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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一動,難道說這鬼玩意,竟然不是乘生者之氣,年久而生?而是有人利用一些特殊是藥物養出來的?
我本身精通各色奇藥,自然也懂得一些普通人不知道的詭異方子,心中狐疑,要養這樣的鬼東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算了,我揚起藥鏟,對著那鬼東西頭骨上重重的拍了下去,那鬼東西的頭骨啪的一聲,頓時粉碎,而隨即,這玩意也軟趴趴的四散倒在水澤中。
我心中有些害怕,這水澤中有著屍鱷這樣的邪物,還有被人刻意做成的鬼物,天知道還有沒有別的?那株黃金血蘭,依然在水澤中央靜靜的綻放,散發著妖異的黃金色澤。
我是說什麼也不敢在下水澤中去了,當即從背包裡面摸出來一根繩索,扣了一個活扣,然後對著水澤中央的黃金血蘭扔了過去。無奈那蘭花軟綿綿的不著力,不比山石,我雖然兩次都套中了,卻因為血蘭不著力,最後都沒有能夠把它拔起來,第三次,我小心翼翼的收緊繩索,終於把那血蘭連著根系,一塊拔了出來。
那血蘭在水面的部分,只有一尺有餘,但在水下的部分,居然老長的一節,下面還連著偌大的塊狀根系,這血蘭的精葉比普通的蘭花不知道強韌了多少倍,被我用繩索套住,利用蠻力拔出來,居然沒有扯斷葉子。
把那血蘭拉扯到水澤邊緣,我吸了口氣,總算把這黃金血蘭弄到手了,也不枉被那鬼東西嚇唬一番。
幸好,屍鱷似乎也不多,大概不是這地方的?竟然沒有再次攻擊我,讓我慶幸不已。我一邊想著,一邊把手電筒擱在一邊,就要去解套住血蘭的繩索,但就在這個時候,金光耀眼,直撲我面門。
我知道不好,忙著一個後仰,直挺挺的倒在了腐爛的泥地上,同時,手中的藥鏟重重的拍了出去。
金光一頓之下,落在地上,我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爬起來,在腐爛的泥地上,盤曲著一條僅僅只有手指粗細的小蛇,全身都是詭異的金黃色。
我的娘啊!我愣愣然的看著那條盤曲在泥地上的小蛇,心中寒氣直冒,開什麼玩笑,難道這小蛇竟然是金龜子?
金龜子是這小蛇的別名,具體這小蛇叫什麼,我也不清楚,但我曾經聽得老師說起過,這等小蛇,都含有劇毒,一旦被咬,神仙也救不了。
這水澤中盤踞著屍鱷,這金龜子要是沒有劇毒,有多少也成了屍鱷的果腹美味了,豈能夠存在?
那小蛇和我對持了片刻,陡然轉身,向那黃金血蘭爬去,很顯然的,這金龜子也是依附這血蘭而生的,有可能就是普通蛇的變異。
就在那金龜子快要靠近血蘭的瞬間,突然,泥地裡面傳出來一樣東西,一口就把小蛇的頭部吞了下去。
“啊?”我再也忍不住,驚呼出聲——我的手電筒還放在地上,卻是看得分明,那藏身在泥地裡面的東西,赫然就是金線銀蟾,而今,金龜子的頭部,已經被金線銀蟾一口咬住,只剩下金色的蛇尾,在不斷的掙扎著。
但是,這一切都是徒勞的,那隻巨大的蛤蟆,一點點的把金龜子吞了下去。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這金線銀蟾也太過厲害了,連著黃金血蘭伴生的金龜子都吃掉了?不對!這金線銀蟾也同樣是黃金血蘭伴生的——怎麼會這樣?一般來說,像這樣的天地奇糙,生成的時候,都會有一些邪物守護周圍,不讓別的東西侵染。
但是,一山容不下二虎,不管是金線銀蟾還是金龜子,絕對不能夠同時存在,除非這地方還有別的奇糙?
就在我這麼一愣神的當兒,那隻大蟾蜍已經把金龜子徹底的吞入腹中,然後鼓著腮幫子,衝著我呱呱呱的叫起來。
“該死的!”我暗罵了一聲,我知道這金線銀蟾不同尋常,罕有劇毒,但卻沒有想到它竟然這等厲害,如今,眼看到手的金黃血蘭,難道就棄之不顧?
那大蟾蜍叫了兩聲,大概是看著我不理論,竟然撲到那黃金血蘭開始,開始吞噬血蘭的花朵……
我眼睜睜的看著大蟾蜍接連吃了三四多血蘭花,再也忍受不了,喝道:“那是我的!”說話的同時,我也顧不上危險,舉著藥鏟就要上前拍打那大蟾蜍。
可我還沒有動,那金線銀蟾突然發出一聲悽厲的蛙鳴,隨即一蹦老高,在接著——它就整個在泥地上抽搐起來。
這該死的大蟾蜍太過貪吃了,遭報應了?
那大蟾蜍抽搐了幾下子,就寂然不動,我還是有些害怕,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拿著藥鏟撥動了一下大蟾蜍,它卻是一動也不動了,明顯已經死了。
“嘿——”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子,今天的運氣真不錯啊?金線銀蟾和金龜子鷸蚌相鬥,讓我坐收了漁翁之利?
