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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你朋友?”胡大有憨厚的笑問道。

    “是的。”我點頭,衝著陳所長使了個眼色,陳所長也明白,但凡山村中人,都是比較懼怕公安人員的,一旦聽說公安人員辦案,就算有事也不敢說了,唯恐惹事上身,反而會導致辦案的難度。

    “徐大夫,你今天可來的真是時候,我剛抓了一條大黃鱔,等下就收拾了,咱們哥兒倆好好的喝一杯。”胡大有笑道,說著,嘆了口氣,“我忘了,你可是不喝酒的。”

    我笑笑:“陳先生喝酒的,你們兩個喝好了!”我一邊說著一邊探頭向胡大有的竹籠裡面瞧了瞧,頓時臉色微微一變,問道,“你這從哪裡抓來的黃鱔?”

    “就那邊水溝邊,怎麼了?”胡大有不解地問道。

    “你把它倒出來給我看看!”我忙著說道。

    “哦?”湖大有見我說的奇怪,忙著倒了竹籠,把裡面幾條鯽魚和一條黃鱔,全部倒在地上,鯽魚沒什麼問題,山區水溝裡面常見,可是那個黃鱔,色澤比普通的黃鱔要略微淡上一些,頭呈現扁平的三角形,有些像是蛇頭,更離譜的是,這黃鱔的頸部,竟然鼓起了小指粗細的一塊,我從旁邊折了一根樹枝,將那條黃鱔挑了起來,細細地看了看腹部,皺眉道:“這地方以前也有黃鱔嗎?”  

    “有啊!”胡大有忙著點頭道,“怎麼會沒有?每到這個季節,我多去水溝裡面抓的。”

    “你以前抓的有多少這樣的?”我問道。

    “這有什麼不同了?”胡大有皺眉道,“除了顏色略微的比以前的黃鱔淡一些,脖子上有著一個腫瘤,其他看著都一樣!”

    “這是黃鱔中的變異品種,叫做望月鱔!”我拋掉手中的樹枝,淡淡地解釋道,“這黃鱔有毒,吃不得!”

    “不會吧?”胡大有聽了,有些垂頭喪氣。

    “怎麼不會?”我笑著解釋道,“普通是黃鱔乃是大補之物,有著豐富的蛋白質和高脂肪,更具有壯陽補血的功效,而這黃鱔,稱之為——望月鱔,功效正好相反,人一旦誤食,會全身怕冷,像是得了傷寒症,但放心,不會死人!”

    我臉上雖然笑吟吟的,心中卻甚是著急,這是普通的黃鱔的變異品種,而導致普通黃鱔變異的,只有一個可能,就是黃鱔無意中吃了死人肉,並且是在月色之下。  

    沾染了人的氣息的黃鱔據說會對著明月吸取天地精髓,從而改變本身的狀況,這類黃鱔,大都藏於暗不見天日的地下,或者就是有水的古墓中,甚少在普通的山區見到。

    剛才我見著胡大有的簍子裡裝著這樣的黃鱔,還真是大吃了一驚。

    不過,我細細地想了想,只怕我們要找的東西就在這附近了——這無疑也算是一件好消息。

    “那我把它打死埋了,免得被人誤食,反而不好!”胡大有道。

    我連連點頭,有問他妻子的近況。結果,胡大有說,他女人在得知生下了鬼胎,著實傷心了好幾天,幸而胡大有安慰,加上老娘照顧,到底年輕,養了一些日子也就恢復了不少。這不,跟著丈母娘回娘家去了。

    是夜,我們就在胡大有家歇下,胡大有甚是熱情得緊,特意燒了魚,開了一罈子自家釀的米酒,和我們天南地北的說一些山間趣事。

    “對了,胡大哥,最近村子上可有什麼怪事不曾?”我看著胡大有似乎有了三成酒意,因此試探性的問道。

    “怪事?”胡大有被我一說,忙著一拍桌子道,“徐大夫,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就在前兩天的晚上,我們這個村子上,足足有著五六戶人家養的雞,不知道被什麼野獸咬死,雞血全部都被吃了……”  

    “什麼?”我驚問道,“吃雞血?”

    “是啊!”胡大有忙著點頭道,“你們可別不信,真的,所有的雞,都是被什麼東西從咽喉處咬斷,把雞血吸掉的。”

    陳所長看了看我,搖頭笑道:“我聽的說,山間有著黃鼠狼偷吃雞的,但還沒聽得說過,什麼黃鼠狼的嘴巴這麼叼,只吃雞血不吃雞肉?”

    我不禁捧著茶杯發呆,難道說,居然有人利用紫河車煉製那個玩意?簡直就是喪盡天良。但是,如果不是有人利用紫河車煉製這等邪物,他要雞血做什麼?

    想到這裡,我握著茶杯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抬頭看著胡大有道:“胡大哥,請恕我冒昧的問一句,當初那個孩子,你埋在什麼地方了?”

    胡大有聞言,臉色一變,盯著我片刻,問道:“徐大夫,別在提這個事情了!幸好我女人不在,否則,又要鬧的……”

    “好吧!”我嘆了口氣,搖頭不再問,轉而問道,“當初我囑咐你好生把那個衣包收拾好,還在嗎?”  

    “那個在,徐大夫,你這次不是進山採藥的?”胡大有畢竟不笨,而且曾經在城裡混過幾年,多少有些見識。

    我也不再瞞他,搖頭道:“不是!我這次是找一些東西來的……”

    “找什麼東西,我能夠幫得上忙嗎?”胡大有問道。

    我看了看陳所長,示意他說,陳所長嘆了口氣道:“找一具屍體!”

