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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我可不能夠讓她在跟著,這簡直就是惹鬼上身了!我這麼一想,背脊上寒嗖嗖的,舉著手電筒的手,都有些顫抖。
怎麼辦?怎麼辦?一瞬間,我心亂如麻,和那白袍影子,就站在亂葬崗的羊腸小道上,這麼對視著。
而突然,在背面的山坡上,一道火光,冉冉落下。
這是什麼東西?我心中一愣,今晚還真是匪夷所思——天空中居然會落下火球?但下一刻,我就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了,那不是什麼天空中的火球,那應該是一隻孔明燈,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飛來的,飛到這裡,蠟燭已經快要燒盡了,所以,冉冉的從天空中落了下來。
我掉過頭來,再次在濃霧中尋找那白袍影子,只是就我一愣神的當兒,那白袍影子居然奇蹟般的消失了……
是的,消失了,我的眼前濃霧瀰漫,手電筒光柱的穿透力很低,但是,三步遠的距離,我還是能夠看到的,她真是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消失了?難道說,她真箇是鬼?說實話,我真是沒法子相信,剛才我看到的那個影子,會是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或者說她和傳說中的厲鬼,完全不同。
我頭上冷汗直冒,三步遠的距離,她居然就這麼消失了?如果是她離開的,那麼,我應該可以聽到腳步聲,畢竟剛才她跟在我身後,那“踢踏——踢踏——”的腳步聲,傳的老元老遠的,連著聾子都能夠聽到,可現在,她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前後時間,不足十秒鐘,我呆呆的出神,僵立在原地,動彈不得。
足足過了三十秒,我才算從驚嚇中回過神來,腦海裡面躥過一個念頭——跑!幾乎,我掉過頭來,轉身就跑,我回去村長家睡覺,這該死的王繼仁,什麼陰陽紫河車,我都不想管了,還是自己的小命要緊。
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最後,背脊上竟然被冷汗熱汗濕透,但這迷霧中的亂葬崗,似乎是沒有個盡頭,我跑了這麼久,居然還沒有跑回村莊?
不對勁!絕對不對勁,這地方有古怪!
我站住腳步,山風一吹,通體冰冷,不僅再次打了一個寒顫,舉著手電筒,顫抖的四處照了照,這附近的山勢原本都是差不多的,但終究還是有一些區別的——而這地方,居然是我剛才碰到那穿著旗袍的女子的地方。
難道說,我竟然一直在原地打轉?這怎麼可能?
鬼打牆?
我小時候曾經聽得老人說,有迷途鬼,善於鬼打牆,會利用濃霧做幌子,讓人怎麼都走不出去,最後活生生的把人困死?這地方兩遍都是亂葬崗,鬼絕對比人要多得多,偶然有幾個懂得迷途的鬼,想要也正常。
我這麼一想,頓時連著哭的心都有,這都什麼事情啊,好好的,不睡覺,跑來瞎折騰什麼?還有那該死的王繼仁,他把我引來這裡,自己卻跑什麼地方去了?
這一瞬間,我再次懷疑,我在王繼仁家碰到的黑影,真是就是王繼仁嗎?說不準,就是引路鬼——我茫然的站在亂葬崗上,心亂如麻,我該怎麼辦?走又走不出去,不走,難道坐在地上等“鬼”上身不成?
第十八章人皮孔明燈
突然,我心中一動,陡然想起來,剛才我在這裡,曾經看到了一隻孔明燈從天而降,就落在北面不遠處的,如果我運氣好,找到那隻孔明燈,只要它沒有被燒壞,正好我身上還有蠟燭,接著孔明燈,我應該可以走出去。
想到這裡,我心中大喜,根據剛才的記憶,辨別了一下子方位,就向著墳堆裡面走去,這是由於有著濃霧,加上當時那白袍女鬼在側,我也沒有仔細的看那孔明燈落下的方位,這個時候,卻上什麼地方去找?
都說是望山跑斷腿,而我現在,完全是往墳跑斷腿,根據記憶和判定的方位,我前前後後找過,居然都沒有能夠找到那孔明燈。
而站在羊腸小道上,能夠看到的,就是遍地土墳,如今置身其中,近距離的觀看,我卻全身冷汗直流,這地方也不知道埋葬了多少人,那完全是墳頭壓著墳頭,甚至一些年代久遠的,已經被雨水沖壞,露出森森白骨。
有些墳頭上的荒糙,幾乎掩到了我的膝蓋,我小心翼翼的尋找著,突然心中有些哭笑不得的想著,如果這時候也有人路過亂葬崗,正好看到我,不知道會不會也把我當成了那不乾不淨的東西?
這麼一想,我不禁搖搖頭,我自然自己的膽識比普通人要強得多,畢竟,常年在深山中採藥,什麼奇怪事情沒見過,但今夜所見,實在有些匪夷所思,若說那穿著白色旗袍的女人真是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她為什麼老是跟著我?
我好像從來沒有招她惹她吧?若說不是,她要是人,那她這速度,也未免太過……人怎麼會有這麼快的速度?
何況,她要真是人,和那黑袍鬼影一樣,那麼他的目的?
突然,我腳下似乎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子,隨即,一個白生生的東西,斜刺里陡然躥了出去——撞在了我的腿上。
我已經被嚇快要崩潰了,哪裡還禁得起這麼一下子,頓時趔趄著退了好幾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粗糙的茅糙帶著鋒利的鋸子口,刺入我的皮膚,火辣辣的痛。
我一顆心砰砰亂跳,拿著手電筒照著,恍惚,我的前面蹲著一個白生生的影子,兩隻血紅血紅的眼睛,閃爍著妖異的光澤,也這麼盯著我,看的我毛骨悚然。
這是多麼鬼東西?看著像是什麼動物,可……這眼睛,實在太過妖異了。
我信手從地上抄起一根什麼東西,就要拋過去,想要嚇唬嚇唬這玩意,不料,入手一看之下,我嚇得忙有丟了,那被我以為是枯樹枝的東西,竟然是一截白生生的人類腿骨,也不知道腐朽了多少年了。
罪過罪過!
