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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沒有判斷錯誤,這應該是某種蛇類的骨頭。這麼一想,我心中更是有些害怕,一條死在棺材中的蛇?這蛇是怎麼鑽進棺材裡面,然後纏繞上屍骸的?

    我拿著手電筒,對著屍骸的腦部照去,想要從腦部空蕩蕩的眼窩子裡面瞧個究竟,但是,那空蕩蕩的眼窩子,居然像是來自九幽之城的噩魔,就這麼冷冰冰地盯著我,盯得我毛骨悚然……

    算了,這蛇不關我的事情,我還是不要多管閒事的好!

    我心中害怕之極,退後了一步,借著手電筒光看著手上的那捲破書,土黃色的紙頁上,用篆文寫著古樸的五個字——青囊經補術。

    我用手電動照著翻了翻,裡面,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映入眼帘,我卻是越看越心驚膽戰——這竟然是一卷殘缺不全的醫書,據記載,乃是出自神農奇方。

    我自八歲隨師父學醫,至今已經七載春秋,也算是略有小成,可是這青囊經補術上面記載的奇方偏單,實在是匪夷所思,我一時看得入迷,渾然忘了身處墓穴之中。

    突然,一道耀眼的紫光,像是一把利劍,狠狠地刺進陰暗的墓穴中,我本能的抬頭——對面的牆壁上,一個巨大的黑影,正惡狠狠地對著我狠狠的撲了過來!我嚇得驚叫出聲,轉身就要跑,但腳下一緊,似乎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我本能的低頭看過去,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條已經化成白骨的蛇,居然纏在了我的腳上。森森白骨,如同是倒刺一般的骨刺,似乎要把我勒死。更詭異的是——這蛇的蛇頭,竟然是活的,真的……我不知道該這麼形容才好,這蛇的身體都已經化成白骨,但蛇頭卻還保持原本的模樣,一點也沒腐爛。

    我一動也不敢動,看著那呈現詭異深藍色的三角蛇頭,帶著幽暗的光,對著我惡狠狠地撲了過來。我驚叫出聲,“啪”的一聲,手電筒掉了地上,電光一閃而過。黑暗中,頭突然暈沉沉的,身不由己軟軟地倒了下去。記憶里,只有那已經化成白骨、腦袋卻保持原形、有著深藍色詭異蛇頭的蛇,吐著開叉的黑色信子,向我撲了過來。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再次醒來,微弱的陽光透進墓穴,距離我不到一尺遠的地方,一具骷髏,冷冰冰地盯著我……

    背脊上頓時冒出一陣冷汗,只感覺說不出的邪門,立刻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把藥筐、藥鏟、雨傘、手電筒等物收拾好。太陽出來了,大概是太陽的緣故,驅散了墳穴裡面的陰森恐怖。我從地上撿起那一卷青囊經補術,小心地收拾好,心中卻有些好笑。

    我居然在一個墳穴裡面,和兩具骷髏為伴,睡了一宿?只怕說出去,誰也不會相信。對了,還有那條詭異的骨蛇,我不是被蛇咬了嗎?怎麼會沒事?

    我微微顫顫地站起來,大著膽子,再次向棺材看去過,那具已經化成白骨的屍體,就這麼靜靜地躺在棺材內,但是,那屍骸是很正常的人類骨骼,並沒有昨晚我見著的那個纏繞著蛇骨的詭異狀態……

    那條骨蛇不見了——難道一切都是我的幻覺不成?想來是的,如果我真被蛇咬了,焉有命在?這等依附屍體而生的蛇類,都是奇毒無比。而我此感覺,自身並無什麼異樣,倒也放下心來。

    只是此地透著一股子的邪氣,不宜久留,我深深地吸了口氣,忙背起藥筐,手忙腳亂地爬出墳穴。

    外面,果然已經雨過天晴,初升的太陽,金光燦爛,驅散了黑暗和邪氣。我深深地吸了口山間清新的空氣,轉身,對著那個黑黝黝的洞口拜了三拜,低聲禱告:“祖師爺爺您請放心,我把此書帶出去,勢必用此濟世救人,絕對不敢胡作非為,但願祖師爺爺保佑我……”

    我想著,那墓穴中的主人用醫書陪葬,勢必是杏林高手,自當是吾輩學醫者的先輩祖師之流。

    隨即,我又扯了一些爬藤植物,把洞口掩蓋住,這些爬藤植物的生命力非常強,只要占著岩壁上一點點的土,就可以繁殖蔓延,想來不用多久,這些爬藤就會再次把洞口牢牢遮掩住。

    第一章屍毒

    離開了那個墳穴,順著山路走,向一早起來上山砍柴的樵夫問了路,很快就翻過山,遠處,山村已經隱約在望。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原本一直精神不錯的我,居然開始感覺腳下有些虛浮,頭也暈沉沉的……

    自幼跟著師父學習醫術,平日裡滋補的藥吃了不少,加上自小練習神醫華佗傳下的五禽戲,向來身強體壯,從來沒有患過什麼病。因此,我理解成是因為餓了兩頓,人是鐵,飯是鋼,我身體再好,不吃飯總是不成的。

    我一念未了,陡然腳下一個趔趄,身不由己地倒在了地上。隨即,眼前一暗,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著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前後了,一盞老舊昏暗的燈泡,吊在距離我腦袋不遠的地方,已經微微發黃的水沙蚊帳上,一個黑色的影子,靜靜的,一動也不動……

    我嚇了一條,不由自主“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全身都汗津津的。抬頭看過去,卻見著師父他老人家正站在床前,見著我醒轉過來,長長地舒了口氣,嘆道:“你這孩子啊!”

