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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別故知道他不是隨便說說的,所以記到了現在,他知道容錯大概率還是會在北城上大學,畢竟全國最好的物理學專業就在北城,甚至和容錯選擇的院校是同一個,但江別故卻沒想到同一所院校,容錯卻選擇了一個完全相反的專業。
容錯當然清楚江別故在跟自己說什麼,可他也只是笑了笑:
「當時還小,不太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我現在發現自己更喜歡金融。」
江別故根本不信容錯的話,他還想說什麼,容錯卻拿起了面前的酒杯和他碰了碰:
「哥,恭喜我吧,找到了自己真正喜歡的。」
這句恭喜江別故說不出口,但在飯桌上他也沒再說別的,一直到飯後送丁程離開的時候,容錯說要去帶豆芽走走,江別故跟著說了句:
「一起吧。」
容錯沒有反對,點了點頭。
夏季的夜晚也算不得多涼爽,但好在這塊別墅區遠離市區,偶爾有風吹過來,還是會讓人覺得爽快一些,豆芽的牽引繩在江別故的手中握著,隨行在江別故的腿側,吐著舌頭,熱的厲害,但又不肯往回走。
容錯以為江別故跟自己出來是要跟自己說什麼的,可他卻一直沒開口,一直到了附近的那個籃球場坐下的時候,容錯才聽到江別故的聲音,他問:
「因為我嗎?」
容錯側頭看過去,想搖頭說不是,可江別故沒給他這個機會。
「從你說要進公司實習我就有一中說不出來的感受,看到你在公司那麼努力,各方面上手都很快,我這中感受就越來越強烈,但一直都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剛才你說要去管理學院,我突然明白過來了。」
江別故看著容錯:「你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再喜歡物理的?」
容錯沒說話。
「從升入高中,你就再也沒參加過物理競賽,為此孫老師還特意找過我,我當你是為了提前一年高考而衝刺準備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可現在看來,你是那個時候就打定主意了,可那個時候距離你跟我說喜歡物理才多久?」江別故問:「是什麼事情讓你改變的主意?」
容錯從一開始就知道,知道自己的志願被江別故知道後一定會有這樣的一次對話,所以這個答案也從一開始容錯就想好了:
「我們高中物理老師還有印象嗎?」
江別故點點頭:「石老師,怎麼了?」
「他的頭髮其實是假髮,他是個禿頂。」容錯說:「他才32歲,他說他所有同學都跟他差不多。」
江別故:「……」
江別故明顯不信的態度讓容錯沒忍住笑了,摸一下腳邊蹲坐著的豆芽才開口:
「哥,其實我真的沒有特別喜歡哪個專業,當時說物理只是覺得物理能帶給我更多成就感,證明自己的價值,可如果真要去學了,我大概也會產生懷疑或者迷茫,不管是對當初的選擇,還是就業方面。」
「物理和數學的確很重要,幾乎是所有工科的基礎,沒有它們,各行各業都沒得發展,可重要不代表就業好,我諮詢過物理老師,物理學深造率很高,如果只念本科的話,除了當物理老師幾乎沒有其他任何對口的工作了。」
「你怎麼會考慮這麼多?」江別故微微蹙眉:」本科不對口就讀研,考博,到那個時候你的方向就會多很多。」
這話說的也沒錯,但容錯還是沒有改變自己的選擇。
「不能不考慮啊。」容錯說:「哥,我知道你一輩子都是我的依靠,我不管念幾年書,你都會無條件的支持我,可是我不能仗著你對我的支持,就永遠躲在你後面,我也想長大。」
想成為你的依靠。
「人是需要榜樣力量的。」容錯看著江別故:「你在我身邊,又這樣優秀,就是我的榜樣,我也想成為你這樣的人,所以有你這樣一個例子,我會改變當初的選擇,選擇和你當初一樣的專業,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容錯說了這麼多,江別故似乎也相信了,至少相信他對現在的選擇是深思熟慮的,而並非衝動,但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遺憾,他看著籃球場上還在打球的人群,開口:
「我真的有中要去篡改你高考志願的衝動了。」
說完便回頭看著容錯,容錯笑笑:
「這是違法的,雖然我不可能對你提起訴訟,但我會選擇復讀一年,等來年。我還是要報金融。」
這話都說了,江別故便知道這是沒的商量了。
容錯的確很聽話,但固執起來江別故也是無可奈何的,所以江別故沒再說什麼,容錯也沉默了下來,豆芽似乎感受到了什麼,視線在他們兩人之間游移了一圈,沒等到他們破解,便沮喪的趴在了地面上。
籃球場上的人差不多要散場的時候,容錯才出聲打破了沉悶,問江別故:
「要打球嗎?」
江別故沒說話,容錯知道了他的回答,邁步走過去和對方拿球的人說了幾句話,對方便笑著將球給了容錯。
球場上除了他們幾乎已經沒有人了,江別故邁步走過去和容錯站在了球場上,容錯將球拋給他:
「你攻,我防。」
或許是容錯的選擇讓江別故多多少少是帶了一點火氣的,雖然連他自己也知道這樣是完全沒有道理的,卻控制不了,所以他的動作和速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來的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