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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的,這古墓中怎麼有這麼一個坑?這不是坑人嘛?”我一邊低聲咒罵,一邊從地上撿起手電筒,還好還好,地面上都是腐爛的淤泥,雖然我如今全身上下滾得好像是泥母豬一樣,但是好歹沒摔死,手電筒也沒有摔壞。
只是經過大半夜的折騰,手電筒的電池快要耗盡了,光線已經不堪明亮,透著宛如是臨死前昏黃的光——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啊?我舉著手電筒,四處照了照,這個洞確實不算深,但至少也有三米以上,從下面往上看,黑漆漆的一片,宛如是一口深井。
井?陡然,我心中一動,隨即寒氣直冒上來——難道說,這竟然是陰墳中的地下金井?
我想片刻,如果真有金井,應該正對著棺材下面,那個棺材難道是被人移動過的?或者,這並非什麼陰墳金井?我細細的迴響上面的種種,實在是百思不解。
而偏生這個時候,我的耳畔再次傳來那隻大蟾蜍的叫聲,似乎就在附近。
真是奇了怪的,我剛才是一腳踩空掉下來的,那上面的井口,已經漸漸的被浮泥覆蓋住,還有青苔遮掩,這該死的大蛤蟆,怎麼進來的?難道這金井竟然還有別的通道不成?
我這麼想著,舉著手電筒照了照,這個金井下面還是有些寬闊的,不像洞口那么小,蛙鳴聲就在不遠處,我終究好奇,也不忙著出去,反正這個金井並不算太高,到時候我用飛索攀住,爬出去一點困難都沒有,倒是那大蟾蜍,錯過了就不會再有。
順著呱呱的蛙鳴聲,我舉著手電筒向前走了幾步,貓著腰爬過濕漉漉的一處狹隘的小洞,眼前陡然就開闊起來——這裡果然不是陰墳金井,金井不是這個樣子的,但是我也想不明白,好好的墓穴中,怎麼又挖出這麼一個窟窿來?
小洞的對面是另外一個大窟窿,足足有著四五米見方,我手電筒光線有限,前面不遠處,黑黝黝的應該還有通道,也不知道通向何方——但是,這些都不是吸引我注意力的地方,而是在這個大窟窿裡面,居然有著地下水,淺淺的水澤中,那隻金線銀蟾就趴在水澤邊,鼓著大肚子刮噪個不停。
我連著手腳都忍不住微微的顫抖了一下,金線銀蟾固然是一味良藥,但是,在水澤的中央,卻長著另外一樣東西——那是一株稀罕之極的蘭糙。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這個地方,會蘊養著金線銀蟾這樣的東西,畢竟,一株血線何首烏,雖然珍貴,卻不足以蘊養這等天地靈物。
而水澤中央的那株蘭糙,絕對是可約而不可求的珍寶,這蘭糙和普通的蘭糙一樣,細長的葉子,中間抽出花穗,但所不同的,只是顏色而已。
那蘭糙的葉子,並非是普通的綠色,而是一種近乎詭異的金黃色,而中間的花朵,卻是鮮紅如血——這是黃金血蘭,真不知道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怎麼會蘊養著這等天地瑰寶。
我一邊想著,一邊已經向著水澤走去,作為一個採藥人,面對這樣的瑰寶,焉能錯過?
