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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後退,這絕對不是人,雖然他的模樣,有些像是人。
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覺腳下一絆,低頭一看之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我的腳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纏上了一隻屍鱷。
這種屍鱷,和普通的鱷魚不同,它們擁有普通鱷魚一樣尖利的牙齒,卻有著向蛇一樣細長的身子,同樣也有著四隻爪子,是水陸兩棲動物,我用力的一腳把那條屍鱷踢了出去,抬頭一看,頓時大驚失色,黑洞的地面上,牆壁上,竟然密密麻麻爬滿了屍鱷。
那是鱷王?
我不及多想,拔腿掉頭就跑,什麼黃金血蘭,包括那個鬼影,就算那鬼影真是採藥人,我也懶得理會了,如今,我逃命要緊,否則,被這些屍鱷包圍住,我可一點也不敢保證,它們只吃腐爛的屍體,就不吃新鮮的血肉。
我一動,伸手那腥臭撲鼻的鱷王,帶著風聲,對著我惡狠狠地撲了上來,我頭也不回,聽風辨位,就是一藥鏟揮了過去。
同時,我快步向著外面跑去,有幾隻屍鱷撲到我身上,撕咬我的衣服——那鋒利的牙齒,直接撕破了我的衣服。
我腿上一陣劇痛,低頭看時,只見一隻小小的屍鱷,既然把我小腿肚上,撕咬下一塊肉,正連著皮肉吞噬下去。
聞到血腥味的屍鱷,更加躁動起來,不斷的向著我身上撲過來。
我用力的拍死那隻咬了我一塊肉的屍鱷,不顧左腿小腿肚上鮮血淋漓,快步向著外面跑去——幸好我身手還算是敏捷,雖然有幾隻屍鱷撲了上來,但也被我拍死,等著我跑過水澤地,身後那個鱷王,竟然沒有追趕下來,就連普通的屍鱷,也停住了腳步。
我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盯著它們——而那個怪異的鱷王,人身鱷面,不知道是怎麼變異的?是人類的屍體和屍鱷結合而成,還是有屍鱷多吃了人類的腐爛屍體,最後變成了這樣?
這些地下生物,應該是見不得光的,我站在金井中,從背包裡面翻出飛索,丟了上去,也不知道飛索抓住了什麼,用力的扯了一下子,感覺還牢靠,我忙不迭的順著飛索爬上去。也不知道那些該死的屍鱷有毒沒毒的,如果有毒,今晚我實在是得不償失啊?
越想,我就越是鬱悶——還有那該死的黑影,也不知道是人是鬼,竟然把我到手的黃金血蘭搶走了。
等著我爬出金井,站在那棺木前,大大的喘著粗氣,我必須儘快找個地方,弄點清水清洗一下傷口,然後敷藥,否則,一旦感染起來,麻煩大了。
想到這裡,我也不顧上別的,便於離開,匆忙中,我忍不住又向棺木中看了一眼——這一看,我不禁呆住。
棺材中,原本已經腐朽成泥的白骨,這個時候居然不翼而飛了。
誰來過這裡?我愣然,難道說在我墜入這金井中的時候,竟然又有人進來了,可這人為什麼挖走棺木中的屍骨?
不對,從棺材中殘存的泥土來看,這分明不是人挖過的痕跡,倒有些像是那屍骸自己爬起來跑了出去。
這地方實在詭異,不宜多留——我心中寒氣直冒,忙著轉身就走。
直到爬出古墓洞口,我才算是送了口氣,那該死的金線銀蟾,都是它招惹的,否則,我好好的靠在紅蓮寺睡覺,何來這無妄之災?雖然采了一株血線何首烏,還無意中獲得了《本糙鬼醫篇》,可我差點就把小命交代在裡面了。
走出古墓洞口,冷風一吹,我不禁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顫,這才想起來,我不但小腿肚上別屍鱷撕咬掉一塊肉,全身上下,還都是濕漉漉腐爛的淤泥,雖然我看不到自己的模樣,但想想,也和一個泥鬼沒什麼差別了,這個時候天還沒有亮,若是被人看到,絕對不會把我當人看。
我得趕緊找個地方把這一身的腐臭爛泥洗掉,包紮傷口,對——還是去紅蓮寺,那地方靠這裡近。
紅蓮寺還是和剛才一樣,連著廟門都沒有關閉,這破舊的小廟中,倒也不用擔心招賊。只是神台上,唯一的一支蠟燭,也快要熄滅了。
我找了找,又在神台旁邊,找到半支蠟燭,點燃了,放在神台上,然後把我剛才遺棄在神台邊的另外一個搭袋拿起來,從裡面找出來乾電池,給手電筒換了電池,一瞬間,手電筒光華大盛。
我拿著背包,裡面有著幾件我隨身洗換的衣服,這才繞過神台,向小廟後面走去,這小廟雖然破舊,但既然有蠟燭香火,肯定是有人居住的,應該是有水井的。
神台後面,那具黑漆漆的棺材,依然放在那裡,顯得異常的突兀——我拿著手電筒對著那棺材照了照,很普通的棺木,看不出絲毫的異處,只是棺材上面卻是光滑得緊,可見,這地方常常有人打掃,否則,不用多久,這棺材上老早就積了一層灰了。
後面的門半掩著,也沒有關閉,我推開門走了出去,和普通的廟宇一樣,後面就是小小的院落,東面有著一口水井,兩邊想來都是禪房。破舊得緊,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居住。
我走到井台上,拿著手電筒照了照,到沒有想到,這小小的破廟中,那水井竟然大有來歷,上面大書幾個先秦鐘鼎文——鎖龍井。
我有一個故交好友,曾經對我說起過,這鐘鼎文大有來頭,起於什麼時候很難說,幾乎無可考證,但卻沿用很久,一直到秦滅六國,一統天下後,然後統一文字,這種鐘鼎文才廢棄不用。
這鐘鼎文最盛的時期,應該是周朝,因為刻印在鐘鼎之上,因此得名——別說我這麼一個一個郎中,就算是飽學的大儒,只怕也不能夠認得幾個鐘鼎文,偏生,我那位好友是為奇人,精研古文,曾經有一次對我說起這鎖龍井的傳說,並且用這鐘鼎文寫給我看過,否則,我碰到這三個字,絕對是兩眼一抹黑。
名山大廟中,常見這鎖龍井,但卻沒見哪家用這樣的鐘鼎文書寫的,難道說——這井竟然是先秦之物?不對,如果真是這樣,這紅蓮寺豈不是後來才修建的?佛教的起源,遠比道教晚的多。
想到這裡,我搖搖頭,也許就是修建這紅蓮寺的人,也和我那故友一樣,喜歡賣弄博學,挖口井,故意用鐘鼎文寫了鎖龍井罷了——真要是先秦之物,豈能夠完善的保存到現代?
