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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很自覺地閉嘴,誰都不說話了,讓他在安靜中恢復傷勢。我轉頭看向窗外,想著樓頂上的那個人,十有八九就是血貓。這人能力比金水更恐怖,居然能把小胖從樓頂上推下來,並且與此同時封禁了五邪化身的一切法力。小胖之所以沒死,那是得益於藍光,要不是這玩意護著他,恐怕會摔成肉餅子。
正在沉思之際,只聽凌輓歌說:“前面路口被警方設卡,我們過不去了。”說著就要打方向掉頭,但這會兒後面又響起警笛聲,我們已沒了退路。
我們不由面面相覷,各自愁容不展。我們雖然沒殺人,但劫車逃竄那也是說不清的。怎麼辦,是自首還是跟警察拼了?
凌輓歌這時放緩車速,很淡定地說:“來的是時候,我留了衛真電話號碼,給,你撥給他,讓他協調西安警方試試。”
這讓我眼前一亮,還是凌輓歌想事周到。當即接過她的手機,翻出衛真號碼撥通了。這“偽隊長”似乎時刻在等著消息,響聲不過兩下就接起來了。我將今晚的情況說了,衛真立馬明白啥意思,掛斷了電話。兩分鐘後,衛真發回一條簡訊:“大膽過關!”
我心說你本事有這麼大嗎,才兩分鐘就搞定了西安警方?不會是故意叫我們落網的吧?但目前沒任何路可走,只有硬著頭皮到警方關卡前。凌輓歌把車停下來,有個警察拿手電往車窗里照she。
“誰叫丁漁?”警察居然問了這麼一句。
“我,我叫丁漁。”我忙往前探了探腦袋。
“嗯,放行!”那人收回手電,朝同伴揮揮手,障礙被移開。
“謝了!”我跟這位可愛而又尊敬的警察先生揮手致意,車子緩緩駛出關卡,才又加速前行。
“這個衛真真是厲害。”左嫽佩服地說。
凌輓歌點頭道:“從我一接觸此人,就覺得十分可靠,所有才留了他的號碼,果然還是在關鍵時候用上了。”
左嫽撇撇嘴,把頭扭到一邊去了。
車上有導航,我交代凌輓歌設置好去秦嶺的路線,之後上了環城高速,在不到一個小時車程下,進入秦嶺山區。我們回頭望望,不見有車尾隨,於是把車停在路邊。我掏出兩千塊現金放在車座上,然後留了個字條,告訴司機這是給他的車費。
這時小胖醒過來,傷勢恢復了三分之一,自己可以下車走路。我們全部下來後,凌輓歌把車門上鎖,鑰匙我們拿著,司機肯定有備用的,這不用替他發愁。
我們一刻沒有停留,左嫽在前面帶路,走上那段艱險的山道後,李雁羽終於忍不住了。
“你們可以冒險,但沒必要讓我們跟著出來受罪。要是以後一直這樣,花落,你還是跟小胖分手吧。”
我和左嫽對望一眼,都覺得心有愧疚。這事是我們惹上的,連累了李雁羽母女。她跟我們不一樣,哪吃過這種苦頭,不是被人追殺,就是夜裡翻山越嶺,確實覺得挺對不住她。
“媽,我們也不想的,這是有人故意找咱們麻煩。”花落抱住母親手臂解釋,小胖嚇得低頭不敢出聲。
李雁羽嘆口氣說:“上次的事你們救了我們娘倆,按說我該感謝你們才是。可不想想,這樣的禍,是誰惹出來的?因為你們的恩怨,才把我們母女牽扯進來的。唉,我們是造了什麼孽啊。”
這要換上別人,小胖早吧唧吧唧一通火力給頂回去了,不行就單挑。可這是老丈母娘,他連個屁都不敢放。再說以他目前的情況,能走路就不錯了,想挑也挑不過任何人。
“媽……”花落又羞又急,可是又想不出什麼話來反駁。
凌輓歌這時開口了:“李阿姨,你們之前的情況我聽說過。丁漁救過你的命,準確來說,是救了你們母女兩人。之後花落跟隨他才惹上的禍端,可這不是他的錯,要怪就怪陰差陽錯吧。丁漁其實比你們心裡更苦,他一個人擔負著大家的安全責任,如果讓你們母女留在西嶺,恐怕會活不到現在。即便沒遭到毒手,他們也會把你們抓到西安來威脅丁漁。凡事不要只看一面,還是換位思考吧。”
李雁羽登時語塞,繼而滿臉通紅地說:“對不起,丁漁,我……我不是有意埋怨你的……”
我大度地笑了笑說:“李阿姨,咱們在一起這麼久了,有啥說啥,誰都不會計較的。這次確實因為我們惹了禍,才讓你們母女跟著遭罪,我心裡很過意不去。不過你放心,這件事過後,我們決定不再招惹那些人了,以後好好過日子。”
第760章 是狗嗎?