那金線銀蟾見著我,噗通一聲,就一頭扎進了水中,劃著名水游到另外一邊,趴在那裡,鼓著大眼睛瞪著我。
這等時候,我自然懶得理會這個大蟾蜍,試探了一下那地下水,並不深,估摸著最深出,最多淹到我的膝蓋罷了。
想到這裡,我不禁大喜,小心的一步步向著水澤中的黃金血蘭走去。
可我剛剛走進水澤兩三步,突然感覺腳踝上一緊,似乎是被什麼東西抓住了,痛的我差點就叫了出來。我用力的抬腳,想要把那東西甩掉,無奈水澤雖然不深,卻把下面的泥土泡的軟趴趴的,都是腐爛的淤泥,人一走上去,立刻就陷入其中,別說這下面似乎有什麼東西,抓了我的腳踝,就算沒有,想要拔出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第四章屍鱷(下)
無奈之下,我只能夠把手電筒放在倒著放在口袋裡面,讓光線透出來,然後彎下腰,伸手去摸水澤中的東西。
淤泥中,我摸到一個冷冰冰的東西,也不多想,信手就把它掰開,摸了出來——接著手電筒微弱的光線,我一看之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我的手中,赫然抓著一截手骨,而剛才抓過我腳踝的,竟然是這隻手骨?
血肉早就腐爛,只剩下白生生的指骨,卻依然堅韌……
“哎呀——”我嚇得慌忙鬆手,把那手骨再次丟在了水澤中。
噗通一聲,那手骨再次墜入水澤中,我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被嚇得不輕——不成,這水下有著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否則,就算有屍骸,也不會抓人。
想到這裡,我抬頭看著不遠處的那株黃金血蘭,金黃金黃的色澤,散發著和黃金幾乎一樣的光澤,誘惑人心。
要不要去采?
這水下有東西,已經是毋庸置疑,而這黃金血蘭本身散發出來的氣息,竟然蘊養出了金線銀蟾這樣的寶貝,可見其已經有了年份,放棄的話,我又實在不舍。
遲疑了片刻,我伸手拍了自己一巴掌,真是活見鬼了,不就是一截指骨,有什麼嚇唬人的?就算真有不乾不淨的東西,我自幼跟著師父學過一點武技,也懂得一點風水符術,還怕了這玩意不成?
今天,這黃金血蘭我是采定了。
這麼一想,我摸索著再次向著水澤中央走去,但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水澤中,一個東西宛如是箭一般的對著我沖了過來,咋一看,似乎就是一條蛇。
他媽的,一條蛇也敢對著老子橫了?我心中勃然大怒,這破蛇也不看看,老子是玩蛇的祖宗?
但凡常年在山間行走採藥的人,要是不懂得蛇藥,老在就把命交代了,而我正好精通各色蛇藥,普通的毒蛇,見到我都是避著走的,所以,我揚起藥鏟,對著水澤中的東西就狠狠的砸了下去。
水花四濺,這地下水澤中的水,透著腐臭的味道,冰冷刺骨的濺在了我的臉上。而那個玩意兒,在水中一個翻滾,扭曲著身子,避開了我的藥鏟一擊。
而手電筒不堪明亮的光線下,我看的分明,那哪裡是蛇了?那玩意細細長長的身體,大概有著兩尺長,咋一看確實像是蛇,偏生卻多了四條小爪子,頭部呈現詭異的三角形,卻是獠牙畢露。
這不是蛇?
這是屍鱷?我一愣之下,在想清楚那玩意的來歷之後,連著想都沒有想,連滾帶爬,就向著水澤上面跑去,開玩笑,這破地方怎麼會有這等絕種的生物?
屍鱷——只是一種喜歡群居的動物,既然有著一隻,肯定就有一窩,他媽的,如果讓它們圍攻上來,我連骨頭渣都不會剩下一根兒。
據說,屍鱷也是屬於鱷魚的一種,在地下cháo濕的環境下生存,和普通的鱷魚一樣,喜歡沼澤地——這地方倒還真是符合它們的生存要求,但有一點就是,屍鱷所在之地,附近必定有大量腐爛的屍體,否則,它們何以為生?
