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王爺爺這話是正理!”王村長雖然年邁,但還真不是昏庸愚昧之人。
王村長點頭道:“可是那閨女卻咬死不說,後來利民動了粗,把她打了個動不得,我和幾個老人商議著,要治她個傷風敗俗的罪名,推村子口燒死,才嚇得她說了,她說,那個男人是你!”
“什麼?”我聞言,陡然嗖了一聲站了起來,叫道,“胡說!”我好心碰到驢肝肺了,居然被這女人咬上一口。這個勾搭人家大閨女私通的罪名,我可絕對不能認下。
“徐大夫,我們都知道你是正經人,絕對不會做出這等事情。如果真是你,你昨晚就沒有必要揭穿她了。”旁邊一個老人插口道,“說句不怕造孽的話,事實上,王家孩子能不能救活,和你實在也沒多少瓜葛。但是你卻盡力而為,還冒險剷除那妖花,這一點我們都甚是敬佩。只是如今那王家閨女,口口聲聲說是你和她有私情,讓我們實在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不得不找你商議。”
我想了想,倒也冷靜下來,問道:“你們想要怎麼辦?”
王村長遲疑了片刻,試探性地問道:“徐大夫,我瞧著王家閨女長得還算不錯,而且你也沒有娶親,如果真是你……”
“不是我!”我憤然搖頭,心中已經有了幾分怒氣。
我知道,這幾個老人礙於我的身份,對我已經算是客氣的了。
“那王家閨女,現在在什麼地方?”我問道。
“在裡面呢,我讓利民的女人看著她,免得她尋死了!”王村長道。
“事實上要她說實話,也不是什麼難事。”我冷然道,我總不能擔負一個和人家大閨女私通的罪名,所以我必須要為著自己澄清,哪怕採用的手段有些過分。
我話剛說話,王家閨女披頭散髮地沖了出來,瞪著眼睛就叫罵開來,隨即,又抄起一張板凳,向我砸了過來。
我忙著讓開,王村長拍著桌子罵道:“反了反了!”隨即,又連連咳嗽。
王利民粗著脖子上去,狠狠地甩了他女兒兩個嘴巴子,只打得他閨女嘴裡都是血,可那王來弟死命地盯著我,目光怨毒,恨不得一口把我吃了!
王大媽死命地把女兒抱住,不讓她胡來。我深深地吸了口氣,對王村長說:“王爺爺,我現有奇術,可以讓她說實話,問出那個男人是誰。”事到如今,就算我不想做也得做了,否則,這女人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把戲來。
“好!”王村長連連點頭道,“如此最好!”
我看著王利民,讓他找根繩子,把她閨女王來弟綁在椅子上,王來弟衝著我破口大罵,眼神怨毒之極。我也不理會,王利民很快就找來擔繩,把他閨女像殺豬一樣,死命地綁在了椅子上。我打開藥箱子,取出了兩根平常針灸用的銀針,走到王來弟身前。
王來弟看著我手中的銀針,眼中閃過一絲恐慌之色,閉口不敢再罵人。為了我的清白,我手中的銀針,還是毫不猶豫地插進她後腦之中。人體大腦是一個人身體組織最最重要的關鍵部位,後腦更是關係重大,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致命,而頭部更有著眾多要穴,非同尋常。因此我也小心翼翼,不敢掉以輕心,否則,一個弄不好,不但沒有問出實話,而要了這個王來弟的命,事情可就大了。兩根銀針入體,王來弟的眼神頓時變得有些痴呆起來。
而我背心也因為太過緊張,出了一聲冷汗,見狀,終於舒了口氣。要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會採用這等法子。這也是青囊經補術的記載的一種奇術,事實上,就相當於催眠術,利用銀針刺激腦部穴位,控制中樞神經系統罷了。
但我這法子卻比普通的催眠術要厲害一些,我如今只想要王來弟說實話,因此只用了兩根銀針,若是不然,我只要用七根針,就可以完全控制王來弟的中樞神經系統,讓她成為一個聽從我命令行屍走肉。甚至,我可以利用幾根銀針,控制屍體宛如活人一般行動,只是這等法子,邪惡無比。一直以來,我都認為這法子有違醫德,因此不想輕易使用,如也不得已而為之。
眾人大概都沒有見過這等法子,均是鴉雀無聲,我退後兩步,坐在板凳上,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王來弟。”王來弟呆呆地答道。
“生日?”我再次問道!
“……”
我接著問了好幾個普通問題,王來弟都是我問什麼,她就老實回答什麼。於是,我開始切入正題,問道:“你男人是誰?”
王來弟原本呆板的目光似乎遲疑了一下,但還是回道:“牛振華!”
我愣然,這個名字可不怎麼像是普通村子裡的人名啊!
