,意味深長道:好茶!」
施圖南認真地泡著咖啡,沒應聲。
李邽山看了她會兒,說道:「囡囡,大哥昨夜夢見你了。」
「你和那些商賈是一夥。我正同你共赴巫山,你摸出來把槍對著我,我一驚,人就醒了。」
「我把你殺了?」施圖南抬頭淡淡地問。
「醒來後老子意難平,又努力回到了夢裡,我想看你把我殺了沒。」
「殺了沒?」
「我識破了你,但又不忍心殺你,咱們就撕破了臉。」李邽山看著她道:「回了極樂島,老子意難平,就偷偷地跟著你。你日子如常,過的與在北平一般,對我沒有絲毫愧疚。沒多久你就打算嫁給錢坤,但在婚禮的前一天你去了墓地,你在一座墓碑前坐了一晚。我好奇,就走近了看,墓碑上赫然寫著我的名字。」
「老子恍然大悟,原來早在船上你同他們就已經把我殺了!只是老子死不瞑目冤魂一直跟著你!直到你婚禮前一晚,我才發現你一直深愛著大哥!」
「但又奇怪,看著你痛苦我竟然也覺得痛苦,我想要去安慰你,哪想,你回頭看了我一眼,變成碎片就消失了。」
「這個夢很詭異是不是?我想了一天也沒明白,到底是你死了還是我死了。」李邽山亦真亦假地說完,曬笑了一聲。
「所以你就來見我?」
「對。」說著端起茶飲了口,頑笑似的看著她:「看你有沒有夥同他們要害我?」
「我有一瓶藥,可以讓你一個禮拜內,神不知鬼不覺地死掉。」施圖南也笑了笑。
「哦,藥在呢?」李邽山饒有興致地問。
「在你的茶杯里……」正說著,她就被李邽山一把攬坐在腿上,摩挲著她下巴道:「狠毒的女人。」
施圖南沒應聲,也沒什麼表情,大片刻才道:「圖安昨天還在罵,有賊人偷了她的愛情小說。」
——哈哈哈。
李邽山笑了起來,手剛滑到她臀上,就被她一掌拍掉:「李邽山,我希望小說能回到它原來的位置。請順便把我的耳墜,口脂,手帕也還回來。」
即便被當面揭穿,李邽山也能毫無愧色地應對:「手帕我經常拿來擦臉,倘若你不嫌棄我就……」
「無聊。」施圖南要起身離開。
李邽山攥住她腰,深深地看著她,忽地一笑,沒什么正形道:「七妹,夢是真的。大哥不過稍加潤色了一番。」端起桌上的茶,盯著她眼睛,一口一口地飲盡。
施圖南在他瞳孔里看見了自己,五官不清,面目不識,只有一個輪廓。
第14章 算計
「哼,自己就是個匪!還好意思喊別人是賊!」施圖安在一旁翻找著東西道。
施圖南看著暈船藥,問道:「你二姐氣色怎麼樣?」
「還是有些懨懨的。」施圖安跪趴在地毯上,嘴裡嘟囔道:「總不會掉床底了。」
「你找什麼?」
「我借慧雯的那本外國小說。」
「封面上有一座橋?」施圖南問。
「對呀,還有一對男女擁抱著的插圖,這是慧雯堂姐特意在國外……」
「這裡,」施圖南遞給她道:「我借來看了。」
「——哎呀,大姐也不早說我都找三天了!」施圖安撅著嘴道:「慧雯昨天就問我要了,我都還沒看完呢!」
「哦,我不知道你在找這本。」施圖南歉意道。
「大姐看結局了麼?男女主在一起了麼在一起了麼?」施圖安一面翻著書一面激動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