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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詭異的情景,差點沒把我嚇趴下,屍體睜眼那不用說,是殭屍復活的徵兆。林羽夕見我臉色不對,順著我的目光往下看,登時“啊”一聲驚呼,往後退了半步。老瞎子跟雷雪婷聽到叫聲,慌忙回過頭,發現死屍睜眼,均各臉上變色。
雷雪婷顯得挺緊張,反手在包里掏出一把糯米說:“這種外黑內紅的棺槨,被稱作‘怨靈鬼棺’,一般魂魄不會離體,長久住在屍體內,以怨靈之氣養屍,最終會形成‘妖屍’!妖屍又分很多種,但都不是好惹的,最弱的一種,也堪比毛僵。而這人頭上貼了鎮屍符還能睜開眼,那已經不是毛僵所能比了,至少也在飛屍之上,接近旱魃了。”
殭屍的種類在鬼符經里記載了挺多,各種各樣,簡直五花八門,什麼妖屍、鬼屍、靈屍、鐵屍數不勝數。但這些也都屬於殭屍,殭屍又分幾個等級種類,例如白僵、黑僵(毛僵)、跳屍、飛屍和魔僵,魔僵也就是旱魃了。到了旱魃這級別,幾乎就是魔鬼,很難對付了。
妖屍雖然屬於殭屍種類,但卻十分特殊,因為殭屍本身是沒有魂魄的,而這種玩意魂魄不走,以魂養屍。一旦養成之後,形同魔鬼,無論是驅鬼還是趕屍,哪種法子都不好使。鬼符經中記載,遇到這種情況,唯一的法子就是把它封入山洞,以火燒之。再厲害的妖屍,那也怕火,最好用三昧真火或是天雷地火,能連帶怨魂一塊燒死。
我聽了雷雪婷這番講解,不由暗暗心驚,斷定這玩意就是個妖屍了。因為鎮屍符對死鬼的鎮壓作用不大,況且這麼多年,以魂養屍,又以屍氣反哺鬼魂,各自受益。於是屍魂相生相合,已不是一道鎮屍符所能鎮壓了。本來它被封在這個空間內,也是有深意的,石塔上尖下闊,形同一個牢籠,將它牢牢封堵在其中,不受外部生氣所刺激,是不會醒的。我們四個人站在旁邊,不但生氣濃重,又被老娘們用鐵棒敲了一下,這老粽子不醒才怪。
林羽夕吃驚的問:“那該怎麼辦啊,婷姨?”
老娘們雙眉一挑,面露狠色說:“趁妖屍還沒完全醒過來之前,把糯米塞進嘴巴,再切下它的頭顱用火燒了就沒事了。”
我心說放屁,它儘管才剛睜開一隻眼,但不代表沒完全甦醒。目前最保險的做法,應該是把棺蓋重新釘好,用墨斗線在棺材上密布彈線,然後貼鎮屍符和鎮鬼符兩道,再以三昧真火燒之。我才要開口,忽然心頭一動,想起了剛才雷雪婷的謊話,這老娘們是不是又在試探我,她目前跟老瞎子是一個心思,非逼我說出鬼符經的事才高興。
想到這兒,張張嘴又閉上了,心說你個老娘們愛咋搞就咋搞,反正出事了死的又不是我一個,你自己也跑不了。
老瞎子按住她的手,搖頭說:“先別胡來。”說完這句,用那隻獨眼瞧著我問:“小魚,你覺得這行嗎?”
我一瞧這架勢,心裡就跟明鏡似的,倆老東西這會兒站在一條戰線上,又來試我的深淺。我真想上去扇他們倆狗男女幾個嘴巴子,但壓了壓火氣說:“大爺,你怎麼糊塗了,我又不懂這玩意,問我幹嘛?”