    師父已經七旬開外,平日裡身子骨還算健朗,中等身材,鬚髮卻已經是白花花的一片了。

    “師父!我怎麼在這裡?”我忙著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四處看了看,這裡是師父的房間,我幾乎天天呆在這裡,一眼就認了出來。聞到熟悉的藥香味,我的心也一下子安定了下來。恍惚記得,我好像是暈倒在路邊的。我看著師父他老人家,訕訕笑著說:“我餓暈在路邊了?”

    “餓暈?”師父哼了一聲,臉色極端不好,良久才道,“你要真是餓暈了,倒是好了!”

    我見師父臉色不好,也不敢說什麼,平日裡師父雖然甚是和藹,但是正事上,卻嚴厲得很,我自然還是有些害怕他的。

    “你說,你從什麼地方沾染上了這等邪氣的屍毒?”師父頓了頓,指著我的腦袋罵道,“你嫌棄命長了,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有過路人正好認識你,把你背來我這裡,你這條小命,今天就算交代了!”

    “我……”我大驚失色,屍毒?難道說,我竟然在那個墓穴中沾染上了屍毒,這可怎麼辦?我記得醫書上書,但凡屍毒,都是屍體腐而為化,埋於地下良久,造成屍毒。那兩具屍體,明明都已經化成白骨了,哪裡還有什麼屍毒?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師父怒道。

    我被師父一吼,嚇得差點魂不歸竅,忙著結結巴巴地把昨天迷路,避雨無意中躲進墳穴的事情,匆匆地說了一遍。但是,由於擔心挨罵,我沒有說從墳穴中拿走了那枚黑色的指環和青囊經補術的事情。

    師父他老人家聽完,伸出一根手指頭,重重地在我的腦門上敲了一下,隨即又搖頭嘆道:“你這孩子,這墳穴之中,豈是躲雨的所在?幸而我剛才已經用銀針刺穴,控制住你的毒性,加上我這裡還有你祖師爺留下的藥,想來還是可以控制一段時間的,餘下的事情,就只能聽天命了。”

    我一聽,頓時就傻了眼,急問道:“師父,您老人家說——我這個屍毒,沒得救了?”

    “只要不是司命之所屬,凡病皆可醫治,不可治,那隻代表著我們醫術不夠罷了,我救不了你,不代表著別人也救不了你,你且不要著急。有你祖師爺留下的藥,三五年之內,你是不會有事的。”師父嘆道。

    我背心冷汗直冒,三五年之內不會有事,那過了這三五年,我可怎麼辦?我才十五歲,再過五年也不過才二十歲,貪生怕死,人之常性,我真的一點都不想死。

    “多用點心思在醫術上,將來就算我不在了,你也可以自救。否則,一旦屍毒發作,你後悔也來不及!”師父說道。

    “是!”我連連點頭。

    “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對了,你中了屍毒的事情,別告訴你姥姥,免得她老人家擔憂!”師父囑咐道。

    “知道了!”我忙著答應了一聲,就算師父他老人家不關照,我也不敢告訴姥姥。姥姥是上了年紀的人了,天知道一著急,會不會鬧出什麼事來,我豈不是更加罪過大了?

    我的父母都在省城工作,我和姥姥在這山村相依為命,因此感情極好,反而勝過父母不知道多少倍。

    回去的途中,我心中有些奇怪,師父想來謹慎嚴禁,我身上帶著那枚黑黝黝的指環和青囊經補術,他老人家竟然沒發現?也許,師父是忙著救我,沒有發現這些吧?

    從此以後,我跟隨著師父,不敢像以前那麼吊兒郎當的了,認真開始研修醫術,甚至每次去小鎮上,我都會買回來一些亂七八糟的醫書。然後,藉故把青囊經補術上面不懂的問題,夾在裡面請教師父。

    青囊經補術上記載著一則導氣之術,據說,長久練習,可以祛病強身,延年益壽,我沒事的時候,也參照練習練習。

    我自然也不望什麼延年益壽,只要能夠解了屍毒就成。偏偏,這卷奇書上,邪門偏方記載頗多,就是沒有解除屍毒的法子,讓我只有干著急的份。

    兩年匆匆過去,在一個春天的早晨,師父留下一份書信,一瓶丸藥,不辭而別了。我看著師父留下的書信,茫然若失。

    書信中說,他沒有法子解出我的屍毒,並不代表這屍毒就成絕症,讓我將來可以去大城市碰碰運氣。我也很想去大城市裡面求醫問藥,但是,姥姥的年紀一年大似一年,我一旦走了,她老人家孤苦無依,我豈能忍心?

    我幾次寫信給父母,希望他們能夠來看看姥姥,可是換來的,只是寥寥幾個字的回信,和每年固定的匯款。我也無奈,只能等著姥姥百老歸天后再謀打算。光陰似箭,一晃又是兩年匆匆過去——

    我的屍毒也發作過幾次,每次都是在深夜時分,幸而有師父他老人家留下的丸藥,才倖免於難。繞是如此,我依然被這屍毒折磨得痛苦不堪,唯恐那天突然毒發,從此一命嗚呼。

    師父走後,附近村子裡誰家有個小病小痛的,自然而然就開始找我醫治了,我也守著當初的諾言,治病救人,卻不索取銀錢謝禮,因此在村子裡面,名聲甚好。

    第二章邪寒

    這日傍晚時分,我和往常一樣,去村子口的小溪內挑水,我一擔水剛剛挑到家門口,就見著隔壁村上一個王大媽急沖沖地奔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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