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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芽不知道什麼時候上來了,躥上了沙發趴在了江別故的腿邊,江別故用腳蹭了蹭他的耳朵被他抬起前爪壓了下去,江別故笑了下,心想,順其自然吧,都到這一步了,他其實也沒別的辦法。
江別故下樓的時候容錯正準備上樓,見他下來不太自然的摸了一下鼻子:
「飯好了,吃飯了。」
「好。」江別故應了一聲,走下樓梯。
飯桌上,很安靜。
雖說平時兩個人吃飯的時候也不怎麼說話,但這種安靜是那種讓人坐立不安,心裡發毛的安靜,江別故還好,他30歲的年紀,又在商場上摸爬滾打,算是見慣這種場面了,但小孩兒不行,小孩兒明顯的彆扭。
江別故有點擔心他繼續這麼下去會消化不良,於是便開口想說點什麼,只是剛放下筷子抬頭,容錯卻先出了聲,帶著明顯的不確定:
「那個,我不是很確定,就我回來的時候看到你和財務部的那個陳助理站在一起,他是……」
江別故沒說話,看著容錯,等他繼續說下去,也好知道他是個什麼態度,可江別故的這副淡然自若看在容錯眼裡就完全不是這麼回事了,他變得更不確定了,但問都問了,話就別說一半了,於是還是將話說完整了:
「是不是,說喜歡你啊?」
下樓之前,不,應該說是容錯開口之前,江別故就已經做好了跟他攤牌的準備,小孩兒能接受就接受,不接受也無所謂,馬上高中了,學校附近的那套公寓也收拾的差不多了,讓他搬過去也不是不行。
但江別故沒想到容錯這麼不確定,不確定的讓江別故覺得自己隨便忽悠兩句這事兒就能翻篇。
於是他改變了準備好的說辭,說:
「不是。」
「我聽見了。」容錯很認真:「清清楚楚。」
「你沒聽見後半句。」江別故靠在椅背上,淡定自若的看著容錯。
「後半句?」容錯不是很明白:「他還說了後半句?」
「說了。」江別故點點頭:「你出現的太突然,他嚇到了,沒將話說完,他真正想說的是……我喜歡你……家的狗。」
容錯轉頭看了一眼腳邊蹲著等待餵食的豆芽:「豆芽啊?」
雖然剛才江別故的說辭好像是把自己比作狗一樣,但這個時候他也沒有辦法不點頭,於是應了聲:
「嗯,不然呢?喜歡我?」
容錯立刻搖了搖頭:「不是,我就是不確定才問你的,畢竟是個男人,男人跟男人說喜歡,好奇怪,我也覺得是我自己聽錯了,可又覺得自己聽力沒問題。」
江別故盯著容錯看了幾秒,無奈的嘆出一口氣:
「吃飯吧。」
容錯完全沒有談戀愛的心思,和女生的距離都保持的涇渭分明,更不要說同性這回事了,在他的腦子裡可能還根本沒有這個概念,不理解也是正常,畢竟年紀還小。
江別故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容錯沒有再多想,陳自清他也說明白了,拒絕的乾脆利落,沒有一點轉圜的餘地,但幾天過去,陳自清也已經離職了之後,公司里莫名其妙的開始有流言傳出來。
江別故自然是聽不到的,可他聽不到不代表沒有感覺,從辦公區走過,總能感受到大家目光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的逗留,這種情況持續了好幾天,江別故一開始沒在意,也無所謂自己成為別人飯後的茶餘談資,直到他發現在容錯出現在公司之後,這種情況會更嚴重一些。
這天江別故到底是沒忍住,在又一次接受辦公區所有人閃躲的注視之後,他回到辦公室問身後的丁程:
「他們到底在傳什麼?」
哪個公司里都少不了有些閒言閒語,江別故一直很看得開,也從來不去干涉什麼,工作本身就很乏味了,再沒點兒調味劑也不過去,只要不過分,不影響工作,他也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任何的閒言閒語都該隨著時間消散,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丁程沒什麼意外的神色,似乎對於江別故會問自己這個問題早有預料:
「前幾天陳自清是不是去找您了?」
「是。」江別故點點頭:「我不是還讓你去通知人事嗎?這事兒不是過去了嗎?」
丁程沒說話,只是看著江別故,江別故便明白了,開口:「我和小陳?」
這個問題讓丁程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實話實說:「其實不止,這幾天我也沒想好該怎麼跟你說這件事,畢竟有點太過於離譜。」
江別故沒說話,也沒追問,看著丁程靜默了幾秒之後出聲問他:
「還有我和容錯?」
丁程有些意外江別故連這個都想到了,這些離譜的事情他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其實一切都不是無跡可尋的,之前容錯每次過來總會有幾個人愛逗他,容錯雖然不理,但關係也算是融洽,可最近幾次容錯過來,似乎沒人再逗他了,尤其是自己和容錯一起出現的時候,那探究的目光會更甚。
是很匪夷所思,江別故甚至都不知道為何會有這些傳言。
「都傳什麼?」江別故落座在辦公椅上,看著丁程。
丁程被噎了一下,沒說話。
「又不是你說的,你只是轉達。」江別故神色淡淡:「說。」
丁程知道江別故是一定要知道了,所以也沒再瞞著,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