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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願意一輩子這麼下去。
但比起容錯,江別故的心境就沒這麼安穩,他如果不是身體不適也絕對不會在家裡這麼長的時間,他似乎也不太喜歡這樣的日子。
出院後的一周丁程來家裡跟江別故匯報公司的事情,臉色不太好看:
「方副總聯繫了不少股東,要召開股東大會,連海外公司的各個負責人都通知了。」
說這話的時候,江別故剛吃完飯,容錯沒聽他們談話,直接收拾了碗筷去了廚房收拾,江別故看到丁程的嘴型,卻一點意外的神色都沒有,公司發生的這一切,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本不是良善之人,如果自己在方副總的位置,他也會這麼做,只不過這次倒霉輪到自己是被針對的那一個罷了,沒什麼可唏噓的,不過是風水輪流轉。
「要不要我去打探一下各位股東是什麼意思?」丁程問:「或者我們也去爭取一下,你不方便出面就我去,我能做好的。」
江別故搖了搖頭,否決了這個辦法,沒什麼意義。
股東看的都是利益,自己現在這種狀態,就算是以前幫公司賺了再多錢,可他們未必相信自己之後也會如此,權衡利弊,他們當然要選擇一個正常人。
人之常情而已。
丁程多少也理解,並沒有堅持,但還有一件事丁程要說:
「江雲逸這個星期已經來預約兩次了,想見你。」
江雲逸,江別故同父異母的弟弟,自從江別故18歲離開江家之後一直都沒有任何聯繫,江別故也未曾給他們任何眼神,倒是最近這段時間,頻繁出現在江別故的預約名單上。
江別故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淡淡開口:
「背調?」
「江雲逸最近買了塊地皮,開發的時候挖出來了古墓,本想悄悄遮掩過去,但挖掘工人里有人把這事兒發了朋友圈,鬧的很大,瞞不住,文物局的人已經介入,勘察後發現是個古墓群,項目叫停了,現在一直在拖著,各種關係都走了,可古墓太大,又受關注,誰也不敢拿這個好處,但江雲逸拖不起了,幾十億壓著,怕是要打水漂。」
江別故輕笑一聲:
「那我就更沒見他的必要了,我對房地產沒興趣,就算有興趣,也不會做他們的生意。」
就算想做,現在怕也是做不成了。
這句話太長,丁程沒能立刻明白,站在原地反應了一會兒才點了頭:
「好,我知道了。」
丁程沒什麼事兒了,江別故也沒什麼好交代的了,於是沒待一會兒也就走了,只是路過廚房跟容錯打招呼的時候被他攔下了,問:
「公司還好嗎?」
丁程將剛才跟江別故說的話一五一十的也跟容錯說了便,容錯聞言沒說什麼,只囑咐他路上開車小心,等丁程離開後他才走去臥室門口看江別故:
「我還需要一會兒時間,有事兒你喊我。」
江別故笑了下,點了點頭。
容錯也笑了下,離開了,江別故靜默幾秒拿起了手機,又一次打開了語音輸入軟體,他注意到剛才丁程反應的時間比之前好像更長了一些,不知道是自己說話太長了,還是又嚴重了。
江別故試了幾次,然後刪掉記錄,關掉了手機。
容錯回來的時候江別故正看著窗外發呆,容錯坐在他身邊的時候他才感受到回過頭來。
「今天陽光剛剛好。」容錯說:「要不要去客廳坐會兒?」
江別故已經有幾天沒走出臥室了,床上也的確躺膩了,容錯這麼建議,他就突然有了興趣,還未點頭容錯已經看出了他的答案,起了身掀開他的被子,彎腰將他抱了起來。
江別故因為容錯的動作無奈的嘆出一口氣:
「你抱我是越來越自然了。」
容錯聽到後笑笑:
「我架著你蹦過去也不是不行,但是這樣比較快。」
豆芽一開始見到容錯這麼抱江別故的時候還會露出詫異的神色,衝著容錯叫,似乎覺得這是個不安全的遊戲,擔心容錯把江別故摔了,可這兩天也習慣了兩個人抱來抱去,趴在客廳的地板上看到兩人又一次抱著出來,也只是看了一眼就閉上了眼睛,還用爪子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容錯把江別故放在了落地窗前的沙發上,在他身後放了兩個靠墊:
「怎麼樣?還舒服嗎?」
江別故點點頭:「不錯。」
容錯笑了下,扯開了旁邊的毯子,輕輕蓋在了江別故的下半身,又看了一眼陽光照射不過到他的臉上才算放心了,卻也沒立刻離開,問江別故:
「是我們說說話,還是自己待會兒?」
江別故看著他:「作業做完了?」
只有在容錯的面前江別故才會沒什麼顧忌的開口,因為容錯不管自己說什麼他都能聽得懂,甚至都沒有一個反應的時間,他是真的只需要自己一個眼神,就能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的人。
江別故喜歡容錯這樣的反應,這讓自己看起來像是一個正常人。
不過江別故也不是什麼時候都喜歡和容錯聊天的,比如說他現在的這句明顯的就不太想聊,容錯也明白,淡淡點了點頭:
「那我去寫作業,你在這邊曬曬太陽,有事喊我?」
「好。」江別故說。
說去寫作業的容錯其實也沒有走太遠,把電腦拿了過來盤腿坐在了客廳的矮桌前開始忙碌,但或許是江別故在身邊的緣故,視線總是無意識的朝江別故看去,然後越來越頻繁,最後連案例分析都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