李雁羽體質不如黃美英,走了一段山道後氣喘心跳,有些走不動了。凌輓歌於是背起她爬山,更讓這位阿姨羞愧的沒話說。其實她剛才並沒其他意思,只是這女人喜歡發牢騷,並且更年期的年齡,性情更不穩定。所以埋怨幾句,也是情理之中,我們是可以理解的。
我們翻山抵達到虎跳崖半山腰時,小胖也累的走不動了,剛好看到了那棵枯樹。我讓大家在外面等候,自己和左嫽進樹洞探路,在裡面查明沒任何異常後,才招呼大家下來。集體進入那個低矮的凹洞裡躲避,這裡易守難攻,是個最佳避難場所。
小胖趴在地上呼呼喘著粗氣說:“這就是你們遇到阿光的地方?”說完閉上眼睛,開始療傷了。
於森拿出食物和水,分給大家吃喝。在旅館中大家只等著咱們逃出去,哪有心思吃飯。到這裡安全了,這才都覺得餓了。
凌輓歌不知道我們在這裡發生的故事,於是邊吃邊問怎麼回事。左嫽扭轉到一邊不語,我把那次的事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我們都是經歷無數險惡的人了,聽到這事,連黃美英都不覺得有什麼。
李雁羽卻聽的不住動容,最後撫摸著胸口說:“丁漁,以後你們千萬別再這麼冒險了,我聽著都快嚇死了。”
花落卻得意洋洋地說:“媽,這算什麼啊,比起當年我們進的贏王墓,簡直小巫見大巫……”說到這兒發覺李雁羽臉色又白了,急忙住口。
“這次回到西嶺後,你和小胖不許再出去了。”李雁羽說著哭了起來。
我跟花落使個眼色,叫她以後注意點,不要隨便亂說。這丫頭吐吐舌頭,不再說話。我又拍了拍左嫽和凌輓歌,我們仨相繼出了凹洞,來到炎火洞外,在溪邊坐下來。左嫽當然還是背對凌輓歌,看樣子要跟她冷戰到底。
我還沒開口,凌輓歌卻扯扯左嫽衣服,笑道:“咱們都不是小孩了,別見面總這麼賭氣好不好?我跟你道歉,度假村是我不對,以後咱們好好的,齊心協力渡過這個難關。”
左嫽忽然噗地笑了,轉過身說:“其實我早不計較了,就是怕你心裡有芥蒂,所以不敢跟你說話,免得給自己找不痛快。”
“怎麼會,你看我像那么小氣的人嗎?”凌輓歌眨眨眼說。
“我看像,其實說起來,我比你還小氣。”左嫽說完,倆人相對大笑起來。
這倒讓我愣住了,你們倆丫頭鬧起彆扭來像真事似的,現在一和好,又好像多年不見的姐妹,是我眼花了,還是你們演技高超啊?不過我總覺得,她們倆的和好絕對不是發自內心,但倆人一個比一個戲演得好,不當演員真是浪費了。
我咳嗽一聲說:“把你們倆叫過來,是想商量一下搞到炎火的事。算計著時間,金水和血貓要追過來,估計還要一段時間,所以事不宜遲,我們動手越快越好。輓歌你待會兒回到洞裡看護大家,我和左嫽進洞拿東西。”
凌輓歌當即收起笑容,點頭說:“好,那你們要小心一點。”
左嫽卻搖頭說:“其實我們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事……”
她沒說完我接口道:“我知道忽略了什麼,沒有小胖,玉盤恐怕發揮不了威力。但現在小胖傷勢沒有痊癒,等到他完全恢復,估計要到天明了。所以我想先試試,還是老辦法,我從水下進入,你在外面等著。”
左嫽緊鎖雙眉道:“那你的手千萬不要露出水面,稍有差池,後果……”
我嘿嘿笑道:“以我的謹慎,你還不放心嗎?”
左嫽馬上揉著額頭說:“你什麼時候讓我放心過?唉,對你無語了。”
我撇撇嘴:“大家都是好朋友,就不能昧著良心說句瞎話,哄我高興高興麼?”
“不能!”
“好了,好了,受不了你們兩個。我回去了,你們小心一點。”凌輓歌明顯臉上有一絲不慡,但還是保持了溫和的笑容,起身往回走了。
左嫽衝著她的背影皺皺鼻子,我沒說錯吧,她們倆絕對貌合神離,嘴上說的和心裡想的絕對不一樣。我假裝沒看到,把包卸下來,從裡面掏出一段繩子系在腰上。正要拿出玉盤的時候,忽然聽到樹洞方向傳來一絲動靜。
凌輓歌這時已經走回到凹洞口了,距離樹洞較近,聽到聲音馬上關了手電,矮身鑽進洞裡。我和左嫽也急忙關閉燈光,將包背在身上,悄悄往樹洞口溜過去。我們倆對這裡地形相當熟悉,在黑暗中很快就到了斜坡下,然後趴伏在地上屏住呼吸,不使自己發出一絲聲音。
只聽斜坡上方盡頭,也就是樹洞口,傳來低聲細語,一時聽不清說了什麼。隱隱辨認出是一個男人和女人的聲音。我們倆心頭一驚,可能是金水和血貓來了。沒想到這倆狗男女會來的如此之快,不過轉念想想也就不覺得奇怪了,因為我們之中有李雁羽和黃美英兩個累贅,走的很慢,所以才會被他們追上。
他們倆在外面一時不敢進來,估計害怕會中了我們陷阱。聰明人都這樣,想的比較多,其實我們啥陷阱都沒準備。
正在傾聽上方動靜之際,左嫽輕輕捅我一下,然後塞到我手裡一顆藥丸。我於是心領神會,她待會兒要用落雨虹霧了,當下把藥丸吞進嘴裡。
“嚓嚓……”
斜坡上忽然響起了輕微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有人往下滑落。我們倆於是打起精神,左嫽趴在我肩頭上,把聲音壓低到不能再低,跟我說:“紅霧擋不住他們,我們待會兒往阿光住的洞穴里退。”
我明白啥意思,把他們引到一邊解決,以免進了凹洞,凌輓歌和於森是招架不住的。
可是聽著聲音逐漸逼近坡尾,忽地響起呼哧呼哧喘息之聲,我一愣,這不像是人啊,好像是只狗!
猛地眼前一陣大亮,斜坡上打開了燈光,晃的我們眼睛睜不開。與此同時,一道風聲朝我們涌過來,帶有一股濃烈的腥臭味。我大爺瞎X的,絕對是只狗。可是我就納悶了,這狗自己懂得開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