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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娃一共有五兄弟,身材比我們還要小,只是不知武功如何,我一直想會會他們。”嬰魔見我面露驚訝之色,隨即自得起來。
“他們的武功一般,去年福娃五兄弟聯手也沒有打得贏我。”我一槌定音。
嬰魔面露欽佩之色。
“你跟隨主公多少年啦?”我大咧咧的問道。
“千年矣。”嬰魔回答。
“很好。能否代為引見主公,我有要事須面見主公,此事關係重大。”我開始掌握主動了。
“主公現在台灣……”嬰魔自感走嘴,忙閉口。
“這樣吧,你負責幫我聯繫主公,一有消息馬上通知我。”我命令道。
“這……”嬰魔猶豫著。
遠處傳來尖利的警笛聲……
“站住,所有人都不許動!”眩目的燈光下,從幾輛警車上跳下十餘名全副武裝的警察,為首的正是蕭天龍。
看來三昧真火的爆炸聲和燃燒的火光引來了公安警察。
警察們見到這幾個赤裸的小人均驚詫萬分,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
蕭天龍眼睛一掃,發現了我:“袁立,你怎麼在這兒?這裡發生了什麼事?這幾個小孩和嬰兒哪來的?”
我無言可對。
此刻,嬰魔移動小腳上前兩步,怒喝道:“爾等何人,敢來壞老夫的好事!”
蕭天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怔怔的愣在那兒。
就在這時,青藍紫三魔出手了,青藍紫三昧真火“呼”的一聲朝蕭天龍she去……
警察們急忙閃避,躲避不及的幾個民警的制服瞬間燒著了,那股三昧真火筆直撞在了一輛桑塔納警車上,“轟隆”一聲巨響,警車爆炸了。
這一下激怒了警察們,幾支手槍的槍口吐出了火舌,槍聲中夾雜著呼喊聲:“外星人!”
阿美醒了,驚訝的望著眼前的情況不知所以然。
小魔頭們似乎不懼子彈,彈頭擊中身體後徑直彈落到地上,而皮膚之上只有一個淡淡的紅點。
與此同時又有兩輛警車起火爆炸,在一股股三昧真火的攻擊下,已經有幾名警察殉職倒下了。
蕭天龍怒火中燒,雙目赤紅,手中的微型衝鋒鎗已經打空了兩個彈夾了,可是這幫可惡的小人們竟然毫髮無損!
邪門,太邪門了!
我和阿美伏在牆角躲避著流彈,頭腦中一片混亂。
這時,我驚訝的看見蕭天龍仰天長嘯,一隻手伸入了褲襠內,大喝一聲,拔下一縷陰毛,塞入了槍口中,然後對準三魔扣動了扳機……
“噠噠噠”槍聲再次響起,青藍紫三魔赤裸的胸前迸出鮮血,碎肉骨片四she,他們瞪著不願相信的眼神倒下了……
背著小手站在一旁觀戰的嬰魔聞此大吃一驚,他小腿一蹬,躍起撲到倒臥在血泊中的三魔屍體上,胖胖的小手在三魔胸口處捻起了一根根打著卷的陰毛……
“嘿嘿嘿,想不到當今世上還有人使得這下三濫手段!今天算是栽倒家了,主公啊,請恕屬下無能。”嬰魔狂笑著,頭也不回,順手甩出手中的陰毛,“原物奉還。”
那縷陰毛挾裹著破空之聲,疾she而出。
蕭天龍待要躲閃已然不及,十餘根黑色的陰毛如數刺入了他的臉上,入肉寸許。
蕭天龍大叫一聲,往後便倒。
“啊”我禁不住驚呼了一聲,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更令我終生難忘。
但見那在場的所有警察均伸手入襠,忍疼拔出陰毛,塞入槍管,向嬰魔開火……
“不要啊……”我叫喊了起來。
一陣參差不齊的槍響過後,嬰魔躺倒了。我衝出來到了跟前,嬰魔白白嫩嫩如嬰兒般的身體上布滿了彈孔,皮膚上到處都是直立著的黑黑的陰毛,就像一隻刺蝟。
嬰魔還未斷氣,他望著我,呻吟著掙扎說道:“袁立,煩你設法通知主公一聲,我與七、八、九弟再也不能為主公的復國大業盡力了。”
我點了點頭,道:“你放心吧,但是主公現在哪兒?”
