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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您了。」
「客氣了江總。」醫生微微頷首:「這是我該做的。」
給容錯量了體溫,竟是39度7的高溫,沒有其餘的症狀,好像是單純受了涼。
容錯對於這個結果其實沒什麼意外的,沖了那麼長時間的冷水澡,清晨氣溫最低的時間段又去河邊坐了幾個小時,發燒似乎也正常。
「打點滴吧。」醫生說:「這個溫度太高了,點滴會退燒快一點。」
江別故沒意見,點點頭:「好。」
容錯也沒意見,他什麼都聽江別故的,只要是江別故說的,他都願意聽。
退燒藥里難免會有一些助眠的藥物,或多或少,加上容錯幾乎一整個晚上都沒怎麼睡,所以點滴打上沒多久腦袋就開始有些昏昏沉沉了,江別故看出他的疲憊:
「睡會吧,我就在旁邊看著,不會有事的。」
江別故一如既往的溫柔,他就是這樣的人,溫柔的讓人覺得整個世界都柔軟了下來。
容錯也很喜歡他的溫柔,可今天他卻在這樣的溫柔里被罪惡感裹挾了。
江別故對待自己,是從一開始就把自己當做弟弟看待的,生活上沒有任何虧待,感情上也未有缺失,為人處事也一點點的在教自己,讓自己從一個敏感缺愛,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的一個孩子長成現在這般模樣。
不能說多優秀,但也是個正常人了。
他給了自己一個完全不同的人生,沒有江別故,自己現在說不定已經死在了哪個角落也說不定。
可是他卻對江別故有了欲望,會因為看到他的身體而做了一晚上的夢,會因為夢裡和他的肢體接觸而放縱了自己,這樣的自己值得江別故這麼溫柔,這麼好嗎?
如果江別故知道自己對他抱有著這樣的想法,會覺得噁心嗎?
撿回來一個小孩兒,不求他報答,不求他為自己,只希望他能好好的成長,給他吃,給他喝,給他穿,給他平常家庭里都達不到的生活條件,可他居然對自己存了這樣的心思。
一定會噁心吧?
會的,因為連容錯都噁心這樣的自己。
其實不管是昨天容錯看到的,還是夢到的,都是他一個人的秘密。
只要他不說,這個世界上就不可能有第二個人知道,沒有人知道他看到了什麼,又做了什麼樣的夢,他可以若無其事,淡然自若,不必有負罪感,也不必覺得羞愧,甚至只要願意,他可以繼續肖想江別故。
可容錯絕不會這麼做,不但不會,還清楚的知道有多不應該,有多無恥和下流。
他甚至都沒有通過這件事來思考一下是不是喜歡同性,因為無所謂,沒什麼接受不了的,他接受不了的是,自己對江別故有欲望,這讓他覺得江別故被冒犯,被褻瀆了。
被自己。
容錯沒有把江別故神化,可江別故對於容錯而言,是於整個世界都不同的存在,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和冒犯江別故,自己也不行。
可是現在的他,要怎麼抹平已經造成的冒犯?
「想什麼呢?」江別故笑著看他,出聲詢問:「燒糊塗了?休息一下吧。」
容錯也勾唇笑了下,卻是他自己都能察覺到的勉強,不過好在有生病這樣好的藉口,江別故也不會懷疑什麼,甚至還伸手過來輕輕覆在他的眼睛上:
「睡吧。」
容錯閉上了眼睛,沒有再睜開。
他承認自己的身體一直在發出讓他睡覺的信號,但是他的意識卻一直都很清醒,並告訴他,最好別睡。
昨天晚上的夢留給自己的後遺症有些太大了,以至於他有些害怕如果現在入睡再夢到同樣的夢境會怎麼辦?
之前江別故沒在自己身邊,可現在自己打著點滴,江別故是不會離開的,容錯真的害怕再出一次丑。
而如果真的再來一次,在江別故的面前,他真的可以去死了。
不想睡,也是不敢睡,但他微薄的意志,根本抵不過幾乎一晚上沒睡,又發了燒的身體,所以最後的最後容錯也還是睡過去。
這一覺,容錯一直睡到了下午,昏昏沉沉睜開眼睛的時候點滴早已經打完,房間裡也只有他一個人,掀被下床走出了房間,江別故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用電腦辦公。
容錯這才意識到縱然是周日,可江別故今天的計劃也是要去公司的,順和的案子還沒有徹底結束,自己昨晚上的大意,耽誤了他的行程,耽誤了他一整天的時間。
豆芽從江別故腳邊起身過來的行為讓江別故看了過來,看到身後的容錯笑了下:
「睡的怎麼樣?」
「挺好的。」至少沒做夢。
江別故點了點頭,又在鍵盤上敲擊了幾秒才關了頁面,合上了電腦放在一邊,視線再次落在容錯身上是溫柔帶笑的:
「過來,讓我看看體溫怎麼樣。」
容錯走過來在江別故面前緩緩蹲下身,江別故笑了笑,抬手覆在了他的額頭,感受了一下:
「退熱了,不過醫生說晚上可能會反覆,你自己在意一點,再發燒可不能強撐著了。」
「好。」容錯應了一聲。
「沒事的話,那我們回家?」江別故笑著:「這裡沒正式營業,廚師午後就離開了,不回去,我們就要餓肚子了。」
「好。」
第3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