“哦,對對,我老想著你經常聽老陳講故事,多少懂點這事呢。哎呀,這咋辦呢,雷雪婷你的主意我覺得不太好,萬一又觸動機關,咱們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老瞎子還在裝,讓我恨的牙根直痒痒。
雷雪婷一咬牙說:“什麼好不好,反正出不去了,早死晚死都是一樣。你要是相當怕死的孬種,最好滾遠點。”說著甩開老瞎子的手,掏出一把尺許長的尖刀,跟林羽夕甩下頭說:“小夕,你掰開殭屍嘴巴。”
“為什麼是我?”林羽夕嚇得往後跳了一步,隨即看向我求助。
我假裝沒瞧見,心說老娘們甭跟我演戲,老子不上當。
雷雪婷搖搖頭說:“老瞎子你來!”
老瞎子滿是褶子的老臉抽搐兩下說:“我還想多活一會兒,你自己愛怎麼玩怎麼玩吧。”
“真是沒用。”雷雪婷氣的咬牙罵了一句,尖刀往咬在嘴裡,親自用手去掰老粽子嘴巴。可是這時候,那老粽子另一隻右眼也詭異的睜開了,把她嚇一大跳。急忙縮回手把尖刀拿下來,跟老瞎子嚷道:“不是說好了只睜開一隻左眼的嗎?雙眼全部睜開,那就復活了!怎麼搞的,這下他媽的全完了!”
老瞎子也慌了神,往後退了一步說:“你跟我說有個屁用,是你拍著胸脯說最多睜開一隻眼,不會有危險的。到這會你搞砸了,那能怪誰?”
“放屁,辦法是一塊想出來的,怎麼沒你事?”雷雪婷根本顧不上身份,出口就爆粗話,那副又驚又怒的模樣,看樣子恨不得衝上去咬老瞎子一口。
我冷眼瞧著他們倆吵架,心裡就更明白了,原來一切都是他們倆商量好的,給我做了個圈套。一路把我逼到石塔內,再逼我出手拿出他們想要的東西。鬼符經上的那幾道奇怪的咒文之中,就有怎麼打開妖屍身上的機關,他們找不到鬼符經中的秘密,所以就在我身上下功夫了。想到這兒,我驀地一驚,難道說老瞎子把我養大,便是為了眼前這一刻嗎?
第22章 感動
他們倆爭吵之際,棺材裡的老粽子不但睜開了雙眼,迸發出詭異瘮人的目光,並且腦袋微微往上抬,看樣子要起身。我也有點按捺不住了,妖屍出棺可不是好玩的,現在抬起棺材板,還是有希望把它封住,再玩了怕是沒了任何機會。
正在我猶豫時,林羽夕大聲喝道:“好了,你們別吵了行嗎?不管你們之前是怎麼商量的,現在趕快想辦法補救吧。”
老瞎子和雷雪婷頓時閉嘴,相互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又各自撇過頭去。但雷雪婷卻看到了老粽子要起身的架勢,一張臉嚇得更加蒼白。叮噹一聲把尖刀丟在地上,慌忙從包里扯出紅繩,我心說這種做法還是中規中矩,但那也不如封棺。
雷雪婷出乎意料的說:“我們快把棺蓋抬起來重新封好,今天沒帶墨斗線,暫時用紅繩來代替。然後我們趕緊去上面打開出口,還有機會逃命。”
我暗暗點頭,老娘們不是什麼都不懂,而是一直在假裝,出事了才肯使出有用的法子。我現在身上沒力氣,林羽夕幫著他們抬起厚重的棺材板,把棺口封上,也顧不上去撿棺材釘釘好,雷雪婷直接用紅繩在外槨上纏了幾匝,然後掏出黃符,揀出鎮屍和鎮鬼兩種啪啪貼在上面。
做完這些,棺材一陣顫抖,咕咚咕咚響了幾聲,顯然老粽子坐起來了,正在撞棺蓋。老瞎子嚇得失聲叫道:“快跑,以防暗器!”一邊叫著,一邊掉頭衝上台階,比兔子跑的都要快。雷雪婷也不管林羽夕,跟著老瞎子跑了。
我看著他們倆背影,對老瞎子徹底死了心,他明知道我這會兒跑不動,可是連做做樣子扶我走的舉動都沒有,這就是相依為命了二十多年的父子嗎?嘿嘿,我在他心裡恐怕連只狗都不如。一時心灰意冷,對整個世界都失去了信念。
“快走啊!”林羽夕過來扯住我的手臂往前就跑,可我腳下一軟,咕咚倒在地上了。
我甩脫她的手苦笑道:“你趕快走吧,不用管我。”說著推了她一把。
林羽夕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隨即掉頭回來,一言不發的把我拉起來負在背上,咬牙衝上台階。她身子也挺虛弱,並且還有傷,一個人跑都挺吃力,何況背著我這一百多斤,在台階上每走一步都很艱難。
“你放我下來吧,這樣我們一個都跑不了。”我想掙紮下來,但又怕把她帶倒,再一塊滾下去。
林羽夕咬緊牙關,從牙fèng里擠出一句:“你能捨命救我,我也要捨命救你!”