可我做夢也沒有想到,就在我連滾帶爬的想要跑出水澤的時候,一隻手從背後摁在了我是的肩膀上。
一瞬間,我寒氣大冒,剛才在上面那個詭異的黑影,再次在我腦海中浮起,當即也不及回頭,藥鏟對著身後狠狠的拍了下去。
和剛才一樣,我的藥鏟再次落空了,拍在了空氣中,而我卻因為用力過猛,整個人向後倒去,這要是在平時,也就罷了,就算摔地上也無所謂。
可我的腳下,是腐爛的淤泥,粘糊糊的,又濕又滑,我一個拿捏不住,身不由主,噗通一聲,就重重的摔在了水中。
該死的!我大驚,如果這個時候屍鱷撲上來,我焉有命在?當即也不顧水澤中泥沙遍布,翻滾著就要爬起來,偏生這個時候,仿佛是水澤中有個人,伸手死命的一把把我狠狠的懶腰抱住。
呀——
我用力的掙扎,仗著跟著師父練過幾年武技,又常年在山中跑,身強體壯,終於從腐爛的淤泥裡面爬了起來,卻把身後那玩意,也一併帶了起來。
我這手電筒還算好,防水防震,被我這麼一折騰,居然還亮著,雖然昏暗不明,但好歹總還有點光。所以,這個時候我看的封面,那個抱住我腰的,竟然有是一截指骨,白生生的指骨上,長著黑漆漆的爪子,不像人手。
但是,那指骨絕對是人的屍骸——我心中害怕,死命的想要耗開那爪子,無奈它卻是越勒越緊。
雖然我看不到後面,但卻是清楚的感覺到,這屍骸絕對不是向剛才那樣,只有一截指骨,而是完整的。
我用力的轉身,想要把身後那纏上來的鬼東西甩出去,但是它卻像是吃了稱砣鐵了心,狠狠的抱住我,死活不鬆手。
“哎呀——”我想要甩開那鬼東西,而那鬼東西不知道是否還有“心”,居然一口對著我脖子上咬了下來。
我聽得背後風聲,用力的甩頭,然後重重的對著它頭部撞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我撞碎了,而我腦袋也撞得昏沉沉的——抱緊我的那雙鬼爪子,陡然鬆開,我本能的揮舞著藥鏟,對著那鬼東西拍打過去。
隨即,我一連退了兩步,總算那樁站穩,定神看過去,那果然是一具完整的屍骸,卻不知道因何變異了,竟然會主動攻擊人?但屍骸就是屍骸,骨骼已經有些腐朽,被我用力一撞,我腦袋上大概是長了一個包,它的頭骨卻是破碎了。
我摸著頭上腫起的肉包,還真是痛,不管怎麼說,總也比被這鬼東西咬上一口好要的多。而那鬼東西,頭骨被我撞破,懶腰又被人狠狠的拍了一藥鏟,居然還直挺挺的站在哪裡,並沒有倒下去,我心中雖然害怕自己,但卻壓抑不住好奇心,曾聞風水盛地,得生氣著會形成陰人?難道這屍骨就是得了生氣,成了沒有魂魄血肉的陰人?
第五章黃金血蘭
邙山之上,一直都是荒冢累累,別說是普通的墓葬,就是古代帝王之墓,至今發現的都有好些,但我卻沒有想到,在這麼一處毫不起眼的地方,居然會蘊養出如此詭異的東西。
人死如燈滅,一切終歸塵埃,但不知道處於什麼心態,很多古人都重厚葬,視死如生,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建造龐大的地下寢陵,而道家玄門的風水術士,也大行其道。所謂的風水寶地,大都擁有極其龐大的生氣,而一旦死者得了生氣,屍骸數百年不化者,倒也不罕見,更有甚著,秉承風水生氣,居然成了一些沒有意識的鬼物,攻擊人類。
殭屍是最常見的一種。
但像這樣的屍骸,已經化成腐朽的白骨,居然還會行動,甚至主動攻擊人,倒著實罕見。我一邊想著,一邊拿著手電筒,對著那屍骸照了照,由於它的頭骨被我撞了一個破洞,借著手電筒微弱的光線,我隱約看到,它頭骨中,似乎有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