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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這個紅衛兵首領可來了精神,以為有所發現,當即就令人下去搜尋,自己一打聽,得知昨天最後一個離開的袁淺析,而這個袁家人來歷不明,原本屬於是外地人,沒有人知道這戶人家原本是做什麼的,所以,他借題發揮,當即就帶人過來抓人。
但怎麼都沒有想到,袁家人果真不簡單,袁老頭居然是一個深藏不露的武功高人,這樣的人潛伏在一個小小的陳家村,勢必有什麼企圖?所以,為首的紅衛兵立馬發揮了他豐富的想像力,說什麼也得將袁老頭拿下。
這個為首的紅衛兵要是沒有一點點的貪慾,也許袁家父子還真的拿他沒有法子,可是他一聽到古墓,居然立馬答應過去看個究竟。袁老先生囑咐兒子袁淺析一切小心,不到萬不得已,不可使用招魂幡。
袁淺析慎重答應,為首的那個紅衛兵留下幾個人看著袁老頭與袁淺析的女人孩子,自己就跟著袁淺析去了山神廟。
當天半夜,袁老頭猛然聽得門外傳來一聲異樣的悶雷,心中一驚,知道不好,忙著闖了出去,仰首看天,只見北斗七星的七處星光連成一線,正是啟動七星招魂陣的七星連芒——只是開陽星的光芒顯得弱了許多,可就是如此,一道寒光直衝山神廟奔去。
“轟隆……轟隆……”接著,原本星光燦爛的天空居然烏雲密布,電閃雷鳴……
袁老先生知道不好,袁淺析手中僅僅只有六面招魂幡,因為他怕兒子不知道天高地厚,擅自啟動七星招魂陣,所以,七星中的“開陽”招魂幡一直沒有傳給他。不知道為什麼,兒子憑著六面招魂幡,居然啟動了招魂陣。招魂陣本來就有違天和,何況是殘缺不全的招魂陣?當即就欲趕過去助他一臂之力,再不濟,也得將兒子救出來。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得房間內媳婦聲嘶力竭的怒罵與孩子悽厲的哭聲——袁老先生忙著翻身回去,卻見著那幾個看押他們的紅衛兵,撲在他兒媳婦的身上施暴,袁老先生眼前陣陣發黑,而自己的孫兒卻被扔在地上,一個紅衛兵一隻大腳踩在孩子身上,只要微微一用力,這個幼小的生命就會消失。
袁老先生氣得差點吐血,人渣——這就是人渣,這樣的人怎麼配活在這個世界上害人?他詭異的欺近那個紅衛兵的身邊,一掌拍在他後腦勺上,頓時那個紅衛兵就口吐鮮血,身子一軟就死在當地。他忙著抱起孩子,發現孩子已經氣弱聲嘶,如過他再慢上一步,只怕這個小小的生命就徹底的完蛋了。
餘下的幾個紅衛兵猛然見著死了人,頓時就傻了眼,而袁老先生早就目露凶光,一不做、二不休,只見一道淡淡的黑影在房間內繞了一圈,所有的紅衛兵都已經被拍碎了後腦勺,死在當地。
但他那個可憐的被玷污的兒媳婦,由於剛剛生產就遭遇這群禽獸玷污,下身血流不止,這一天來連續驚嚇,如今更是羞辱難當,一口氣上不來,當即就死於非命。
袁老先生既是心痛兒媳婦,有擔心兒子,眼見兒媳婦已經死在坑上,顧不上那麼多,抱著孫子,飛快的沖向山神廟,可是等他趕到的時候,原本顯露出來的墓室通道已經徹底的坍陷下去,無處尋覓,天上大雨傾盆而下。
※※※……
我聽到這裡,心中已經很是明白,原來我就是那個倒霉蛋——剛剛出生,父母就雙雙亡故,用民間說法,我這樣的人是不吉利的,命硬,剋死了自己的父母。當然,現在人是不怎麼講究這個的。
爺爺抬頭看著我,我也正好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對爺爺升起了一股從來都沒有過的敬畏,就連他那張骷髏般的臉上渾濁的眼睛似乎也不在那麼難看。
爺爺冷冷的開口,如同是述說著一個毫不相關的故事,渾然讓人感覺不到故事內的主角就是他的兒子兒媳婦:“你的母親就是這麼死的,你的父親……也是那個時候失蹤的……”
失蹤?我呆了呆,這算什麼意思,難道說,父親——也是我爺爺口中的袁淺析,當年居然沒有死?
