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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峙淵仰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他:「我想和你……」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不徐不疾三下,很是禮貌。
謝凝拙小心但用力地推開了葉峙淵,退後兩步,保持住了合適的社交距離。
這麼一推,葉峙淵眼裡燒灼的期待悉數熄滅,眸子也冷了下去。
「進來吧。」他冷聲道。
陳未語率先進了房間。他手裡捧著一個盤子,裡面托著一瓶藥,看到謝凝拙,立刻展開官方笑容:「代言人,你好。」
傅琢言接著進了房間,和謝凝拙對了眼,微微點頭,又禮貌地笑了笑。
謝凝拙也禮貌地回了個微笑。
葉峙淵只覺那交互的笑容有些讓他不那麼愉快。他站起來,擋在傅琢言和謝凝拙之間:「你們來幹什麼?」
「傅大國手擔心你手廢了,找出了在國外帶回來的珍藏的跌打損傷藥,親自來給你上藥。」陳未語眨眨眼,把托盤和藥放在嘀嗒作響的儀器上。
他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一支筆:「醫藥費、120的費用都是傅琢言給你結的,清單你點點,沒問題簽字畫押,你們兩個之間的糊塗帳我不管,我得去入帳。」
傅琢言依然淡然站定著不說話,陳未語把紙和筆遞到葉峙淵面前。
被葉峙淵擋在身後的謝凝拙只覺自己在這個空間裡過於多餘,他抬起手,輕輕拍了拍葉峙淵的左肩,淡聲到:「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葉峙淵卻瞬間轉身,拉住了他的手腕:「你什麼時候來接我出院?」
空間裡一片凝寂。
直到陳未語出了聲:「不是,今天這氣氛怎麼有點怪?葉峙淵你今天好像特別矯情?」
「祖宅你從來不住,你之前住的公寓是你哥私人資產,你爺爺已經收回去了,接你出院?你出院能去哪?」他用筆敲了敲紙面,「從16樓出到21樓嗎?」
回答他的依然是一片安靜。
謝凝拙看著葉峙淵,恍惚中像是感覺從他眼裡看出了一點倔強和落寞,卻又看不真切。
陳未語看不到背對著他、只專注注視著謝凝拙,一瞬也不肯移開視線的葉峙淵的表情,他自顧自地一拍手:「有了!你要是一定要有『出院』的真實感呢,就搬去傅琢言家唄?」
說著說著他為自己的絕妙主意得意起來:「反正他公寓離醫院就五分鐘,你們兩個牽手走著就能來上班了。而且孤男寡男的做個伴也好,省得我們傅大國手寂寞了還要去酒吧刷艷遇,那酒吧艷遇回來的人哪有葉家二少爺精彩啊……」
「閉嘴吧你!」
「你說什麼呢?」
越來越得意於自己主張的陳未語得到了葉峙淵和傅琢言同時的厲聲喝止。
陳未語吃癟的聳聳肩:「好,我多說多錯,但我的建議屬實不錯,你們考慮一下。」
葉峙淵和傅琢言意味深長的對視一眼,彼此不再說話。
傅琢言挑起眼皮懶懶看陳未語,語氣間的高傲一點不減:「沒戀愛經驗的人閉嘴。」
「你們談戀愛你們了不起。」陳未語不忿,「我就懷疑了,這兩天你們兩個都不對勁!葉峙淵暗戀的那有對象的白月光據說恢復單身了,而你,你前天是不是又去酒吧找艷遇了?你又單身了?」
「看吧,對上了!我是福爾摩斯陳!」陳未語指一指葉峙淵,又指一指傅琢言,「你們兩個,是不是相互有情況了?」
「他?」葉峙淵苦笑一瞬,不再理睬陳未語,反而又鎖緊了謝凝拙的手,「你給我上藥。」
傅琢言忽然開了口:「葉峙淵。」
「怎麼了?」葉峙淵頭也沒回,只緊盯著謝凝拙,像是生怕他忽然走掉。
「你仔細看看謝先生的眼睛,他很累了。」傅琢言平靜無波地說,「你的執拗有時候需要收一收。」
葉峙淵仿佛被瞬間點醒了一般,立刻放鬆了些鎖住謝凝拙手腕的氣力,卻還是不願放開。
他俯下身,仔細看謝凝拙的臉,終於忍不住抬手撫上白皙皮膚下透出的淡淡的黑眼圈,嘆了口氣:「你真的不能來接我出院嗎?」
謝凝拙微微後退,不動聲色地躲開了葉峙淵的撫觸:「你們聊著,我走了。」
葉峙淵還待說些什麼,卻在對上他淡青色的黑眼圈和眼裡疲憊的紅血絲,以及意態中不甚輕鬆的底色時,終究還是放開了手。
靠近謝凝拙耳邊,他低聲道:「安全到了,給我發個消息。」
同時藉助著臉頰的遮擋,在那微有涼意的耳垂上輕輕一吻。
謝凝拙下意識地又退開了半分,定了定神,繞過葉峙淵走向門口。
身後,傳來傅琢言淡然無波的聲音:「脫衣服。」
微微側身關上房門時,葉峙淵抬起手,指節分明的手指解開第三顆紐扣,露出半邊胸膛的畫面,避無可避地撞進了謝凝拙的眼裡。
到底連續開了四小時的車,第二天早上起來時,謝凝拙感覺到了久違的疲倦。
似乎和葉峙淵的糾結開始之後,他的情緒就一直被牽引在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煩悶里,蒙昧著沒有出路,讓他異常無奈,也疲倦,卻又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和隱約的、脫出日常平穩生活的刺激感。
偏偏「葉峙淵」這個名字像是繞不過去一般,連陳秋風也在早餐時問起:「哥,你和康怡綜合醫院那新總裁,有交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