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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看你這個醜八怪就不順眼,一直想教訓教訓你,有種的今天晚上八點小樹林裡見,不准帶狗。”小白臉恨恨地說。
“一言為定。”我坦然應戰。
小白臉一溜煙兒似的追隨著蕭玲而去。
入夜,八點鐘我準時來到了小樹林,小白臉已經等在了那裡。
多餘的話沒有,一上來我倆就交起手來。原來小白臉會擒拿格鬥術,幾個回合下來,我的關節就幾乎被扭斷。
小白臉一個近身鎖喉,掐住了我的脖子,只聽到他氣喘吁吁的說:“鄉巴佬,警告你不准打蕭玲的主意,她是我的,明白嗎!”
我已經喘不過氣來,脖子發脹,就在此時,我的喉嚨深處突然一陣“嗚嗚”低鳴,嘴角向兩側咧開,現露出兩排牙齒,口裡發出了“嘶嘶”的吼聲……
小白臉慢慢的鬆開了發抖的手,驚恐的望著我,似乎不敢相信的樣子,一步步顫抖著向後退去……
“汪汪!”我竟然朝他大聲狂吠著。
小白臉落荒而逃,我贏了,小樣兒。
我躊躇滿志的凱旋而歸。咦,不對,我剛才好像……
“砰”的一腳踢開房門,阿黃正在我的床上香甜的打著呼嚕。我搖醒牠,怒氣沖沖的質問:“見鬼,我怎麼越來越像你了?”
阿黃從容不迫的坐了起來,裂開嘴笑了……
牠竟然會笑!一隻狗居然能夠笑?太離譜了,我揉了揉眼睛,沒錯,阿黃的確如同人類一樣在笑。
我怔怔地望著,汗毛直豎,此刻耳邊響起蚊子一般細小的聲音:“小立,今天你已經滿十八歲成年,要開始新的人生了。”
“是誰?誰在同我說話?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生日,你是誰!”我大驚失色,忙不迭的四下里張望。
“哼,從小看著你長大,我是誰?除了阿黃還能有誰?”
我呆住了,目不轉睛的盯著阿黃,口中囁嚅道:“你,你是阿黃?”
“呵呵,正是老夫。”那聲音笑將起來。
“老夫?”我大惑不解。
“哼,老夫我已經1300多歲了,不是老夫難道叫老狗不成?”
“我不信,阿黃,你的嘴巴又沒動,怎麼可能是你在說話呢?”我搖著頭道。
“哼,連武林中最膚淺的傳音入密功夫都不懂,唉……”
“你究竟是什麼人……什麼狗?”我幾乎嚷了起來。
“屍犬。”牠冷冷道。
第三章
“從今晚開始,我正式傳你天下無雙的絕頂神功,還不趕緊拜師傅?”阿黃板起了面孔。
“慢,你隱藏在我家這麼多年,是為什麼?還有,屍犬究竟是什麼?你得告訴我。”我惱火之極。
阿黃輕輕咳嗽了一聲,然後嚴肅的說:“小立,你眼下知道的事情越少越好,在你神功未成之前,我不能說,否則會給你帶來殺身之禍,千萬切記。”
“這……,好吧,我先不問了,你要傳我什麼天下無雙的神功?不會是‘老狗十八吼’吧?”我調侃道。
“哈哈,果然是孺子可教,對了,屍功第一層就是‘老狗十八吼’。”
“啊……!”我目瞪口呆了。
“不要小看這‘老狗十八吼’,它的威力遠遠超過當年小叫花子洪七公的‘降蟲十八掌’。”
“是‘降龍十八掌’。”我更正道。
“哼,在我眼裡就是降蟲,雕蟲小技而已。”阿黃不屑一顧的神情。
我大為不滿,譏諷道:“天要破啦。”
“胡說,天怎麼會破?”阿黃詫異道。
“就是你吹的呀。”我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又道,“還‘十八吼’呢,哪天我領你去會一會藏聱,看看你還能不能吼得出來。”
“好小子,不露出點真功夫,你是不服的,好,我就會一會你說的叫‘藏聱’的那個人,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武功絕學。”阿黃惱怒道。
“好,明天我們就去。”我幸災樂禍道。
次日,課堂上蕭玲向大家宣布市公安局請蕭天龍前去協助破案,因此所有學員根據教材進行自學。我掃視一遍,沒有發現小白臉方曉東,可能被昨晚的事嚇病了,說不定,哼,世上凡是奶油小生,基本上都是紙老虎。
我看了一會兒教材後,見無人注意,便溜了出來,阿黃正在大樹下不耐煩的踱著步,後腿不時地交替著用力磨擦著地面,一付摩拳擦掌、欲欲霍試的模樣。
渭城區有一個貓狗市場是很有名的,前兩天就聽有學員說起那裡,不但有德國黒背狼狗,還有高加索犬、北歐牧羊犬,幸運的話,還能遇見世界上最兇猛的犬——藏聱。
我們沿著咸通路南行,一直到沈平路又折向西行,在富安路與北安村交界處,遠遠就聽見了犬吠之聲,不用說,貓狗市場到了。