第七章古剎遇鬼
不管了,反正水桶之物齊全,我取過水桶,低頭便於打水,由於黑漆漆的一團,我只能夠拿著手電筒照著——不料卻驚愣的發現,在黑漆漆的井台上,居然有粗大的鐵鏈,一直延伸到井水中,咋一看,還真像是鎖著什麼東西。
他媽的,難不成還真有龍?想想,不會是龍吧?可能是鎖了一隻大龜?我聽的說,很多地方修建寺院,都會把一直龜壓在地基上,但鎖在井中的,倒是沒有聽說過,也許——各地風俗不同?
算了,我拿著水桶開始打水,不管是龍還是龜,或者鐵鏈上鎖著別的生物,都和我沒什麼關係,也不值得我研究,我只要打點水,沖洗一下罷了。
就在我俯身打水的時候,突然,背後有人重重的推了我一把,我忙著一把抓住井台,這才拿樁站穩,避免一頭栽進井中,餵了王八的可能性,心中不禁大怒,這是什麼人?這麼惡作劇,難道不知道,我若是一頭栽進去,那是要人命的?
“誰?”我忙著轉身,舉著手電筒照了照,院落裡面,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難道是我自己沒站好,腳下打滑了?”我心中狐疑,想來也是的,我全身都是爛泥,加上也沾滿了爛泥,普通地面上就算了,這井台上都鋪著光滑的青石,腳下打滑,也有可能,當即搖搖頭,我今天是被那個屍鱷等詭異東西給嚇怕了,居然糙木皆兵?
這裡是寺院,供著大日如來的佛像,哪裡會有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了?
我一邊向著,一邊再次低頭打水,這次卻比剛才謹慎多了,卻是什麼也沒有發生,我成功的提著一大桶水,放在井台上,然後把身上沾滿污泥的衣服全部脫下來,拿著清水先把腳上的傷口洗乾淨了。
因為沒有人,我也沒什麼避諱,把衣服脫得精光,赤條條的蹲在地上,從背包裡面翻出藥來,敷在傷口上,又包紮好了,這才噓了口氣,取出毛巾,取水擦拭身子,我這身上也全部都是污泥,不洗乾淨了,我也難受。
但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聽得背後傳來吃吃的笑聲,竟然像是年輕女子的聲音。
這一瞬間,我大是窘迫,我一個三十歲的男子,至今沒有娶親,如今光著身子擦洗,居然被一個女子看光了?
我一邊想著,一邊手忙腳亂的從地上抓起一件乾淨的衣服,擋在身上,轉身問道:“誰?”
可寂靜的院落裡面,鬼影子都沒有一個,剛才的一切,似乎都是我的錯覺?
“沒人?”我愣然,這怎麼可能?我剛才明明聽得有年輕女孩子的笑聲?不對啊?這地方是寺院,雖然破舊了一點,但也不該有女孩子啊?這裡又不是尼姑庵?
我搖搖頭,難道說——竟然真箇見鬼了?我想起前面正殿上,一邊是如來佛祖的佛像,一邊卻是一具黑漆漆的棺材,這殘破的紅蓮寺,怎麼著都透著一種古怪,真有女鬼不成?
我行得正,坐得穩,就算真有女鬼,我也不怕!想到這裡,我不再理會,心安理得的取水拭擦,直到把全身沖洗乾淨,穿好乾淨的衣服,連著鞋子都換掉,我才算是鬆了口氣,全身都是腐爛的污泥,可真不好過。
我把背包等物一起收拾好,手電筒擱在一邊,然後把髒衣服丟在旁邊的石臼中,拿著水桶再次去打水,準備把髒衣服洗掉,等著明天就幹了。
但是,我低頭打水的時候,原本平靜的井水中,竟然翻起老大的浪花,似乎下面有著什麼東西,在興風作浪。
我握著水桶,久久也沒有能夠丟下去取水——這怎麼可能?
有個詞怎麼說來著——古井無波?這水井在地下,沒風沒浪的,加上面積狹小,怎麼會起風波?這可不是江河大海。
難道說,這水下真有什麼東西不成?我百思不解,當即拿著水桶,試探性的丟了下去。
出乎我的意料,我的水桶在接觸到井水的瞬間,原本翻騰的井水,居然在一瞬間平靜了下來,等著我取了一桶水上來,也沒見絲毫的異樣。
“他媽的!”我低聲咒罵了一句,不在理會那該死的古井,把水倒在石臼中,開始用力的洗衣服。
偏生,就在這個時候,我全身的毛孔都收緊,我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在從背後慢慢的靠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