“在台灣……主公化名余……秀蓮,也稱之為‘東屍’。”
“袁天罡鳳娘他們在哪兒?”我趕緊追問。
此刻只見嬰魔用盡最後的氣力,猛吸一口氣,吹向三魔屍體,隨即小腿一陣亂蹬,眼白一翻,氣絕身亡。
頃刻間,三魔與嬰魔的屍身上燃起了綠色的火焰,不消片刻,灰燼無存。
警察們一方面通知救援,同時開始救護傷員。
“要把袁立帶回去調查。”身後傳來受傷的蕭天龍吩咐其他人的聲音。
如果進了公安局,我是無論如何也說不清楚的,恐怕就再也出不來了。
我趁著混亂,悄悄地溜向樹林……
老槐樹上一條黑影躍起,筆直的向我撲來……
我未加防範,被黑影撲了個正著,定睛細看,原來竟是我昨夜放生的那隻屍鼠後。
鼠後眨動著深邃的眼睛示意我跟牠走。
“你帶我走?難道你知道鳳娘他們在哪兒?”我不解的問。
鼠後點了點頭,目光仍舊是那麼溫柔、坦然。
我跟隨著牠沿著小溪快速前行,沒有人發現我們。正行之間,身後傳來喘息聲,原來阿美也跟了上來。
夜幕中的梁山像一隻巨大的怪獸橫亘在原野上,西北方聚起了黑壓壓的烏雲飄來,星星漸漸黯淡了下去。
這裡是梁山的山陰處,樹木參天,枯藤纏繞,cháo濕霉氣撲面,陰風陣陣。
鼠後帶頭鑽進了灌木叢中,我也連滾帶爬地跟上,阿美斷後。花崗岩的山根處有許多裂隙,有的只有巴掌寬,有的剛剛可容人側身擠進。
鼠後來到了一處裂隙前,回身點頭示意。
“他們在這裡面?”我疑慮道。
鼠後肯定的點點頭,然後鑽入了裂隙。
我咬咬牙,側身擠了進去。岩壁終年不見日光,cháo氣甚大,兩側長滿了粘糊糊的青苔。
我摸著黑一步步挪入,身後是阿美的喘息聲。
我感到石壁裂fèng往下傾斜,我們應該是斜著向地底行進。也不知走了多久,其間還匍匐爬行了好長一段時間,感覺上周圍溫暖了許多。前面似乎也有螢石構成的石壁,顯現出微弱的綠光。
綠色螢光越來越亮,前面豁然開朗,定睛細瞧,原來是一道石門,關閉著的石門上有兩行鑿刻的字痕。
我上前細加辨認,石門上寫的是:不見護花郎君面,夜夜主人柴門開。
這好像是兩句情詩,意思是說某某護花郎君沒有來到,主人每夜都會開啟柴門等候,主人是誰?那郎君又是何人?什麼意思,可惜鳳娘不在身旁,她的歷史文學才能也許琢磨得出來。
鼠後立在門旁,抱歉的目光……
第二十章
我伸手推了推石門,紋絲不動。
我望著石門,心中反覆念叨著這兩句詩,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開啟石門的方法。
鼠後在一旁看著,不時地用前爪撫摸著隆起的肚子,看來鼠後懷孕了。
肚子……,我驀地想起我的肚子,龜狀的紋路,龜斑……,“八八龜斑見”,李淳風遺書中的籤語……
我撩起內衣,露出小腹,湊著螢石光仔細觀察。
多日不見,小腹上的龜斑竟然起了變化,那些斑紋不但越發清晰,而且出現了十餘個星狀斑,我點了點,共十二朵,如繁星點綴,構成一幅幾何圖案,很漂亮,我滿意的哼哼兩聲。
“吱”,鼠後叫了起來,小爪指向石門下部。
我走過去定睛細看,原來斑駁的石門上也有一幅圖案,複雜的斑紋,也有十二個星狀樣的斑點,煞是奇怪。
鼠後打著手勢,要我將小腹貼在石門圖案上。哇,好涼!此刻身體內起了反映,丹田處驟然升起一股旋轉著的暖流,這暖流沿著我的奇經八脈運行,十分受用。不消片刻,頓覺燥熱難忍,全身汗毛孔悉數張開,熱流如海浪般衝擊著腹腔。
“玄牝玄牝真玄牝,不在心兮不在腎,竅取生身受氣初,莫怪天機都泄盡。”身邊傳來細嫩微小的喃喃學語。
我並不知道我此刻正經歷著生死玄關的重大關口,但也根本無暇探究是誰在身邊說話,兩股內力沿仁督二脈反覆衝擊結合關口。漸漸腦中迷糊起來,該是要走火入魔了……
“待老嫗前來助你一臂之力。”又是那微細的童音。
鼠後凌空躍起,一爪擊中我的臀部,但覺尾骨處一麻,一股強大的外力如海嘯般湧入丹田氣海。
“雷聲隱隱震虛空,電光灼處尋真種,一陽初動即玄關,不必生疑不必難,正好臨爐依口訣,自然有路透泥丸。”那聲音在耳邊吟道。
話剛落音,忽覺渾身上下一涼,暑氣全消,神志為之一清,丹田內小溪潺潺,寂寂然無思無慮,明心見性。
玄關沖開了,連通了仁督二脈,我終於得以長嘯一聲……
就在這黑黝黝的地下,我仰天長嘯……
還是沒有龍吟之聲,喉嚨中反倒發出一種少年兒童稚音……
隨即聽到渾身骨骼一陣陣“咯咯”亂響,感覺到衣服褲子變得格外肥大,身旁的鼠後長高了,石門變大了……
堆在地上的是自己熟悉的那身衣服,我光著身子從中爬了出來……
鼠後含笑的眼睛喜盈盈的看著我。
“恭喜袁公子,主公已經等您千年了,您就是護花郎君,主公的柴門為您而開。”那細小但清晰的童音並不是由鼠後發出……
“不必找了,袁公子。我是主公麾下第一侍衛,人稱‘胎魔’,現寄居在屍鼠後的肚子裡,以後有什麼事儘管吩咐便是。”胎魔隔著鼠後的肚皮道。
“我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快告訴我!”我氣急敗壞的叫嚷起來。
“公子稍安毋躁,待老嫗一一道來。公子身體裡兼有屍魔及屍犬雙重神功,一旦打通了仁督二脈,即可融會貫通,神功乃成。但是神功即成,公子身材便會因功力的大小而縮骨,功力越強,身材越小。公子你且看我,功力天下第一,可是身材卻小的不能再小了,只能找一宿主,躲在其胎腹中不見天日。
以公子目前的功力,身材嬌小隻得四五歲兒童之外形,我想再有百年,公子方可練成嬰兒之身。”胎魔恭恭敬敬的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