我一邊想著,一邊把那個大蟾蜍撥了個肚子朝天,竟然的發現,這金線銀蟾的肚子上,竟然貫穿了一個大洞,好像是被什麼東西腐蝕了。
“天——難道是那條金龜子?這毒蛇的竟然這麼厲害?”我一邊想著,一邊湊近去看,大蟾蜍腹部的腐爛很快,我從地上抓過手電筒,對著照了照,隱約能夠看到,大蟾蜍的肚子裡面,那條蛇的身子還在蠕動,但很明顯的,也是活不成了。
我搖搖頭,這等天地毒物,最後竟然就這麼自相殘殺而死?想來還真是讓人心有餘悸,不管怎麼說,這兩個毒物都已經死了,再也沒有誰和我搶那黃金血蘭了,我轉身,準備把黃金血蘭收起來,但就在我轉身的瞬間,我呆住了。
剛才還擱在地上的黃金血蘭,竟然蹤影皆無。
血蘭呢?
我呆如木雞的立在當地,背脊上冷汗瀝瀝而下,黃金血蘭絕對不會自己長了腳跑了,絕對是有人把它拿走了,可是——這泥地上濕漉漉的,除了我自己凌亂的腳印外,再也沒有別人的了,難道是活見鬼了?
一想到那個鬼字,我這才省起,這裡是墓室。
這世上也許是有一些邪物,但哪裡有鬼了?也許是有人趁著我看那大蟾蜍的當兒,偷走了黃金血蘭?可是,誰有這麼快的速度?就算是飛鳥,也會有一點聲音啊?
我一邊想著,一邊忍不住舉著手電筒,游目細看——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一個黑黢黢的影子,飄忽的閃過,消失在水潭的對面。
黑影?
我陡然想起,剛才在墓室中的時候,我清楚的看到一個穿著古代衣服的人影,無聲無息的站在我背後,難道是他?
但這黑影到底是人,還是鬼?若是人,哪裡有這麼快的速度,若是鬼——這世上有鬼嗎?我心中雖然寒氣直冒,卻是不甘心,沉吟片刻,我還是從腐爛的泥地上,繞過那水澤,向對面走去——我要看看清楚,那個黑影到底是人,還是鬼?
如果那個黑影和我一樣,同是採藥人,他也應該和我明著說了,豈能夠這等巧取豪奪?根據道上規矩,見面也就是分一半,他焉能獨占?
如果那個黑影不是人?我這麼一想,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要是那玩意不是人?咋辦?不是人,它還要糙藥做什麼?從來沒聽得人說,鬼也需要藥?
我一邊想著,一邊快步向著水澤對面走去。
由於原本手電筒光芒有限,繞過水澤,我才發現,對面居然還有一個洞穴,大約一人來高,黑漆漆的投著腐爛的陰森氣息。
我舉著手電筒照了照,洞穴中漆黑一片,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還是真的?隱約中,我再次看到那個黑影,披著一身黑色的長袍,詭異的消失在我手電筒的光柱下。
站在洞口,我有些遲疑,要不要跟進去?
這裡發生的一切,實在有些匪夷所思,屍鱷,邪物,還有那黑影……
不管那黑影是人是鬼,能夠在這樣的地方來去自如,都絕對不是善類,弄不好,我有可能采不到藥,還把命交代了。
第六章鱷王
黑漆漆的洞口,我一隻手握著手電筒,一隻手握著藥鏟,就這麼站著,要不要跟過去?遲疑了片刻,我還是決定跟過去,就這麼放棄,我實在不甘心。
黑漆漆的洞口中,依然是濕漉漉的腐爛泥地,我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爛泥中,也不知道這該死的洞口,到底通向什麼地方?
突然,在我手電筒昏暗的光柱下,一個人影,依稀的立在洞中,我的鼻子裡面,隱約聞到腐爛的屍臭味。
我不禁皺了一下眉頭,握緊了藥鏟,盯著那人影,低聲喝問道:“可是松下童子?”這是一句暗話,意思就是問,是不是也是採藥人?
一些罕有的藥材,大都生長在荒山老林,屬於無主之物,自然是人人都可採摘——一般情況下,採藥人大都是一兩人結伴進山,像我這樣的獨行者,並不多見。
大多稀罕的藥材,都是千金難求,為著避免發生紛爭,同行若是相遇,恰巧正好又同時看上了同一株藥材,那麼就根據江湖規矩辦事,見面分一半。
這是古老流傳下來的老行規,起於什麼時候已經不可考證,當然,現在人守這麼一條規矩的,還真不多見,大部分情況下,殺人奪藥者,比比皆是。深山老林,不見天日,就算真的動手殺人越貨,也沒人發現。
那人靜靜的站著,一聲不吭。
我皺了一下眉頭,鼻子裡面聞著那腐爛的臭味,越發嚴重,似乎就是從前面那人身上傳來的,難道說——
我心中一顫,隱約知道有些不對勁,這東西難道不是活人?這個看似乎普通的古墓中,竟然處處暗藏殺機?
但既然已經進來了,我忍不住又向前走了幾步,靠的越發近了,自然也看地分明,那人背對著我,看不清楚臉面,身上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臭味——洞口只有一人來高,寬不過一米,被那人擋住路口,我自然不能夠過去。
“朋友,借道!”我低聲說道,接著手電筒昏暗的光柱,由於靠的近了,我自然看得清楚,那人身上穿著一套破破爛爛的盔甲,也分辨不出什麼材質,已經腐蝕不堪,絕對不是現代之物。
“嘎嘎嘎——”那人的口中,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然後,他僵硬的扭過頭來。
一瞬間,我狼狽不堪的向後連連退了好幾步,我實在不能夠分辨,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兩隻眼睛突兀的鼓了出來,像是蛤蟆的水泡眼,而臉上遍布一種像是魚鱗一樣的東西,嘴巴凸出,大張——明顯就是一張鱷魚嘴。
“嘎嘎嘎——”那人嘴裡,再次發出嘎嘎的怪叫聲,聽得令人牙酸,打從心底有著一種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