我連連念叨,但這麼一來,我面前的那玩意,似乎膽子小的緊,被我一嚇唬,居然嗖的一下子,就蹦躂到了糙叢中,瞬間不見。
“兔子?”突然,我心中一動,終於知道那玩意是什麼動物了。那竟然是一隻大兔子,可不是,兔子的眼睛,不就是紅色的?
我陡然甩了自己一巴掌,暗罵道:“他媽的,我居然就這麼一點出息?山中荒封,有著幾隻兔子,算什麼稀奇事情了?而我居然被一隻兔子嚇到了?”
我一邊想著,一邊從地上起來,想起剛才摸到的那一截腿骨,心中奇怪,忙著拿著手電筒,四處照了照,果然在荒糙叢中,依稀可辨有著一些破碎的人骨,散落其中。
“那該死的孔明燈,應該就是在這裡的?”我記得方位因為的沒錯的,只是四周濃霧瀰漫,想要把它找出來,還真不容易。
我又向前走了幾步,突然,不遠處的一個墳頭上,擺著一個白色的東西?
那該死的兔子,膽子真不小啊!我心中暗罵了一聲,剛才這兔子斜刺里冒出來,可著實把我嚇得不輕,我心中一動,聽得老人說,兔子都是近視眼——也就是說,眼神不太好使,守株待兔就是最好的例子,這笨蛋兔子,連著樹樁都看不到,能夠活生生的把自己撞暈,我這個時候,偷偷的摸過去,從背後逮住它,明天送給村長做下酒菜,豈不是好?
這麼一想,我當即放輕腳步,小心翼翼的走過去,但在距離大概有三四步遠的時候,我心中一顫,這玩意根本不是什麼兔子,而是一個圓鼓鼓的白色東西,只是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燈?
對,這玩意向是一盞燈?難道說,這東西就是我要找的孔明燈?
我忙著快步走上去,舉著手電筒照了照,可不是?那孔明燈就這麼擺在墳頭上,端端正正,似乎是有人刻意擺上去的,但我卻知道,這孔明燈剛才是從天而降的,這只是一種巧合。
謝天謝地,我運氣還算不錯,真箇找到孔明燈了。
我一時也沒有多想,這山區裡面,半夜三更的,誰放什麼孔明燈了,這個時候,我只想著,利用這孔明燈引路,帶我走出這該死的迷霧亂葬崗,哪怕回不去烏村,也無關緊要,反正,等著天亮了,找個問個路,也就罷了。
我從背包裡面摸出半截蠟燭,常在山中行走,手電筒是必須的,乾電池我也預備得很是豐富,但總有萬一的時候,而且,有些時候手電筒是不管用的,所以,蠟燭這種很原始的照明工具,我一般也都帶著,這時候卻是幫了我的大忙了。
我忙著取出打火機,對著蠟燭點燃,然後,就想要把蠟燭摁在那孔明燈上,但就在我手指接觸到孔明燈的瞬間,我嚇得呀的一聲,叫了出來,手一哆嗦,蠟燭就掉在了地上。
那孔明燈——竟然不是紙紮的,憑著我手指的觸覺,我心裡很清楚我摸到了什麼東西,一瞬間,我頭皮都開始發麻。
如果我判斷沒錯,這孔明燈的材質,絕對是皮,而且——而且,非常有可能是人皮,想到這裡,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試想,如果這真是人皮,想要糊成孔明燈,就需要人皮特有的韌性,那必須是從活人身上生生剝下來的。
荒山,千里孤墳,一盞人皮孔明燈?
第十九章墳墓中爬出來的人(上)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恐慌,顫抖著舉著手電筒,對著那孔明燈上照了過去,在手電筒的光柱下,那孔明燈呈現半透明的色澤,一面畫著一個美人,容顏俏麗,面如滿月,嘴角微微上翹,含羞半笑,竟然透著說不出的風情萬種。
等等!
這孔明燈上的美人,豈不正是那白珍珠?就是剛才我遇到的女鬼?這怎麼可能?她已經死了足足十年之久,怎麼會有人把她的相貌畫在人皮上,還做成了孔明燈?
手電筒的光柱下,那孔明燈的皮質,呈現詭異的半透明狀態,甚至,我能夠清楚的看到,孔明燈上特有的人類皮膚的紋理,細膩溫潤。
如果這真是人皮做的,那麼,這絕對是一個妙齡美人的人皮……
這麼一想,我沒來由的感覺到噁心,什麼人會這麼殘忍,做這等卑鄙的行徑?居然剝下美人皮,做成孔明燈?
我不否認,我心裡很是害怕,但這個時候,我更多是卻是憤恨,這人躲在深山中,做這等殘暴之事,難道他以為,他就能夠躲避法律的制裁,卻不知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早晚他會遭遇天譴的。
但目前的問題是,這孔明燈,我還要不要用?
不用,我又如何走出這荒山墳堆?用?這美人皮做成的孔明燈,我心中寒氣直冒,還有些受良心的譴責。
遲疑了片刻,我終於還是決定,使用這孔明燈帶路,大不了,明天去烏村,找個地頭買一些紙,燒了好祭奠這位美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