“這牛振華是誰?”我再次問道。
不到一炷香的時候,我總算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根源。原來那個牛振華竟然是距離山村外大概十多里路的鎮子上,牛鎮長家的兒子。去年冬天,王來弟上鎮子有事,這個牛振華大概是瞧著她有幾分姿色,就花言巧語地哄騙了她。但是,那個牛振華家裡據說已經娶了老婆,怎麼都不會娶她的。我估計那個牛振華仗著自己老子是鎮長,本來就是抱著玩玩的心態。事後,王來弟自然也偷偷去小鎮上找過牛振華幾次,只是牛振華耍著無賴,哄著她。王來弟也不傻,一來二去的,算是明白了。牛振華說什麼要娶她過門,完全是假話,靠不住的。
她老子脾氣暴躁,且難以說理,老娘平時又怕她老子,家裡大小事情一點也做不得主的。這等事情,她自然只能埋在心裡,誰也不敢說。但是,偏生她弟弟就患了這等寒毒,需要以毒攻毒的藥引子。她也知道自己不是姑娘家了,一旦讓弟弟服下這藥,只怕就完蛋了,但又不敢說出來。不料,還是被我診脈診了出來,她開始是抵死也不準備說的,甚至想要反咬我一口。但是禁不住王村長嚇唬,她想著不如就栽贓給我,只要我辯解不清楚,最後免不了在眾人的口水下要娶她過門。
我家就一個年邁的姥姥,沒有公公婆婆在身邊。我又是個大夫,在這個小山村,算得上是家資殷富,我人還長的可以,勝似那個牛振華。但是,她做夢也沒有想到,我懂得刺穴催眠之法,讓她一五一十地說了真話。
弄清楚事情的始末根源後,我站了起來,收拾了藥箱子,轉身就要走。王村長拄著拐杖,狠狠地在地上敲了兩下子,罵道:“不要臉的東西,我們王家村的臉面都讓你丟盡了。”
我忙告辭,離開王家,快步向著家裡走去,心中著實有些生氣。我自幼學醫,這些年來也盡忠職守地給附近三五個村子的人治病救人,且從不索要銀錢謝禮。卻不料好心沒得好報,今日居然讓這麼一個女人咬上一口,若不是青囊經補術上記載著這麼一則奇術,我只怕長一千張嘴巴,也解說不清楚。
第九章落錢金蟾
自從那日我給醜女王二丫把脈過後,說了一句她的醜臉還有得醫治,王二丫就三天兩頭地往我家跑,殷勤地幫我做些家務。
王二丫的心意,我自然是明白的,一個大姑娘的,偏偏生了這麼一張醜臉,誰心裡不難過啊。如果徹底沒得救了,也就罷了,只要有著一線希望,她自然不願意放過。
雖然知道王二丫的心意,心中卻有些為難。這鬼面蛇蠱不同別的毒素,配方我倒有,但藥材實在難找得很。這日午後,王二丫再次跑來找我,我就請她去旁邊一間配藥的房間裡坐,嘆道:“大妹子的心意,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醫治你這個臉的藥材,如今我手中不足……”
“沒事,我可以慢慢等!”王二丫忙道,“徐大夫,我不急的。”
“大妹子啊,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忙著道,“我最近倒是想要進山採藥,一來是為了的臉,二來我家裡也需要一些備用的藥,只是我放心不下姥姥,所以,想請你代為照顧。”說著,我又嘆道,“姥姥年紀大了,最好你能夠搬過來,陪她幾天,等著我回來……”
“這個我得回去和父母商議一下!”王二丫臉上略略有些遲疑之色,但還是很快說道。
“好的!”我忙著點頭道,這等事情,自然要容二丫找父母商議一下的。
但是出乎我的意料,第二天中午,二丫的娘,那個大嗓門就帶著二丫一起過來,笑對我說:“徐大夫放心,別說你進山採藥是為著我家二丫頭這張醜臉,就算不是,照顧一下老人也是應該的。我們家從來都是人多地少,不差二丫頭一個,就讓她陪著老人家吧!”
我聞言連連道謝,大嗓門除了一張嘴巴子刻薄一點,人心還真不壞。於是,二丫頭就在我家暫且住下了,就陪在姥姥外面床上。二丫頭家是人多地少,而我家卻是出了名的地方大,房子空,人少……
我囑咐了二丫頭幾句,當夜收拾了,第二天一早就出了門。
想要醫治二丫頭臉上的鬼面蛇蠱,需要一味比較特別的東西——天蠶土豆!這是一味比較怪的藥,甚至帶著一些毒性,前幾年我進山採藥的時候,曾經看到過一次,只是由於用不著,而且但凡這類藥,都生於陡峭懸崖,犯不著冒險去採摘。如今,不為二丫頭的臉,我配置另外一味藥,也需要這東西做藥引,不得不去冒險。
進山一連幾天,收穫頗豐,想要採摘的幾位糙藥,都已經採摘到,甚至還意外採摘到一株金線蘭花。這日傍晚,我終於攀上了狗頭山,這座山的山頭,有點像是一個狗頭,因此被當地居民命名狗頭山,雖然不夠文雅,倒也形象。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天蠶土豆就長在狗頭山的背面,背面只有一條陡峭的山路,如今天色漸晚,我不禁皺眉,這附近荒僻得很,自然沒地方借宿,只是這個時候攀崖,實在有些危險。
我看了看天際的太陽,春天的一輪紅日,宛如胭脂一般,漸漸地向著山下沉入,我咬咬牙,想著就算太陽落下去,也要過上一陣子才會天黑,趕緊採摘了那天蠶土豆,找地方借宿要緊。
於是,我取出藥鏟,攀著陡峭的山路,正要向下走去……
突然,原本碧糙茵茵的糙叢中,映著落日,一抹金光刺眼。我心中好奇,忍不住岔開羊腸小道,一手抓著山坡上一些灌木植物,向著金光處攀了過去。
“啊……”當我看清楚糙叢中那映著陽光的金色時候,差點沒有驚呼出聲,這是——難道這就是青囊經補術上記載的落錢金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