    “啊?”胡大有聞言,頓時就變了臉色。

    “我們鎮子上牛鎮長的父親,死後屍體被人盜走了,我們懷疑,這個兇徒非常有可能也是一個醫術高強的邪人,因此請了徐大夫幫忙,就是想要找到這具屍體,組織這個兇徒為惡。胡同志,你要是有什麼消息,最好趕緊告訴我們,免得那個兇徒再次為惡。”陳所長說道。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胡大有連連搖頭道。

    “能不能把那張衣包給我?”我問道。

    “這倒沒什麼的!”胡大有一邊說著,一邊從土灶後面取過來一個藍布包袱,遞給我說,“徐大夫,這是按照你吩咐的,弄了寫石灰保存的!”  

    “嗯,只要不進水,這個法子可以保存很久的!”我點頭,伸手在藍布包袱上捏了捏,只要衣包還在,就算那人真的利用紫河車煉製一些邪物,多少也可以有個應變之策。而且,如果我估計不錯,那個兇徒如果真利用紫河車煉製一些邪物,胡大有的女人生下的那個鬼胎,是最合適不過的——那個鬼胎有著很強盛的生命力。

    醫術上記載,紫河車——婦人所孕胎兒,可入藥。而婦人所孕的頭胎紫河車,更是極品。

    但是,紫河車就是胎兒,這一點毋庸置疑,就算是大補良藥,那畢竟是未成形的人啊,怎麼可以忍心哪來入藥?

    而醫書上記載,紫河車另外有著一些荒唐不經的用處,我尚且不忍心用紫河車入藥救人,又怎麼忍心用它來害人?

    因此我當年看到這些的時候,只是匆匆看過,並沒有怎麼留意。陳所長向胡大有說了略加解說了幾句,胡大有喝了幾口酒,聽得我義憤填膺,只嚷嚷著說是要幫我們找到屍體焚化,又說要找到那個兇徒,將他繩之以法。

    我嘆了口氣說道:“我猜測,屍體應該就藏在這附近的小樹林裡面,等月亮上來,我們去看看,最好是能夠今夜就找出來,一把火把它燒了,一了百了!”  

    陳所長皺眉道:“這不太好吧?不通知牛鎮長了?”

    “算了,這樣的事情,我估計牛鎮長也未必樂意看到,倒還是慡快火化的好,我們把骨灰帶回去給他就得了,而且,我當時支開他,就是不想讓他知道。”我苦笑道。

    陳所長點頭道:“你說的有理,換成我,要是得知自己的親人死後還不得安寧,非常瘋掉不可。”

    胡大有畢竟不笨,轉念想了想,突然一把抓住我問道:“徐大夫,你剛才那麼問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瞞他,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胡大有一聽,頓時就跳了起來,嚷道:“誰敢?”

    那個鬼胎雖然未曾成人,但畢竟也是胡大有的孩子,胡大有焉有不心痛的。頓時就恨得咬牙切齒,從牆角處取出鋼叉和一竿子獵槍,對我說:“徐大夫,今夜我和你們一起去,人多也好有個照應,那狗日的沒動我那孩子還罷了,如果他敢動我那孩子,我非得……非得和他拼了這麼一條命。”

    “現在時間還早,我們休息一下,等下午夜時分再去,務必要一舉成功,否則,一旦讓那個兇徒知道了,轉移了地方,再要找他,可就難了!”我嘆道,“而且,由於時間短,他的鬼嬰一定沒有練成火候,我有衣包在手,還是可以收得了。等著他用雞血滋養了鬼嬰七七四十九次,據說鬼嬰就具備飛天遁地之能,那時候,可就難辦了!”  

    第三十章吊死

    陳所長聽了,嘆氣道:“以前都以為只有那些江湖騙子才會弄這些邪門東西,現在才發現,原來……原來……”

    大概是礙於我在場,他想要說的話,就有些吞吞吐吐的,我笑道:“你錯了,事實上,最精通人體各項器官功能的,都是醫生,而醫生還精通各項藥物,所以……”我說到這裡,輕輕的笑了笑,“苗疆的蠱巫之術,在外人眼裡,看的何等的荒唐不經,鬼神莫測,事實上,也就是利用一些藥物控制人罷了!”

    “當真?”陳所長問道,“連蠱巫之術,都只是醫道一流?”

    “嗯!”我慎重點頭道,“中醫博大精深,而人體經脈只玄妙,更是鬼神莫測,窮盡人一生之力,也休想研究個明白。”

    “你要是不說,我簡直就不敢想像!”陳所長嘆道。

    我也不再說什麼,笑道:“大家都打個盹,等著午夜時分再說吧,準備一些煤油!”  

    “這個我家裡有的,煤油和酒都有,我都帶上。徐大夫,你先休息一下,我準備準備!”胡大有說道。

    我點頭,和陳所長兩人,就用胡大有家土灶後面的柴糙鋪在地上,躺在干糙上面打了個盹。等著二更天了,我剛剛醒來,眼見胡大有也沒回房睡,陪著我們一起睡在干糙上,這個時候,也已經醒了。

    見著我,當即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我點點頭,知道有異,果然,門口的木門上,傳來篤篤篤的敲門聲。

    這個時候怎麼會有人敲門?我看著胡大有,胡大有搖頭,衝著我做了一個手勢,說是以前從來沒有碰到過。說著,又指了指陳所長,示意我叫醒陳所長,我們兩個在門口埋伏,他過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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