爺爺冷冷的聲音再次傳來:“不錯,這麼多年,我原本也以為你父親已經死了,可是,招魂幡卻再次出現,那就只有兩個可能。”
我一呆,不解的看著爺爺,總感覺眼前的這個老人有著一種莫測高深的感覺,讓人很是看不頭,甚至不知道為什麼,我甚至感覺他的身上纏繞著一股子的鬼氣,森森的透入人的骨髓。從我上初中開始,我就本能的避開他去學校住校,那時候說不出什麼緣故,如今才隱隱的覺得……我真的非常非常不了解我這個爺爺。
爺爺見我不說話,似乎是自言自語,又向是刻意的提醒我:“第一種可能,安徽琅琊山陳家村下面的墓室,被某個高人倒了出來,而你父親遺留在裡面的招魂幡,也成了他的戰利品;另一種可能是當初你父親沒有死,如今不知道因為什麼緣故,出賣招魂幡。”
第八章古怪文字
“爺爺,難道招魂幡只有我們袁家有嗎?”我問道,這樣的小小三角旗,只要我想要,隨隨便便就可以仿製個幾百面出來,實在不是什麼稀奇事情。
袁老先生、我的爺爺聞言冷哼了一聲,似乎是知道我在想什麼,陰沉沉的說道:“難道你以為我袁家的招魂幡僅僅的一面小旗幟?哼,我告訴你,七星招魂引功奪造化,若能夠找到傳說中的另一樣寶貝黃泉譜,就可以溝通幽冥,堪破天機,甚至尋得永生之道。”
我不明白爺爺說得是真的還是假的,但卻什麼都不敢相信,小小的幾面三角旗幟,就可以溝通幽靈、堪破天機?至於永生之說,更是荒唐,自古以來,上至帝王將相、下至黎民百姓,妄圖長生者比比皆是,結果又有誰成功過?
“不管怎麼說,袁家在招魂幡絕對不能落在外人手中,飛兒,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你將這半卷七星招魂引熟記,然後去趟安徽吧。”爺爺雖然是用著商量的口氣,可是語氣卻是不容質疑。自小到大,我熟悉爺爺的脾氣,他算是一個獨裁者,他說一,就斷然容不得我說二,所以,我雖然放不下我那小小的私人偵探所,可是還是老實的點頭應允。
爺爺又看了我一眼,摞下一句話——你的武功很不錯,天資也高,風水玄術自然是難不倒你,可是你膽氣太小,一個骷髏頭都害怕?怎麼進入大型古墓?也罷,今天晚上,去開開眼界,練練膽氣吧,現在,你先把這半卷七星招魂引看看。
說著,他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屋子,順手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將我與一個陳舊的死人骷髏關在一起。
由於自幼的耳濡目染,出於對鬼神的恐懼——應該說是對未知物的恐懼,任何一個正常一點的人,只怕都會懼怕死人,本能的認為這是不詳與不乾淨的東西,除了我那個有點變態的爺爺外,誰會喜歡骷髏?
我轉過臉去,再次看著擺放在地上的那個白色的骷髏頭,爺爺剛剛雖然對我述說了關於我的身世,可是對於他自己的事情,他卻一點都沒有提,比如說,這個骷髏頭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要在房間內的床底下“收藏”一隻骷髏頭?