我心裡頓時暖融融的,感動的差點沒流出眼淚。我救她從沒奢望得到回報,這丫頭心眼太好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再推辭了,跟她說背著我走台階太吃力,不如把我放下來,拉著我往上走,這樣既輕鬆速度又很快。她哦了一聲,把我放下來,反手拉住我兩條胳膊,像拉車一樣往上走。
這樣她還是不太輕鬆,因為我自身無力,全靠她一個人,不過比剛才要強點,速度絕對快了。我們倆還沒爬到半坡,老瞎子和雷雪婷早衝到了頂部,正拿手電來回找機關。這時下面漆黑的空間內,突然傳來一陣“唰唰唰……叮叮叮……”密如雨珠的響聲,我們的手電落在下面,看不到什麼情況,不過猜到肯定老粽子撞棺材引發機關,四面八方的弓箭全she出來了。
還好我們脫離了險境,因為弓箭的封頂位置並不高,聽著下面幾個台階上不住有羽箭的撞擊,知道那是最高一排了。脫險之後,林羽夕心力散開,跟我一塊歪倒在台階上。這會兒我們也不顧男女之嫌了,我腦袋枕在她小腹上,想動也動不了,她卻伸手摸著我的頭,喘著氣同時還格格笑起來。
我問她你笑啥,這丫頭傻傻的回答說,因為我們倆都沒死,感覺沒有再比這事更開心了。我說了句傻丫頭,她卻在我腦袋上打了一巴掌,罵我傻流氓。現在聽到她罵我流氓也不生氣了,就算罵的再難聽,我都覺得心裡挺舒坦的。
過了足足兩分多鐘,下面的she箭聲才止歇,可見老粽子當時布置了不少弓箭,務求把盜墓賊全部she殺殆盡,不留一個活口。可是它沒想到,我們竟然在第二次機關啟動之前,得到了一絲喘息機會,逃上台階保住了小命。
我們抬頭看著頂部的手電光,在不住搖曳著,兩個人似乎還在爭吵,只能聽到憤怒的叫聲,卻聽不清說的都是啥。我苦笑著說,這位墓主人精於計算,即便是我們逃過飛箭she殺,也不會逃出墳丘的,兩個老傢伙在上邊就是白費力氣。
林羽夕卻說:“反正老殭屍跳不上來,咱們慢慢在這裡有說有笑,等著最後餓死倒也沒那麼恐懼。”
我才要說肯定有辦法出去的,這時忽然聽到下面傳來簌簌聲響,並不時伴有“叮噹”鋼鐵與台階的摩擦聲,我吃驚之下就坐了起來。由於下面黑乎乎的啥也看不到,於是就伸著鼻子嗅了嗅,驀地聞到一股奇異的氣味,跟棺材裡的屍氣一模一樣,當時腦袋差點沒炸開。忘了妖屍是特殊的種類,四肢可以曲蜷,搞不好是這玩意爬上來了。
林羽夕也猜到了,驚聲問:“是不是老粽子?”
我說了句:“八成是它。”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林羽夕麻利的抓住我手臂往上就跑。我知道我們無論跑的再快,也肯定快不過妖屍,它現在好像貓捉老鼠一樣,慢悠悠的往上爬著,似乎要玩夠了我們再吃掉。我趕緊扯著嗓子衝上面大喊:“妖屍追上來了,婷姨你快下來用糯米和紅繩抵擋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