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頁
「我的故事沒什麼好講的,不過是……」容錯看著不遠處散步的三三兩兩的人群,輕聲說:「相識一場,愛而不得。」
——
江別故最近常常有一種穿越了的錯覺,明明回家有人在等,有人陪吃飯,有人陪說話的日子已經過了六年,可容錯離開之後他卻有一種這六年不過是一場夢的感覺。
夢醒後,他還是過著沒有認識容錯之前的生活,什麼都是一個人,從回到家到第二天離開,他可以一個字都不說。
如果沒有豆芽每天在迎接自己的話,江別故或許真的會相信穿越的存在。
但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只不過他從繁華又歸於落寞,從人間又回了地獄罷了。
自找的,所以也不值得可憐。
就算重新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已經是深夜了,豆芽趴在他的腿上睡著了,江別故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它的腦袋,覺得自己也有些虧欠豆芽,早起出去,晚上才會回來,豆芽一整天都要自己在家裡對著落地窗發呆。
雖然在家裡裝了攝像頭,可江別故忙起來也還是顧不得看。
或許當初他就應該讓容錯把豆芽也帶走,這樣才是對豆芽好的,不過當初就算說了,容錯也是不可能會同意的。
他留下豆芽是為了讓它陪著自己,不至於在回家之後太孤單寂寞。
即便容錯沒有說,江別故也是知道的。
「你想他嗎?」江別故輕聲問豆芽。
豆芽聽到了,睜開眼睛抬頭看了他一眼,沒叫,也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像是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聽到了剛才的話,江別故看著豆芽笑了笑沒再說什麼,拍拍豆芽的屁股讓它起了身,自己起身上樓了。
豆芽看著江別故離開的背影從沙發上跳下來跟著走了兩步,又停下了腳步蹲坐了下來,回頭看看空蕩蕩的客廳,轉頭去看江別故的時候他已經上了樓,整個房子都安靜的可怕,豆芽也像是懶得再動,直接在原地趴下了。
盯著前面的某一處,看了許久才緩緩閉上了眼睛。
江別故開始忙了起來,豆芽偶爾會跟他去公司,但即便是去了公司,也是沒有時間沒有人陪它玩的,他大部分的時間還是要在江別故的腳邊趴一天。
可即便是這樣的日子,也沒持續多久,江別故出差不可能帶著豆芽,便只能把它送去了徐宴清的家裡,徐宴清直到這個時候都不知道容錯已經不在家裡住的事情,接過他手中牽引繩的時候還問了句:
「怎麼回事?你忙容錯也忙?忙的家也回不了了?」
江別故看著徐宴清:「容錯以後不會回來了。」
徐宴清彎腰逗弄豆芽的動作因為江別故的這句話而頓下,他沒反應過來江別故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問了句:
「什麼不會回來了?我怎麼聽不懂?」
江別故淡淡笑了下:「就是……我把他趕走了。」
徐宴清愣住了,豆芽也似乎不滿江別故這麼說而沖他叫了一下,徐宴清回過神扯了一下豆芽,打開門把豆芽趕進去,繼而看著江別故:
「你跟我說清楚,什麼叫趕走了?他不是你弟弟嗎?」
江別故沒說話,徐宴清卻似乎明白了什麼:「因為下藥的事情?容錯對你……」
「沒有的事兒。」江別故微微蹙了眉,似是不滿徐宴清這麼形容:「就是他老大不小了,總是跟我住在一起也不是回事兒。」
這話要是對剛認識不久的朋友說,說不定對方就信了,可江別故面對的是徐宴清,是自從紀眠出道開始就認識的人,距今已經快20年了,徐宴清要是能相信他這毫無誠意的敷衍,這麼多年在娛樂圈也算是白混了。
「你是高看自己,還是輕看我?」徐宴清都懶得拆穿他,但也沒由來的起了一股火:「一直以來我擔心的都是容錯離開你,有了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庭從你身邊離開,又讓你從活了的狀態死去,可我怎麼都沒想到,竟然會是你,是你趕走了容錯?」
江別故將徐宴清的情緒都看在眼裡,問:「你氣什麼?」
「我氣?我有生氣嗎?」徐宴清輕笑一聲:「我才懶得生氣!我管你趕不趕走他?!」
丁程送江別故過來,此時站在他們兩人不遠處,聽到徐宴清這麼說想為江別故說兩句,可張了張嘴還沒出聲,就被徐宴清攔住了:
「你別為他說話,就算有天大的理由,我也不認可他的做法!」
江別故看到徐宴清的話都笑了,問他:
「你不認可我,是覺得我又一個人,還是在為小孩兒抱不平?」
徐宴清知道江別故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
一直以來,自己在江別故的面前表現的都是容錯對他來說都是個工具人,陪著江別故的工具人,他對容錯好,肯這幾年有事沒事兒的給他包紅包,都是因為他對江別故起了積極的作用,把江別故照顧的很好。
他從來都沒有從個人角度來談論過容錯,這好像還是第一次為容錯有了情緒。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徐宴清也不瞞著:
「你比任何人都明白容錯是個什麼樣的人,不說他這幾年對你怎麼樣,就單單說他,孤兒院,養父母家,還有你,我就不明白了,這小孩兒命里犯沖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就沒有一個家肯讓他安安穩穩待著的,就不能等他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