一個活人面對著一隻骷髏頭,只要是正常的人,都會不舒服,所以,我儘管非常的討厭與死人骷髏接觸,但為了讓自己好過一點,我還是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心中默念著“得罪得罪”,小心的再次將骷髏頭捧了起來,準備放入描金紅漆巷子內。
但天知道是什麼緣故,骷髏頭上那雙黑洞洞的眼窩子,似乎正冷冷的盯著我,尤其的他的嘴巴,兩排猙獰的牙齒,似乎正在衝著我笑著,我心中已經,手一滑,一個哆嗦,骷髏頭“啪”的一聲,就掉在了水泥地上,已經被爺爺“收藏”了好多年的骷髏頭,就這麼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啊……”我大驚,本能的驚呼出聲。不管這個骷髏頭是什麼人的,打碎人家的骷髏頭總是大不敬,我的心不爭氣的“怦怦”亂跳,難怪爺爺說,我的膽子不夠大。
我腦子裡一瞬間一片空白,爺爺既然將這人的骷髏頭保存了這麼久,必定有著什麼特殊的意義,也許,還有可能是我的奶奶?我該怎麼辦?向爺爺坦白嗎?不——爺爺的脾氣我的知道的,這麼多年我就是在他的棍棒教育下長大的,要是讓他知道我打碎了他珍藏多年的骷髏頭,只怕非得將我打個半死不可。
想到這裡,我急中生智,當即手忙腳亂的將所有個骷髏頭碎片收集起來,準備放在紅漆描金箱子內,然後將箱子推進床底下,只要能夠瞞過爺爺這三天,等到三天過後,爺爺不是要我前往安徽嗎?如今,能拖一時是一時。
可是,就在我準備將骷髏頭放進箱子的時候,猛然一個小小的碎骨,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好歹學過一些破案原理,所以,我第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這顆小小的碎骨,僅僅只有人類的小拇指半大小,但卻圓潤得很,很有光澤,不像是普通的骨頭那麼簡單,但絕對不是人類腦子裡的東西。
人的頭上有些什麼骨頭,我還是知道的。我反覆的將那顆碎骨在手中觀看著,猛然心中一動,以前看武俠電視小說,常常看到舍利子這個詞,傳說中,得道高僧死後圓寂,頭蓋骨中會產生舍利子。
莫非這個骷髏頭居然是某位高僧的遺骸?爺爺是個富有傳奇而神秘的老人,有些奇怪的東西也不例外,我正欲將那小小的碎骨放入箱子內,可是,就在這一瞬間,我卻震驚能夠到發現,在白森森的頭蓋骨上,居然有著紅色的液體,鮮艷異常,宛如鮮血。
不——我只當我是眼花了,這個骷髏頭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肉身早就腐朽,剩下的僅僅是枯骨,怎麼會有鮮血?
我強壓下心中的震驚,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箱子內的哪一堆碎骨,果然,並不是我眼花了,在某個骨頭的斷口處,確實有著紅色的液體,我大著膽子,小心翼翼的將那片碎骨再次取了出來——
對著光,我看得分明,那並不算血跡,而是一種紅色的……不知道什麼玩意,夾在了頭蓋骨中,隱隱約約的看著,似乎構成了某種字跡。我的手再次忍不住開始顫抖,我也分辨不清到底是什麼緣故,我有點歇斯底里的將所有的骨頭一點點的取出來搜尋,果然,你抹紅色的夾在頭蓋骨中的神秘染色,在頭蓋骨的內部,構成了某種古怪的文字。
可惜,我一個都不認識。
不知道為什麼,我用心默記,將頭蓋骨內的古怪文字全部記錄下來,死死的印在腦海內,唯恐忘記,我有著一種隱晦的預感,這古怪的文字,勢必與我有著莫大的關係。收拾好骷髏頭,將紅漆描金箱子再次推進爺爺的床底下,我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強制的壓下恐慌與怦怦亂跳的心臟,在爺爺常坐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