迎面所見到的第一隻犬是一隻黑灰色的京叭狗,小狗見到身形胖大的阿黃竟然俯下身來,搖著尾巴匍匐爬向阿黃,皺著的鼻子和小眼睛擠到了一起,一臉的奴才像。
阿黃抬頭自負地望了我一眼,來了一句傳聲入密:“看到了吧,牠們見我豈能不低頭?”說罷,抬腿一腳,踢翻了京叭兒。
繼續前行。我驚訝的發現,道路兩側籠子裡或是鐵鏈拴著的大大小小的犬只,包括狼狗、牧羊犬、波斯貓甚至荷蘭豬,無一不向阿黃搖尾致意,無一不面露阿諛諂媚之色。
真是一幫小人,我想。
藏聱終於出現了。
聽同學講,藏獒產於青藏高原海拔3000公尺~5000公尺的高寒地帶,是由一千多萬年前的喜馬拉雅巨型古鬣犬演變而來的高原犬種。它曾是青藏高原橫行四方的野獸,直到六千多年前,才被馴化。古人說它是“龍狗”,藏民說它是“森格”(獅子),藏獒研究者們說牠是“東方神犬”,是“世界罕見的猛犬”。義大利探險家馬可·波羅這樣描寫了他所看到的藏獒:“在西藏發現了一種從未見過的怪犬,它體形巨大,如同驢子,兇猛聲壯,如同獅子。”臧聱陰冷、殘暴、好鬥、頑毅,牠與生具有最為慘烈的征服欲。
眼前的這隻藏聱身形巨大,渾身呈金黃色,足有200斤上下,威風凜凜,相比之下阿黃則顯得如此的微不足道。遠遠見到阿黃走近,那藏聱平地里一聲吼叫,如同炸雷一般,我不由得渾身一顫。
“阿黃,牠就是我說的藏聱,怎麼樣,還有沒有膽量啊?”我譏諷道。
話未落音,阿黃在我身邊早已“嗖”的一聲竄出,直奔藏聱沖了過去,看來阿黃果真有些道行。我心中開始後悔,生怕阿黃遭到不幸或傷害。
哪知阿黃筆直衝到了藏聱尾部,伸出狗鼻又是聞又是蹭的,那藏聱竟然容忍了阿黃的不良舉動,既沒有吼叫,也沒有發火,真讓我大跌眼鏡。
“哇,阿黃,你也懂‘知時務者為俊傑’啦?你的十八吼怎麼啞巴了?”我忍俊不已。
“胡說,對待美女應當溫柔得體才是,我不過是略表愛慕之心而已,少見多怪,真是個燈泡。”又是傳音入密。
“啊……”我瞠目結舌。
本想教訓教訓阿黃,沒想到竟然遇到一條母藏聱,反而做了回紅娘,狗市艷遇……我有些忿忿不平。
日近中午,肚子“咕咕”在叫,趕緊打道回府還趕得上午餐。阿黃戀戀不捨,一步一回頭,那母聱也是含情脈脈,相見恨晚。
沈平路口幾個熟悉的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蕭天龍和女兒蕭玲,後面跟著的小青年卻是小白臉方曉東。
“袁立!你怎麼在這裡?”蕭玲發現了我,老遠就叫喊了起來。
我只好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是啊,真巧,你們怎麼也在這兒?”我先發制人的問道。
蕭天龍咳嗽了一聲,示意女兒。
那小白臉悄悄躲到了蕭天龍的身後,沒敢正視我。
“快點好好回去自學。”蕭天龍正色道。
“是,老師。”我答應著。
蕭天龍和小白臉轉身離去,蕭玲招招手,走過來說道:“袁立,我問你,你昨晚用什麼方法嚇唬的方曉東?他魂飛魄散的竟然說你變成了一隻惡犬,差點吃了他。”話未落音便已嗤嗤笑將起來。
我臉一紅,輕聲道:“他也許是神經有點不正常,對了,你們在這兒幹什麼呢?”
蕭玲回頭望了望父親遠去的背影,悄聲說道:“本市出現了一個變態惡魔,專門用錐子戳婦女的小腹,受害婦女已達48人,前幾天的受害者是一位孕婦,胎兒被戳死了,這回事情鬧大了,那個孕婦是市委劉書記的兒媳婦。全市公安幹警緊急動員,連省公安廳都下來人督辦,限期破案呢。”
“真可惡,什麼人這麼變態?簡直毫無人性!”我忿怒的說。
“可惜,到現在任何線索都沒有,只知道是個中年男子,也許是流竄犯,已經逃離了咸陽也說不定。”蕭玲嘆著氣。
“你爸爸也在參加破案吧,那個方曉東跟著做什麼?”我打心眼裡看不上那個小白臉。
“噢,方曉東的父親是省廳刑偵處長,這次下來親自督戰,他請爸爸帶方曉東歷練一下,學習一些偵查工作的方法,因為爸爸是這方面的專家。”蕭玲解釋道。
手機響了,她掏出看了一眼,道:“我得走了,爸爸在叫我,今天我說的太多了,千萬別對外人說。”說罷,匆匆而去。
我注視著她遠去的充滿青春活力的背影,胸口處隱隱發熱,目光一直盯到看不見為止。
“你喜歡她?”傳來熟悉的耳語聲。
我低頭望,那是阿黃,我未吱聲。
“放心吧,你比那姓方的小子機會大得多。”阿黃又說。
“你怎麼知道?”我忍不住發問。
“因為有我。”
“你?”
“我先讓你捉住那個變態的罪犯,怎麼樣?”阿黃的語氣接下來變得曖昧起來,“不過,不過你得帶我再與阿美見上一面。”
“阿美?”
“哎,不就是剛才的那位藏聱美眉嘛。”
“好,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