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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找不到聲音對他的意義是什麼,聽不到的這些年也沒覺得影響到什麼,在某方面來說還挺好的,只是此時聽著豆芽和容錯的對話突然地覺得有些遺憾,遺憾自己竟然錯過了那麼多的美好。
好在,不算晚。
也來得及。
門被小心翼翼推開的時候江別故回過頭去看容錯,容錯有些意外:「醒了?」
「嗯。」江別故笑笑起身下床,去了主臥自帶的衛生間,容錯便進來了臥室,沒跟著過去洗手間,倒是幫江別故整理了床鋪。
豆芽蹲在洗手間的門口一臉不善的看著容錯,那模樣似乎是在等著跟江別故告狀,容錯看著它,開口:
「裡面的那位是我的,別說你說不了話,就算能開口,他也是要幫我的。」
豆芽又叫了兩聲,容錯沒再理他,聽到洗手間裡傳來了沖水聲才走過去打開了門,露出了條縫看進去,見江別故正站在盥洗台前一臉笑意的刷牙便徹底將門打開了。
「你心情好像不錯。」容錯說。
江別故在刷牙,沒理會他這句話,倒是豆芽擠了進來,在江別故的腿邊蹭來蹭去,江別故感覺到了,垂眸看了一眼,也沒理會,容錯便有些得意了,小聲跟豆芽說道:
「看吧,他是不會幫你的。」
江別故聞聲便笑了,他還沒告訴容錯自己現在可以聽到聲音,容錯大概也不會想到在一天的最開始自己就有聽力,因為如果他知道,這話大概也不會從容錯的嘴裡說出來,跟狗置氣,多少是有點幼稚了,不過也是這一刻,江別故突然的難得起了點壞心思。
他若是一直都不告訴容錯自己聽到了聲音,是不是就能聽到容錯更多類似的話?
或許可以試試。
「笑什麼?」容錯問。
「沒什麼。」江別故將嘴裡的牙膏泡沫吐出來,漱了口,等再抬頭的時候發現容錯正站在身後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他說:「你還聽得到?」
大意了,說好了要裝聽不到,可卻在容錯問出來的時候下意識就回答了,連看他一眼都不曾,容錯會懷疑也是自然而然的。
不過江別故也沒什麼可遺憾的,甚至覺得裝作聽不到的念頭想想就好,這個小孩兒在以前自己不知道的時間裡不知道到底說了多少次話都是沒有人回應的,只要想到這一點,江別故就不舍了。
他希望容錯將來的每一句話,自己都可以句句有回應。
「嗯。」江別故說:「聽得到。」
容錯笑了起來,比外面的太陽看起來還要耀眼,或許是太開心了,所以直接從背後抱住了江別故,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看著鏡中的他:
「真好。」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江別故錯愕了一瞬,但也不過不到一秒的時間就笑了,由著他抱,也看著鏡中的容錯:「可能還會聽不到。」
「沒事兒。」容錯說:「都好。」
只要能在你身邊,什麼都是好的。
江別故抬手拍拍他的臉:「我要洗臉了,別抱著了。」
容錯想說你洗你的,我抱我的,但話到了嘴邊才意識到姿勢不太適合,洗臉勢必要彎腰的,而他在江別故身後,好像……
「咳。」容錯不自在的咳了一聲,放開了江別故,讓到了一邊。
或許是相處的時間太長了,以至於現在容錯的一個眼神江別故都知道他在想什麼,無奈的嘆出一口氣,重新打開水龍頭:
「大清早的,腦子的廢料還是往外倒倒吧。」
容錯被點破,也只是笑笑並不覺得尷尬,本來也沒什麼可尷尬的,對自己喜歡的人有幻想,有欲望本來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更何況江別故都不在乎,他就更沒必要在意了。
豆芽被兩人忽略了個徹底,連叫都不想叫了,垂著尾巴離開了浴室,對江別故也是沒有任何指望了,畢竟乖乖被罪魁禍首抱住而不反抗的人,又怎麼能指望他來為自己來主持公道呢?
這個家,算是沒了指望。
吃過早飯容錯去學校,江別故送他到門口,待容錯離開後,江別故轉身想著回書房去看資料,現在的他一天比一天好起來,那麼對於jm也自然要開始準備,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少說也需要幾個月,不過他並不著急,可以慢慢來。
只是邁步去書房的時候看到了蹲坐在陽台上背對著他的豆芽,多多少少尋摸出一點孤獨的味道來。
江別故也是直到這個時候才意識到,以往每次容錯出門豆芽都是要來送的,還久久的站在門口不願離開,有時候就乾脆直接趴在門口的位置了,這一次好像是真的生氣了,江別故不會讓小孩兒受委屈,對毛孩子也自然是一樣的,於是邁步走過去揉揉它的腦袋:
「還生氣呢?別聽他的,豆芽做的很好。」
豆芽聞言看向江別故,委屈的叫了兩聲,好像是在控訴他,為什麼覺得自己好,而沒有誇獎自己,還幫著容錯欺負自己,江別故懶得斷他們的官司,笑笑:
「等下給你吃牛肉。」
聽到牛肉兩個字,豆芽也不計較了,張嘴吐著舌頭笑了起來。
容錯晚上回到家的時候江別故已經做好了飯菜,容錯在門口喊了他一聲沒聽到回應便有了猜測,邁步走過去廚房,站在門口又喊了他一聲,依舊是沒有回應的,容錯便知道江別故又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